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度之所以对克里斯说这样的话，一方面是对他实在看不过眼想噎他一句。听着自己和哈米尔说话时提到的两个人名就出来卖弄，贬低他人提高自己，实在让人看着厌烦。

一方面是，他想让克里斯丢脸。至尊法师连指出两位法师战斗时的不足都做不到，那算个什么至尊法师？莫度想让克里斯知难而退，能放弃至尊法师的位置把古一找回来那更是再好不过了。

莫度的心中最重要的有三样东西：其一，是教授他魔法的古一，他把古一当作自己的亲人长辈看待；其二，是古一教他的“底线”与“原则”；而这其三，就是他求学的所在卡玛泰姬。

莫度对卡玛泰姬充满了感情，也是真心实意地希望学徒法师们能在卡玛泰姬学到魔法。他不希望因为克里斯的存在让卡玛泰姬的“魔法圣地”之名被败坏。

可是让莫度没有想到的是，克里斯居然还真的点了点头，开始对刚刚自己和哈米尔法师之间的战斗开始了点评，而且从一开始就语出惊人：“哈米尔法师，你说你也是，别总让着年轻人，这样只会增长他们的傲慢心理。刚刚明明你能赢来着。”

在莫度诧异的目光之中，哈米尔法师一只手捋了捋胡子，尴尬地笑了笑：“没想到居然被你看出来了啊，至尊法师。我还以为我的演技相当不错呢。”

莫度摸不着头脑：“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能打赢是因为人家在让着你。你也不想想，自己接触魔法就十几二十年，人家接触魔法都一辈子了，会对付不了你？真当自己是爽文主角啊。”克里斯撇撇嘴，“不过我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让着他，哈米尔法师？”

哈米尔叹了口气，伸出手拉起另一只的长袖，露出了藏在下面的手。但手臂的末端什么也没有，光秃秃的一片。哈米尔法师之所以一直只用一只手做事，不是因为他一只手就够了，而是因为，他真的只有一只手。

“如您所见的，至尊法师。我只是个老残废罢了，年纪也大了，基本上是不会再有什么未来可言。”哈米尔展示了残疾的那只手后又将长袖放下，遮住了身体的残缺，“莫度不同，他的潜力在年轻一辈中数一数二。所以，我为什么不成全一下他为他衬托出一些威名呢？”

看着哈米尔脸上和蔼的笑容，莫度也沉默了。自己早该想到的，哈米尔法师怎么说也是跟随在古一法师的身边近五十年的人，哪怕是在卡玛泰姬所有法师之中也仅次于至尊法师古一。

在魔法能量的保护下，虽然不能有效延长人的寿命，但却可以保证法师们的身体机能。别看哈米尔法师今年都七八十岁了，他的身子骨跟年轻时一样的硬朗。也因此，就不存在什么因为年龄增大导致近战能力衰退的理由。

“哈米尔法师......”莫度看着哈米尔，正要说什么，却被克里斯给打断了。他接着点评着二人之前的战斗，“我没有记错的话，‘维山蒂的神圣之剑’这个法术应该是具备远程操控能力的吧，而且，用法力直接操控的效率应该比用手来得更强才对。”

哈米尔见克里斯对自己惯用的法术居然有些了解，也点了点头：“确实，而且使用法力控制还可以控制剑挥出人体做不到的轨迹。一般也就只有刚刚入门这个法术、连剑本身的形态也难以控制的刚入门者才会节省法力直接用手挥剑。”

克里斯点头：“既然如此，那哈米尔法师你刚刚与莫度的实战演习根本不能算数。”

莫度看向克里斯皱起了眉头：“为什么不能？给我一个解释。还是说你是在报复我对你的针对？”

“别把我当成跟你一样的人，小子。”克里斯撇撇嘴，“虽然我不是太懂法师的事，但实战演练到底应该怎么练习我还是清楚的。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尽可能地去模拟实战。”

“那你觉得实战里会有人拿着剑跟你对砍吗？”说是这样说，克里斯觉得还真有这个可能。在漫威宇宙里无论恶棍还是英雄人均一颗近战的心，尤其是钢铁侠托尼·史塔克和奇异博士两个人，身为远程却都梦想近战。

饶是莫度也无法反驳克里斯的话，他看了克里斯一眼，又退回了之前的站位，看样子是要与哈米尔再打一场，看看自己的水平到底在怎样的程度。

莫度整装待发，可哈米尔却被克里斯叫住了。他从一个牛皮纸袋里取出了一个东西，递给了哈米尔。“至尊法师阁下，您这是？”哈米尔看了眼克里斯递来的道具。

“古一委托了我要照看好你们这帮她手下的人，那我多少也得尽一点至尊法师的职责。既是让莫度那家伙不要太针对我，也是古一到时候回来了我能给她一个交代。”

克里斯自顾自地拉起哈米尔的长袖，把手里那个金属的臂铠套在了他的那只断臂上，伸手示意他活动一下。

“没用的，至尊法师，我手臂的神经已经完全坏死了，我甚至都快忘了活动十根手指是什么......”哈米尔还没说完，他就颇为惊讶地发现套在自己左手的那具臂铠居然灵活地动了起来。

明明没有开刀去连接手臂的神经，臂铠上也没有留下任何被施加过魔法的痕迹。哈米尔发现自己套上的臂铠简直就像是天生长在自己手上似的一般随心随动。

“别那么惊讶，它的原理似乎是连接灵魂，反正就连某些灵魂不完整的家伙都能自由使用这套东西。”克里斯满意地看着哈米尔手上这套臂铠，“对了，它可不仅仅是实用而已，你去跟莫度打一架试试？”

三分钟后，克里斯看着放开双手的哈米尔，以及整个人被困进沙土中只留一颗头在外的莫度，满意地点点头：“看样子一只手和两只手之间的战斗力差距还是挺大的嘛。”

“这是作弊！什么法阵和咒语都没有算是哪门子的魔法！”莫度被哈米尔从沙土牢笼里释放，沙土仿佛有生命般流回了原处，莫度则大声抱怨着来到克里斯面前。看样子，不明不白就输给哈米尔他非常不服气。

如果是普通法术较量，刀枪相向你攻我守也就罢了，莫度这辈子还没见过双手一合就能自由操控地面变形来防御、控制和攻击的法术。

“至尊法师，这个东西太好用了。”哈米尔的看法倒是与莫度不同。他刚刚恢复了双手，心情正好呢。

“魔法岂是如此不便之物？凡能人所不能，那就是魔法。”克里斯装逼地说了一句，“好用就对了，它原来的使用者可是外号‘钢之炼金术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