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缓缓的从眩晕状态醒来，发觉自己坐在一只铁椅上，手腕和脚踝处都有铁锁铐住，脖子同样被铁锁固定，全身上下几乎动弹不得，只有头可以微微的左右挪动，两束强光照射在脸上，十分刺眼，无法看清面前的景象，只能隐隐看到椅子前方的桌子背后坐着一个人，身份应该不低，毕竟通过眼睛的余光看到擒获自己的那名统领侍立在一旁。

“你叫什么名字，受谁指使打探北营的相关消息。”

袁洪的声音传入男子的耳中，男子本来不想作答，不过眼睛的余光看见金大升在一旁摩拳擦掌，吓得一个哆嗦，显然想到不久前一些并不美好的回忆，不回答肯定免不了一顿毒打，回答的话又在劫难逃，左思右想，男子决定冒险一试：“袁将军，小人司哲涵，只要将军答应能够网开一面，绕我性命，我一定如实相告。”

“哦，你怎么知道我是北营的袁洪？”

为了能够最快的从司哲涵的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袁洪特意模拟后世审问犯人的场景，用法力模拟两束强光照射，来增加司哲涵的恐惧感，司哲涵此刻连眼睛都睁不开，居然能够认出来自己，果然有着几把刷子。

“袁将军，金统领站立在您的身侧，这么明显的线索我要是发现不了，绝对不是一个合格的情报工作者。”

“啪啪”，即便作为敌人，司哲涵的机智确实值得袁洪称赞。

“袁将军，您觉得我的条件怎么样？”

“小子，给脸不要脸，居然敢和将军谈条件，我先让你尝尝老金的怒火。”

袁洪知道自己遇到硬茬子，为了保住生命，挨顿毒打算得了什么，今天不答应司哲涵的条件，很难从这个家伙的口中问出消息，拦住卷起袖子，准备教训司哲涵的金大升，说道：“司哲涵是吧？你的条件我答应了，现在说说是谁派你来的。”

“袁将军，我又不是三岁小孩，空口无凭，怎么可能相信您，只要您请其他几位将军进来，当着他们的面做个承诺，绕我一命，我把自己知道一五一十全部告诉您。”

听完司哲涵的话，袁洪赫然而怒，拍桌而起，指着司哲涵的鼻子骂道：“小伙子，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没想到居然蹬鼻子上脸，今天还要迎接七杀星君，我可没有时间和你在这里磨叽，老二，给他一个痛快，等下来会议室找我。”

说完后，袁洪头也不回，转身向外走去，司哲涵看不清楚袁洪的身影，但是听见“啪”的一声甩门声，代表着袁洪的离去，镇定自若的脸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慌乱。

司哲涵做情报工作，在潜入北营的驻地前，就对北营的一干将领性格做过具体的分析，袁洪老谋深算，遇事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只要不告诉袁洪自己身后的主谋，他一定舍不得下杀手，足以保证自己的安全。没有想到今天的袁洪居然一反常态，突然离开，将他交到金大升的手中，这头蛮牛性格鲁莽，一言不合就上酷刑，从来不会考虑后果，这点司哲涵刚才已经有所领教，现在必须要稳住金大升，喊回来袁洪，不然落在金大升的手里，不死也要残废。

袁洪刚走，金大升就灭掉桌上的灯光，狞笑着向司哲涵走去，没了强光的刺激，司哲涵好不容易睁开眼睛打量四周，却发现金大升一脸横肉站在自己的身前，左右扭动脖子，发出“咔咔”的响声。

“金统领，稍等一下，您去叫袁将军，我现在愿意全部告诉他。”司哲涵惊慌失措的说道。

“晚了，小子，你是我见过第一个修为不到仙人，竟然敢和我大哥谈条件的人，凭你尚未成仙的修为，幕后主使者修为最高不过真仙，大哥最近的修为有所提升，早已不将他们放在眼中，现在怎么样，演砸了吧，让我来送你最后一程。”

金大升的话语让司哲涵恍然大悟，怪不得袁洪没有把他放在眼中，他一直在琢磨袁洪的性格，判断袁洪的行事风格，但是却忘了袁洪自始至终是妖族，倘若能够凭实力碾压过去，为什么要搞阴谋诡计？

望着金大升缓缓伸向自己的双手，司哲涵一直在劝说金大升找回袁洪，然而金大升却始终不为所动，最终双手按压在司哲涵的鬓角两侧。

“小子，敢算计我们，今天给你来个开瓢，让你感受一下别出声面的死法，我也品尝一下新鲜的脑浆。”金大升一边奸笑一边吐着舌头，发出“哧溜”的响声。

司哲涵已经发现，金大升这个家伙，明显就是嘴馋，想吃人肉，结果自己撞在他的手中，只能怪自己倒霉，看来只能拼一把：“金统领，我全部告诉您，然后由您去向袁将军禀告，这样总可以了吗？”

