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就该给张绣些颜色瞧瞧,真以为我们一味妥协是怕他了?”
“蒯兄,到时候张绣登门赔罪时,一定要喊上吾等,我倒是想看看张绣是何等表情,看他后不后悔。”
“要我说,荆州没了我们,不出半月,势必大乱,说不定袁绍会乘机而入,到时候我们恭迎袁家入荆州岂不更好?”
“诸位,吾敢断言,不出半月,张绣将自食恶果,收回新律,并且会百般恳求吾等出任官吏。”
“毕竟这天下若没有我们世家难道指望那群目不识丁的泥腿子去治理么?”
语出,一阵哄堂大笑。
气氛很好,众人皆笑着攀谈,他们敢笃定,他们一旦上书辞官,张绣必然会服软,然后尽可能得去挽留他们。
不过他们也打定主意,张绣无论怎么挽留,皆不予理会,让他心尝到恶果,这样以后他们日子才能好过一点。
“好了,都先回去吧!至于族中人,多加约束,切勿惹事,不然吾可保不了。”蒯良挥手说着。
“蒯兄,告辞。”
“告辞!”
众人纷纷抱拳,辞别。
…………
不一会,丞相府内。
张绣神情自若,坐在首位,手中拿捏着各地呈报上来的书信,慢慢品着,时而眉宇微颤时而轻嗤一笑。
此时,贾诩从府外匆匆而来。
“主公,暗卫传来消息,随着榜文发出,各地世家皆向蒯家靠拢,方才,这些世家纷纷从蒯家离走,想来是谈拢了什么。”
贾诩声音尽显凝重。
“哦~,都谈好了?”张绣缓缓放下手中书卷,颇为淡然。
“嗯,在下估计,此番他们讨论的恐怕是上书抗议此法令,或者罢官给主公施压,又或者便是准备暗通袁绍。”
贾诩近乎断言道。
如此严令,绝对是在断世家财路,根基,上述方案绝对是他们讨论得结果,至于默认安奈下去,绝不可能。
因为这一刀下去,是会要他们半条命,毕竟世家眼中没有国,有的只是利益,铁打的世家流水的王朝。
说完,见张绣举止从容,贾诩不由作揖道:“主公,荆州七郡下辖百余县,各地官吏共计等何止千人,而今日赴会的世家,恐怕能影响半个荆州。”
说到这,贾诩顿了顿,还是开口道:“主公,诩还是担心,这些人一旦弃官逼宫,势必会让荆州动乱。”
“到时候,我怕荆南余孽,扬州残部,甚至是益州刘璋、冀州袁绍、乃至交州士燮乘机发难,如此将内忧外患。”
“主公,文和所言甚是,据斥候探得消息,公孙瓒麾下已离心离德,其本人更是毫无战心,恐怕今年入冬前败!”
“若入冬前兵败,我担心袁绍会集结重兵准备南下,到时候以荆州内部情况,恐怕主公无法安心北战。”
说话的是陈群,其面容凝重。
虽然张绣对袁绍不以为然,可其他人却清楚,袁绍是一座大山,最起码压的他们有些喘不过气。
“不会,前些时日暗卫来报,公孙瓒之子已经突围,意图联合黑山贼张燕,短时间袁绍不敢妄动。”
“若我所料不错,公孙瓒败北将在明年开春,恐怕八成是因为和公孙续里应外合的信件被劫,从而中计败亡。”
张绣神情自若,淡然说着。
“???”
众人皆是一愣,有些懵逼,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自家主公还会算命?
关键这尼玛未卜先知?
还是提前几个月隔了千里之遥断言公孙瓒的死因?这怎么听怎么扯啊!这种人莫不是神仙?未卜先知?
太恐怖了!
要真成真了,以后他们出去吹牛都好吹了。鲁肃:公瑾,说出去你可能不信,我主公能未卜先知!
