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六阿哥，娘娘听说你喜欢吃蒙古点心，这是一早命小厨房做出来的，都还热乎新鲜着呢，你快尝尝。”

这日一早，姜岩刚来到永和宫，宫女便给他端上来许多点心。

“额娘人呢？”

“娘娘去给贵妃娘娘请安，等会儿就回来了，六阿哥要吃哪个，奴婢给你拿来。”宫女说道。

姜岩点点头，康熙后宫没有皇后，贵妃管理后宫事宜，作为妃嫔自然就该去给贵妃请安了。

随手指了样点心，宫女立即端到他面前。

亲生母亲的一片心意，他还是要接受的。

可一直等到中午，姜岩都昏昏欲睡了，德妃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是遇到什么事儿了。

临近晌午，德妃终于回来了，但此时姜岩已经用过午饭睡过去了，原因无他，这幅身子还是太弱了。

“贵妃娘娘明知道六阿哥今日回永和宫小住，还留娘娘说了这么多的话，摆明了不想让娘娘和六阿哥相聚。”金玉为德妃揉着腿，打抱不平道。

“贵妃也是左右为难，不过多站了一会儿，没事儿。”

太后允许六阿哥回来住几日，是为了他们母子团聚，没那么多别的想法，但这就显得贵妃有些不近人情了，从未想过好四阿哥来给她请安。

可这说到底，还是皇家规矩的桎梏，德妃哀痛胤禛和她不亲近，也知道这不能怪胤禛，更不能怪贵妃，真正的罪魁，是那如同牢笼一般的皇家规矩。

寻常百姓家，最起码儿子是可以在母亲身边承欢膝下的。

“还好，还好太后仁慈，可以让我与小六常常相见。”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相见不相识的感觉太痛苦了。

在没生小六的那几年里，无法和胤禛相见，她现在都不敢回想那种痛苦。

姜岩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只见一美妇人正坐在他床边，看向他的目光满是怜爱。

“额娘。”

“额娘在呢，小六睡醒了？”德妃抱起姜岩，刚满月就被抱走了，这是她时隔多年之后再次拥他入怀，激动心绪，是旁人无法感同身受的。

姜岩能够感受到德妃的激动，也能够体会到她的无助，但对于她内心中真实情感，是无法体会的。

再次身临其境的感受到，封建制度害人不浅。

姜岩在永和宫住了半个多月后回到的寿宁宫，入了秋之后，姜岩便再次去上书房，也是第一次见到了康熙的其他儿子们。

之后的日子按部就班，上学下学，读书习武，但因为姜岩从小身子弱出了名，在武学课上，师父们并不允许他去碰刀剑，给他的弓箭分量也极轻，不像是正经的兵器，倒像是糊弄小孩儿的玩具。

可没办法，姜岩只能接受，谁让他现在还太弱小呢，长大成人，是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啊，皇祖母皇祖母，五哥哥，六哥哥，你们在哪儿……”

这日姜岩刚回到寿宁宫，便听到娜依的哭喊，宫女太监围了一圈，可不管怎么哄都哄不好。

“娜依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姜岩上前将她抱起，轻声哄着，“皇祖母呢？”

“太后去给太皇太后请安去了，还没回来呢。”宫女低声说道：“刚刚路过御花园，有人朝着公主扔石子，把公主给吓着了，奴才已经让人去传太医了，只是还没有来。”

“谁扔的？”姜岩问道。

宫人们纷纷低下头，都支支吾吾的说没看清楚。

“我看清楚了，是跟着大哥的伴读，不是扔石子，是用小太监打鸟的东西。”娜依撩起袖子，给姜岩看她手臂，“我不是吓哭的，我是疼哭的，六哥哥，我好疼啊。”

说着，痛意再次来袭，娜依瘪着嘴又要哭起来，姜岩连忙哄着，保证明日去给他讨回公道。

“六哥哥，还是你疼娜依。”娜依趴在姜岩怀里，低声哭着。

太后回来时，她已经睡过去了，姜岩已经给她上了消肿的药，而太医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来。

“大阿哥的伴读是谁？竟然在宫里玩儿弹弓？”太后罕见的发怒了，她悉心养着的孙女儿，竟然无端被打，更可恶的是，被打之后传太医还不来。

“我知道我知道，大哥的伴读是舜安颜，仗着自己是贵妃娘娘的外甥，向来目中无人。”五阿哥忙不迭说道。

他现在是看热闹不怕事儿大，舜安颜之前得罪过他好多次，这回有报复的机会，他岂能放过？

“皇祖母，你快去和皇阿玛说，狠狠的罚那个舜安颜，把他屁.股打开花，让他再仗势欺人。”

五阿哥话音刚落，宫女进来禀报道：“太后，贵妃娘娘带着太医求见。”

姜岩知道，贵妃这是来将功补过来的，“皇祖母，我去看看娜依。”

太后点点头，姜岩拉着五阿哥进入内室。

姜岩的药膏很有用，娜依手臂上的红肿已经消了，但还是留下了一块青紫痕迹，在雪白的藕臂上看上去十分明显，也很恐怖。

外面传来贵妃请罪的声音，太后知道这事儿怪不到贵妃身上，她在宫中已经够低调，够安分守己的了，可她的侄子闯了祸，就得她来收拾残局。

“六弟，你说皇阿玛会不会惩罚舜安颜？”

姜岩摇摇头，康熙日理万机，没工夫理会这些小事儿，五阿哥泄气的长叹一声。

但随即又听姜岩道：“舜安颜是无意的，咱们也可以无意之间做些事情啊。”

“你是说咱们也‘无意’朝着舜安颜扔石子？”五阿哥瞬间兴奋起来，“可别人发现怎么办？”

“那就做的隐蔽些，让人无法发现不就行了。”

姜岩眼眸轻眨，装单纯这种事情，他驾轻就熟，再说他现在只是个小孩子，谁会怀疑一个小孩子有坏心眼儿呢？

翌日一早，姜岩早早起床，并且把娜依从床上挖起来，快速洗漱穿戴好。

“六哥哥，你要带我去哪儿？”还未睡醒，整个人都是迷糊的。

“带你去报仇啊。”

把蒙古小帽子给娜依戴上，牵着她一起去上武学课。

“哎呦六阿哥，你怎么把公主给带来了，这儿刀剑无眼的，伤到她可怎么好？”练武场太监一见到娜依，忙不迭说道。

“公公放心，娜依就在旁边看着，不会有事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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