“好，那你说吧，不过小子，我提前奉劝你一句，如果我发现你有一句谎话，立刻送你下地府。”金大升闷闷不乐的说完，坐在司哲涵的对面，等着他的下文。

司哲涵看着金大升郁闷的神情不似作假，估摸金大升真的是以杀人为乐的杀人狂魔，只能自责工作的失误，居然遗漏掉如此重要的信息，长舒一口气说道：“多谢统领大人，小人一定如实相告，不敢有半句虚言，前面的小人先前已经说过，我就接着后半段说起。”

“别，你还是从头说一遍，刚才一听你是南营的天兵，我就火急火燎想要把你交给我大哥处置，你说的那些我没留意听。”

“是，”司哲涵感到有些疑惑，但是现在他可不敢质问金大升，这头蛮牛是一言不合就要取人性命的妖王，司哲涵确实从心底畏惧金大升，只好从头说道：“小人乃是南营天兵，负责打探消息情报，今天收到上司命令，要我趁着此次任务去凡间之际，混入北营妖兵之中，打听北营妖兵在下界的老巢。本来我是准备在凡间行动，但是忽然想到，为了保证任务的成功，每次上司都会同时派出好几个情报人员打探消息，为了能够先他们一步完成任务，独吞丰厚的回报，我才决定冒险提前进入北营的驻地，没想到却被统领发现。”

“你是南营的天兵自然是认识朱刚烈了？”

“是。”

“那你就是朱刚烈派来的？”

“应该可以这么说。”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喊朱刚烈救命？”

“大人，间谍守则第一条，自己被抓千万不能供出上司，刚才我求大将军救我，那岂不是自己主动将自己逼上死路。”

“言之有理，行了，你可以走了。”金大升挥挥手，“哐哐”椅子上固定司哲涵的铁锁尽数打开。

“多谢大人饶命。”司哲涵真没有想到金大升这么痛快，竟然仅凭自己一面之词就愿意放过自己，喜出望外站起身来，连连向金大升鞠躬，“统领大人您不去请示一下袁将军，这么简单放过我不怕袁将军责怪？”

“你走不走，不走我送你投胎转世。”金大升不耐烦的说道。

司哲涵想拍马屁不料拍到马腿上，不敢多言，在金大升凝视的目光下走向审讯室的大门，当司哲涵走到门后，手搭在门把手的瞬间，金大升的食指向前一戳，一道青红相间的光芒闪过，“嗖”的一声，带着一股劲风，光芒从司哲涵的后脑勺进入，额头飞出，光芒在空中旋转几圈，最后落入金大升的手中，与此同时，司哲涵的身体失去支撑，向前倒下在，砸在铁门上，发出“咚”的声音，尸体贴着铁门缓缓滑下，额头山流出的血迹染红铁门，流向地板，司哲涵瞪大双眼，显然在临死的最后一刻他也没有想明白，为什么金大升轻而易举的放过他，结果转眼又莫名奇妙的杀掉他。

“审讯结束。”金大升拉开铁门，对着门外的另一个金大升说道。

门外的金大升探头一看，发现司哲涵已经被杀，不解的说道：“大哥，杀他做什么？难道你不相信司哲涵所说？”

屋内的金大升摇身一变，恢复成袁洪的样貌，司哲涵到死也不知道他面对的一直都是袁洪，只不过袁洪为了能够更快的审问出结果，用天罡三十六变，变成金大升模样欺骗他。

“这家伙一口咬定朱刚烈指使，我也分辨不出来是真是假，如果真的是朱刚烈，我们马上和朱刚烈一同下界完成任务，现在不适合起冲突，在审讯室杀掉司振涵，失去证人指正，当然无法继续追查，朱刚烈知道司哲涵死掉，他会明白我传递出此事到此为止的信号。如果不是朱刚烈，我判断司振涵就是一名死间，来挑拨南北二营的关系，从他嘴里撬不出有用的信息，杀掉他真正的指使者不清楚司哲涵是否死去，也不知道我从司哲涵的口中问出什么，暂时不敢再轻举妄动。”

“大哥英明。”金大升向袁洪恭维道，“哎呀不好，刚才我走的匆忙，没有来得及多想，我军驻地没有人仙看守，只怕很容易被别人掺进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