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又各自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有人开始寻找隐藏的摄像头,好奇这是不是真的在拍真人秀,有人不断的寻找信号最佳的位置,试图拨打求救电话早点离开这个荒唐的地方……穿着同样校服的女生们将黄发女生围绕在中间,等待着她的指示,腿脚不方便的老人待在原地,跟空闲的人闲聊。
清零自然也留意他们的谈话内容,试图从里面找到一些与剧情相关的线索,但都是一下家长里短鸡毛蒜皮的小事,没有什么关联性。
身边明明没有任何人距离自己很近,可是清零感觉耳边有一阵轻风,一双无形的手搂住清零的脖子,双手交叉越来越紧,一点一点将清零困在怀里,让他难以呼吸。
耳边不知又是谁轻轻打了个响指,所有人开始下坠,跌落在精美的大理石地砖上,头顶是华丽的水晶吊灯,用于照亮整个大厅。防止老人家摔倒在地受伤,他们跌落的位置都有毛茸茸的毯子。那个黄毛女生似乎刚刚在补妆,被突然下落整的猝不及防,嘴边多了一道很长的口红痕,手中的口红也断了一半,刚准备骂人又想到可能是在录节目,只是嘀嘀咕咕了几句就作罢了。
清零掉的地方离大门最近,他试探性用手推了推,果然是上了锁的。
大厅的墙壁上挂着一些名画,角落里还摆着精美的雕像,甚至就连脚底踩的地砖都刻有精致的花纹,人们纷纷猜测是什么有品位的人住这样奢华的房子。
就在大家欣赏着豪华的内饰时,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来者约莫二十岁,身穿白色的卫衣,一头黑发看上去柔软又蓬松,五官清秀温柔,怀里还抱着一个纸袋,里面装着的东西看上去沉甸甸的。他进来后顺手关上了门,面对一屋子多出来的人,他看上去并不惊讶,一个人径直来到餐桌前将袋子轻轻放下,又熟练的从一旁的柜子里取出刀叉等餐具,见他对房子如此熟悉,大家都默认这家伙是房子的主人。
还是之前那位面相慈祥的老奶奶拄着拐杖走了过去主动跟他搭话:“乖乖,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吗?”
那男生像是没听见一样,继续忙着手上的事情,从纸袋里将食物和水一一拿出,沾了果酱就自顾自吃了起来,愣是谁搭话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才有人发现这家伙流露出的神情有些呆滞,手上虽然拿着面包,正专心致志的啃着,但是他的的双眸并没有聚焦在面包上。
“不会是个傻子吧。”黄发的女生瞥了一眼这男的,紧接着就一脸嫌恶的离远了,来到门边推了推门,发现门纹丝不动,使了劲再推一次还是同样的结果,“啧,这傻子把门还锁死了。”
走正门离开不行,有人提议去找找看有没有窗户。除了清零和几位老人家留了下来,一大群人离开餐桌旁,去寻找其他出去的办法。
而那位老人家还不肯放弃,继续试图跟对方沟通。清零发现那人的脖子处似乎挂着一个小木牌,试探性的伸出手,他的动作小心翼翼生怕刺激到对方。
那人大概明白了清零的意图,一手拿着面包,一手将牌子扯了出来,大大方方的展示给清零看。
字迹歪歪扭扭的,笔墨还算新,只写了三个字“段觅白”。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大家陆陆续续的回来了,这房子看上去很大,莫名其妙的所有的窗户都从外面锁死了,尽管二楼有个小天窗,位置却高的离谱,找了一圈连梯子的影子都没有见着。
“饿死了,吃的呢,拿来啊。”黄发女生最后一个回了餐厅,手上不停的用一顶帽子扇着风,她的脸很臭,大家都识趣的避开她的目光,那几位跟班听到她的命令,全都乖乖的翻找着自己的书包。
“乖乖,不介意的话,吃奶奶这个吧。”这么多书包掏不出一点吃的,黄发女生正欲发火,那个面善的老奶奶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碎了的饼干递了过去。
女生微微皱了皱眉,轻轻的“啧”了一声,虽然嫌弃,但是架不住肚子饿,还是一脸不耐烦的接了过去,嘴上还算懂点礼貌,回了一句“谢谢奶奶”。
想来到了这么个陌生的环境,又折腾了这么长时间,清零也觉得肚子有点饿了,但是他还能忍受。
