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呵呵笑道:“并不是你嫂子,不过是个外室罢了。
婆惜,这位是我的好兄弟贾瑞贾天祥。
想在县城里赁一处房舍安顿,我想着隔壁的房子不是空着要往外租,便带他来看看,如今已经让人去找东家拿钥匙了。
我们才吃了酒,你去煮一碗醒酒汤来我们吃!”
阎婆惜答应了一声,同阎婆往厨里去收拾了。
外室也就是后世的包二奶,在宋朝是再正常不过的事。阎婆惜给宋江当了外室,被鲁智深从镇关西手中“救”出来的金翠莲也当了赵员外的外室。
男子养外室反而是一种能力和身份的象征,女子给人当外室也不会觉得是一件羞耻的事,只不过是一种谋生的手段罢了。
然而宋江却自认为是一条好汉,按他的想法,好汉就不该有这些儿女情长的事,因而对贾瑞说道:
“贤弟有所不知,这一对母子也是可怜人。
说来也巧了,就在上次你我二人分手后没几天,便有个王婆找上门来,说有一对卖场的母女,死了老爹无钱发丧,想让我帮衬一把。
贤弟也知道,哥哥我是个好管闲事的,就给她们母女买了一副棺木,并给了几两银子做发丧之资。
谁知这事了结了后阎婆子来谢我,见我屋里也没个人,便要将女儿阎婆惜给我做外室。
我本不耐烦这些,可见她母女二人举目无亲,又没个生计,只得勉强答应了,就当是做了件善事罢了。”
“所以说么,公明哥哥这及时雨的绰号是白叫的?”
贾瑞竖起大拇指便是好一通夸,心里却颇为不屑。
包二奶就包呗,还非得假装自己是个圣人。
其实这些话不用宋江说贾瑞也知道。
他还知道后来不知是宋江不懂得情调还是某些能力不行,让本来就对他没有什么感情的阎婆惜越发的瞧不上了。
阎婆惜勾搭上了宋江的学生张押司,给宋江扣了绿帽子不说,后来发现了晁盖劫了生辰纲上梁山后写给宋江的书信还要以此为借口要挟勒索宋江,结果被宋江一刀捅死了。
水浒好汉们身上背着命案的人不在少数,有李逵这样的变态杀人狂,也有开黑店卖人肉包子的张清孙二娘,还有向林冲、武松这样的仇杀。
唯独宋江,一点功夫没有,整本书下来宋江也出过几次手,可除了对阎婆惜其他没赢过。
赢了阎婆惜还是因为争夺包袱没抢过一个弱女子,继而掏刀子行凶,终于取得了唯一一次胜利。
如果自己能救下阎婆惜,那么宋江杀人的罪名就不会成立,他也不会跑路去找柴进,也不会后来回来自首被发配到江州去,认识李逵等人。
这样一来,宋江是不是就没有上梁山的动机了?
这正是贾瑞此行的目的之一。
阎婆惜这可怜的女孩纸,就交给贾大官人来拯救吧!
正说话间,阎婆惜已经端着茶盘出来了,给二人上茶。
贾瑞则仍是装出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眼观鼻鼻观心,不该看的绝对不多看一眼。
他可不能让宋江发现自己的企图。
倒是阎婆惜悄悄打量了几眼这个年轻俊朗又斯斯文文的后生,同时心中暗叹,自己生得美貌,偏偏配了宋江这么个又矮又黑还没有一点情调的黑三郎。
吃茶说话,不一时外头敲门声响起正是王婆带着隔壁房屋主人来了。
众人便往隔壁去看了一回。
贾瑞租房子不过是为了接近宋江顺便拯救阎婆惜。至于做生意什么的都是扯淡一样的,不过是为了暂时安置郓哥儿罢了。
故而随便看了一回便回阎婆惜屋里借来纸笔写了契约画押交钱。
拿了钥匙贾瑞也不久留,便要告辞去。
宋江道:“贤弟既然租了房子为何不住,这是往哪里去?”
贾瑞笑道:“实不相瞒,我还有个腿脚不很灵便的小兄弟在客栈里等着呢。
也没想到租房能这么顺利,本以为怎么也要看上几处才能定呢,谁知道公明哥哥一句话就解决了!
若是知道,我也不住客栈花那个冤枉钱了不是?”
宋江只觉得和贾瑞说话,怎么听着就那么顺耳:“也不过是凑巧罢了,还是咱们兄弟二人的缘分!”
贾瑞道:“天色也不晚了,就不多搅扰哥哥了。虽然房子租下了,到底还要置办些铺盖家伙事物,明天我往街上逛逛,就不叨扰哥哥了,等收拾妥当了再请哥哥吃酒!”
宋江笑道:“往后咱们就住了邻居,还愁没有喝酒的机会吗?”
一旁阎婆惜却说道:“三郎,贾公子也不是本地人,也不熟悉地理,倒不如明天我和他逛一天,帮他置办东西,岂不便宜?”
贾瑞听了忙称谢说道:“县城就这么大,我也不用买很多东西,打听着转就是了。”
宋江却笑道:“到底是女人心细,我怎么就没想到?婆惜说得很是!
贤弟你一个男子哪里懂得采买?不如让她陪你走一遭,也省得你许多麻烦!”
贾瑞道:“怎敢劳动姐姐贵体?若是累着了我不是罪人了么?只怕公明哥哥要心疼了!”
阎婆惜抿嘴一笑道:“哪里就那么金贵?平日里我一个人在屋里也气闷,正好趁着这个引子也好好逛一逛。”
宋江也说道:“你也勤快一些,别买完了就不管了,那屋子久不住人了,也该好好收拾打扫一下才是。都是自家兄弟,我不得空,你这个当嫂子的可不能怠慢了去!”
阎婆惜痛痛快快的答应了。
贾瑞还要推让,宋江却有些不高兴了:“贤弟这么客气,是不把哥哥当自己人咯?”
“咳咳,这是哪里的话?既然公明哥哥这么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贾瑞听了这话只能答应了,同时心中感叹,宋江果然是个大好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