锐看到章鱼之后吓了一跳:“你怎么把这种东西带过来了?”
白义把挑着食物的棍子放下:“当然是吃。”
锐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表示自己绝对不会吃这种怪模怪样的食物。
白义听了反而有些好奇:“你们没吃过章鱼?”
锐露出嫌恶的表情:“这种海怪谁知道吃了会不会死掉?据说有人饿极了试着吃过,又腥又臭,直接吐了。”
白义遗憾地耸耸肩:“那真是太可怜了。”
他来到溪水旁边,掏出甲壳刀开始处理章鱼。
之前还要到海边用海水,现在在溪水旁边方便了很多。
锐看着清澈的溪水被章鱼腥臭的血污染,皱起眉道:“这么珍贵的水都被你糟蹋了。”
“水就是用来洗东西的,再说水冲进海里就没了嘛。”白义费力地划开章鱼的腔体,随口道,“难道溪水还会因为洗了脏东西而不高兴?”
“哗啦!”
溪水忽然激起了浪花,泼了白义一脸。
白义抹了抹脸,呸了一口:“确实好腥。”
但不清理干净,后面吃起来就会更腥。
白义没有处理过章鱼,但好歹吃过,所以把所有没吃过的部位全部都摘掉,万无一失。
很快白义就发现了甲壳刀的劣势——不够锋利。
这毕竟只是鳌虾被打碎的硬壳,就算边缘有锐角,也比不得真正的金属刀具,平时剖一下鱼就已经极限,切割章鱼实在有点费力。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白义总算把章鱼的牙齿、内脏等等都清理干净,只剩下柔软的腔壁和触手,串上树枝上火烤了起来。
另外的鱼白义没什么力气,就指点锐剖鱼肚子、刮鱼鳞。
锐对于美味烤鱼的推进完全没有抵触,认真地跟着白义学习,只是最后的成品嘛……
白义看着一条没刮干净鳞、一条几乎刮掉了三分之一鱼肉的,眼神复杂:“我以为我的厨艺已经够差了,没想到还有比我更差的。”
兽人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一抹羞赧,尴尬地挠着头:“以前我们部落都没这么弄过。”
这几天偶尔闲聊,白义听锐说起过白沙部落的情况。他们部落处于勉强能够吃饱的状态,抓到的鱼顶多去掉一部分内脏,鳞片甚至骨头都可以吃。
像白义这样鱼头不要、鱼鳞刮光、只吃肉的做法在锐看来只有鱼群最多、最奢侈的年份才可能考虑。
至于在鱼肚子塞浆果的做法锐也从没听说过。
但不得不说,这样做出来的鱼确实相当好吃。
想到白义烤出来的鱼,锐感觉肚子开始饿了,不由得盯紧了烤架。
既然不肯吃章鱼,白义干脆没有考虑锐的份额,一边翻动着章鱼触手,一边往上面撒辣椒粉。
这些辣椒粉是他提前摘下来晒干,然后用石头手动砸出来的,说是“粉”,其实根本没有那么细,不过用来给章鱼除腥加辣已经足够。
在火焰的炙烤下,章鱼腕足的颜色逐渐变得深红,油脂被烤出来,在腕足表面渡上一层油亮亮的明光,辣椒碎的点缀又为它添加一分热辣。
嗅着烤章鱼的香味,白义活动了一下手腕,有些遗憾:“要是有点孜然芥末就好了。”
烤海鲜还是得搭孜然芥末!
锐的目光已经慢慢飘到了白义面前的烤章鱼上。
白义拿起末端已经有些焦黄的一节腕足,吹了吹,小心咬了一口,随后被烫得吹了吹气:“嘶——好吃!就是淡了点。”
之前处理的海鱼因为都会在海水里洗一洗,带了一点咸味,不用额外放盐,这次用溪水清洗,口味就显得淡了很多。
背靠着大海,想要制盐应该不麻烦,麻烦大约是海水中有不少不适合人类的物质……
白义脑袋里才转了一下这个念头,就想起来自己现在是个海豹兽人——没听说过海豹会怕海水的。
哪怕咸味不够,章鱼腕足相当劲道,不像鱼肉一样松散肥美,却多了几分香嫩酥脆,咬在唇齿之间发出“嘎吱嘎吱”的脆响,辣椒的辣度又为这份美味增加几分刺激与爽快。
白义一口气吃掉了四根烤章鱼腕足,又喝了半椰壳的溪水,长叹了一声:“爽!”
锐目光落在散发着香辣气息的烤章鱼上,咽了咽口水,忍不住问:“干嘛放着鱼不吃,去吃这种奇怪的东西?”
“一直吃同样的食物会腻啊。”白义又拿起一串,笑眯眯地道,“没得吃的时候另说,但有的选择,肯定还是想吃得更好。”
他同时烤了两片面包果,将大片的烤章鱼夹在面包果之间,做成小小的章鱼三明治。碳水与蛋白质的混合对味蕾的刺激无与伦比,白义感觉这样的三明治他还能吃好几个。
锐吃掉了一条鱼,眼巴巴地看着白义吃掉了小半只章鱼,最后还是没忍住:“我能尝尝吗?”