那个叫段觅白的从头吃到尾,再也没有抬过头,直到他面前餐盘内的食物彻底干净,连一点面包碎屑都不放过。他不紧不慢的从纸袋里拿出食物,仿佛一个无底洞一般,有源源不断的食物从里面取出,一样接着一样的放在桌子上,直到整张桌子都摆满了食物,段觅白这才站起身,对着所有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直觉告诉清零这些食物很诡异,不论是瓜果蔬菜失去了原有的味道,散发着奇异的香气,光是闻了闻气味,所有人的肚子都“咕咕”敲响了警钟。
还在跟身旁人抱怨饼干又干又涩难以下咽的女生,看到桌子上的矿泉水,毫不客气的拧开一瓶。
原本还在犹豫的大人,看到有人愿意做这个出头鸟,确认房子主人并没有生气后,才敢去挑选自己喜欢的食物。
桌子上摆着各色美味的食物,把原本放餐具的位置都堵得水泄不通,一开始还有人会选择用干净的餐巾捏住顶端的角去抓取食物,防止弄脏自己的手,后来又嫌弃纸巾沾了一点油渍什么的会黏在手指上,干脆回归最原始的方式,用手抓着吃,最后再用纸巾擦手。
“你不饿吗?”有人察觉到清零一点动作都没有,误以为清零是不好意思,直接扯下一大块鸡腿肉,递到清零面前。
不知为何看到他们大口大口往嘴里塞东西的场景,清零只觉得反胃,他闻到那股怪异的香气,随手端起装满蔬菜汁的杯子,不动声色的后退了几步:“我最近身体不太舒服,医生说了少吃荤腥。”
“你没事吧,许贝贝!”不知谁这么叫了一声,大家停止了进食,纷纷向声音的主人看去。
那个叫许贝贝的黄发女生,像是一辈子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一般,直接就是一顿胡吃海塞,结果吃的太急了,有东西卡在喉咙咽不下去了。这可急坏了其他女孩子,有拿水猛灌的,有猛拍许贝贝后背的,还有的直接上手帮她掏嗓子眼……折腾了几分钟,许贝贝当着大家的面吐了出来,大家这才看清在一堆食物残渣里还有一份满是牙印的扑克牌。
被许贝贝这么一搞,众人也没了什么吃东西的欲望,有人开始小声埋怨“吐都不会吐到别的地方去,这么多人吃饭呢,真没教养”。
清零松了一口气,不用吃这么奇怪的食物了。他准备将杯子放下,摸到玻璃杯底部好像粘了什么东西,用指甲轻轻一扣,东西直接脱落下来了。
这是一张扑克牌,背面以暗红色为主,印上了狼羊和平共处的图案,将这张牌翻过去,正面没有任何花纹,只有一张可怜的小绵羊,不知道它在夜晚撞见了什么,眼睛因为瞳孔而放大,想要逃跑却迈不出去一步。
与其说是“和谐”,更准确的是一大群羊被围栏保护,馋嘴的狼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小羊。
“这是什么啊?”也有人发现了同样的东西,这张牌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吃了一半的蛋糕夹层中,擦去那上面的奶油,纸牌正面的图案也是一只小绵羊。
“我这也有一张。”在盛满牛排的餐盘下面,黏着一张狼图案的纸牌,时间是白天,狼不知道看见了什么,双眼发光,口水直流,看上去准备好美餐一顿了。
段觅白还留着那个纸袋子,他又往袋子里掏了掏,也从里面掏出了一张纸牌,他的图案是小绵羊。
在场所有人都拿到了一张牌,按照顺序一一挨个数了过去,狼牌的数量明显比羊牌的数量要少得多。
就在大家都好奇这张牌的来历时,那扇紧闭的大门,突然自己打开了。
一定是节目录制结束了,可能还要录制一些花絮,可得好好表现一番。怀揣着小心思的一个女生,脸上露出了最标准的微笑,亲密的挽着老人家的手腕,声音刻意捏尖了嗓子,甜甜得说道:“奶奶,这节目应该录制结束了,我扶你回去吧,你小心点门口的台阶。”
“好乖乖。”老奶奶似乎真的很吃这一套,眼睛都笑弯了,一边不住的点头夸赞孩子乖巧又懂事,一边在对方的搀扶下往大门的放下走去。
就在老奶奶的脚即将跨出大门的那一刻,段觅白的脸吓得铁青,嘴里叽里呱啦说着让人费解的话,大步朝着她们的方向跑去。
两个男人立刻上前按住了段觅白,他们看这家伙行为举止怪异,一致认为他是犯了病,如果不及时控制就要出手伤人了。
左脚刚刚落地,爆炸声响起,刺眼的白光使得在场所有人都睁不开眼睛。清零闻到了一股糊味,不知道被什么石块砸了脸,难闻的血腥味扑鼻,空气都变得格外粘稠。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出了点小错误,我不该把这个门打开的,希望没有人触发门口的炸药。我可不希望在游戏开始之前就有任何人出事,游戏嘛自然越多人玩越好了。”又是那个小孩的声音,接着就是大门被人用力一甩再次紧闭,这熏得人眼睛疼的白雾神奇的消失了,跟着消失的还有那股腥味。
“好吧,请节哀,就在刚刚我们失去了两名参赛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