白义停下准备咬下去的嘴,挑了挑眉:“你不是坚决不吃辣吗?”
锐憋了半天,憋出来一句:“锻炼一下我的承受力。”
白义好笑地看了眼真香的锐,大方地分了一条腕足给他,好心提醒:“吃不了辣不要勉强。”
锐盯着扭曲丑陋、散发着刺鼻辣味的烤章鱼,带着视死如归的表情,狠狠地咬了一口。
很快,他就睁大了眼睛。
……
白义抓来的章鱼足有半个海豹大,两个人一起吃也就吃掉了一半多,剩下的实在吃不下,按照过去的习惯挂在了椰子树上,准备当做晚餐。
被辣椒辣到的锐像鸵鸟一样把脑袋扎进溪水里冲了好一会,才继续去清理面包果树田里的枯树杂草。
鹰兽人清理出来的东西都堆在了大石头上,白义在一大堆杂草里找出了完整柔软的那些,摊开让它们接受阳光的洗礼。
晒干之后,就可以拿去铺床了。
白义还是希望能睡一张柔软干燥的床铺,海岛本就潮湿,天天睡地上他真怕将来得风湿。
上午已经把面包果都种下去了,白义打算捯饬一下山洞。
山洞是他现在的住处,但里面空空荡荡,只有两片椰子树大叶子拼起来的“地铺”,白义收集来的鳌虾甲壳、棕鹰羽毛、用剩下的椰子壳等等杂物都随意地丢在角落,相当不美观。
这次锐拔掉了很多枯树,白义在里面寻找有没有可以用的。
可惜岛上的枯树树干歪曲、木质脆弱,根本不能承担白义用来当架子的目的。
而且就算木头够硬,他也没有斧头或者手锯能把这些木头做成木板……
白义勉强挑出了几根还算笔直的木棍,带回了山洞。
他先从外面挑了两块差不多大的石头搬进山洞,然后将这些木棍平放在石头上,再用草绳把这些木棍绑紧,做成个木排的样子。
最后还是用老办法,用黏土糊住石头的底层以及与木排衔接的地方,让整体更加稳固。
白义左右看了看,一不做二不休,干脆用黏土把整个木排都糊住,表面用平滑的石头抹平,让它看起来更像一张桌子。
就是他搬进来的石头只有膝盖高,让这张桌子看起来更像是个茶几。
当然,全部做完之后,白义也没忘了在桌角上画了个简笔画的海豹头,表示出自他的手。
接下来就可以等黏土慢慢风干了。
白义甩了甩手上的泥点,对自己的作品相当满意。
回头把椰子树叶或者面包果树叶铺在上面当做桌布,脏了直接丢掉刚刚好。
白义一开始其实想过要不要做一张床,但很担心这样做出来的床撑不住他的体重。
趁这个机会,白义把自己有的东西都整理了一遍。
鳌虾的壳他一共收集了四片,最锋利的那片一直在用,另外几片放了很久。
白义拿起最大的那片,忽然想起看过的电视剧里年代文里磨刀的镜头——他把这片磨一磨,能不能做成斧头?
有斧头就能砍树、就能劈木头,就算没有钉子,也可以尝试卯榫结构制作家具。
白义拎起这片甲壳,兴冲冲地走出了山洞。
从大石头后面走出来,刚准备转头往溪水那边去,白义忽然注意到那边的椰子树附近有个人影!
他还以为是干活累了的锐,正准备打个招呼,就见那个人脑袋上折射出一道明亮的光,宛如电灯泡。
光头!
白义一下子想起自己在浆果林那边碰到的“圆球”,下意识举起受众的甲壳,大喝一声:“什么人!”
那人听到白义的喊声,转过头来,露出一张相当英俊的脸,让白义反而愣了一下。
现代地球从来不缺少俊男美女,白义出身豪门更见的多,只是大部分甚至没有他自己好看。
但眼前这个男人的脸……剑眉星目,高鼻梁薄嘴唇,脸颊轮廓分明、五官清晰深刻,是白义见过的所有人种最英俊的一个,没有之一。
如果把他丢回现代娱乐圈,就算他是个纯花瓶,也能带来大量的热度。
唯一可惜的是……
白义目光向上移了移,落在了男人光滑锃亮的脑袋上。
老实说,剃光头的人很多,但这样干净、简直像打了蜡的卤蛋一样的脑袋,白义也是头一次见。
对方长得太帅,以至于白义天然产生了一点好感,声音也放缓了一些:“你……”
还没等他说完,就见这个男人忽然转身,“咻”地一下跑得没了影子。
白义又是一呆。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赶紧跑到陌生男人刚才站的位置——果然,之前挂在这里的半只烤章鱼、两条烤鱼全都已经不翼而飞!
白义:“……”
那人靠一张帅脸留给他的好印象瞬间坍塌崩坏,只留下血淋淋的两个大字:
小偷!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攻:?不是说好分我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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