以至于,众人咽了口唾沫,目光都有些怪异看向张绣。
其中贾诩最茫然,暗卫归他掌控,更何况暗卫很难打听这种深层次东西,更别说断言公孙瓒什么时候死。
而且还断言了因和而死。
对于众人茫然的目光,张绣直接带过,接着道:“荆南余孽无需多虑,至于益州刘璋,其鼠目寸光,不值一提。”
“哦对了,交趾的士燮不是早就诏他入朝了么?为何还不见其过来?”张绣皱眉,神情略显不喜。
“主公,士燮已经接旨,至于为何还没有入朝尚不清楚,恐是些许事情给耽误了;”鲁肃挑眉沉声说着。
“事情耽误了?我看未必吧?恐怕他士家是不想过早交出兵权,想看袁绍动向吧?”张绣冷哼。
他心中清楚,后世士燮投靠孙家也不是一心投靠,更何况当下袁绍就要南下,想来那士燮也不甘心。
“这……”众人迟疑。
“这样,立刻派人给我催促士燮入朝,和他直言,若不入朝,那就是抗旨,吾绝不容他逍遥法外。”张绣声音冷冽。
“诺!”陈群应下。
“主公,诩以为,当务之急并不是士家。我担心荆州世家真弃官归乡,如此荆州无人治理,该当如何?”
贾诩依旧担忧这块。
“归乡?好事啊,此事无需多虑。”张绣摆手,并不以为然。
或者说,他心中已经想好如何应对,而且这次应对,他将半脱离世家的掣肘,等他下一个计划实施后,他将开创全新的文武盛世。
当然,下一个计划恐更加荒谬,目前时机还不成熟,他先做这一步,就是为了铺垫日后彻底摆脱世家掣肘做准备。
“额,这!”
众人有些无奈看向张绣,这事已经火烧眉毛了,难道张绣真的一点不急?又或者他的镇定都是装的?
“对了,废除徭役制度,各地百姓反响如何?”张绣不关心其他的,他倒是想知道荆州百姓如何。
“回主公,榜文一经发出,各地百姓皆是跪拜欢呼,无不称赞主公恩义。”鲁肃作揖高声道。
“那就好,”张绣轻笑,“对了长文,各县城的检举处务必保证公平公正安全可靠,至于这段时间贪污者,无论何人,第一时间处刑,我要让天下人知道,大汉律法,不容践踏。”
陈群抬头看了张绣一眼,那眼神带着感慨及打心底的佩服和恐惧,能这么搞世家的,他是第一个。
陈群扪心自问,他若不是张绣亲信,他必然反了张绣。不过此刻站在张绣这边,日后效益更大,当即抱拳作揖:“诺!”
“主公,募兵处到有变动。”
“从发布榜文到现在,短短几个时辰,荆州三处募兵口已经是人满为患,无数青壮年踊跃参军。”
“其中,还有不少是家中父母亲自送来的,这些父老只说了一句话……”魏延出列,说到这,他顿了顿。
“他们对自己孩子说,丞相若战,吾儿当奋勇向前,就算死,也给我面朝幽北,吾认你这个儿。”
“若未战先退,怯战不前。就算活着回来,也亲手打死这个逆子,绝不让你归家半步!”
魏延声音略微颤抖,复述着。
这些话是他那些送自己孩子参军的父母说的。当时,听到那些话时,他握着刀刃的手都莫名紧了紧。
那是责任,那是托付。
在当今乱世,除非没有口粮或者走投无路,几乎很少有人愿意去当兵,更别说亲自把自己孩子送来了。
要知,将军百战死,更被说小兵了。
主动送子参军者,古今少有,如此场景,估计也就奋六世之余烈的老秦人能与之媲美。他承认,他动容了。
闻言,张绣愣了下。
至于堂下众人,面面相觑。
此时,贾诩拱手道:“主公,民心可用,民心可用啊!古往今来,几人能做到如此民心所向。”
张绣讪讪耸肩,他到是没想过会有这么多人前来参军,不过这样也好,正好如今荆州钱粮充足,多挑一些精壮是好事。
想到这,张绣看向魏延道:“文长,发放告示告知荆州各处募兵处,筛选精锐入军,你可先行挑选编入你第五军团。”
魏延眼前一亮,当即抱拳道:“谢主公,末将必尽心竭力,操练这些甲士,让他们战场扬威,绝不弱了荆州兵威名。”
他自然清楚这代表着啥。
这可都是新血,而且还都是精锐,张绣无缘无故把精锐编给他,显然是为了之后的大战做准备。
也就是说,他魏延终于要上战场了。
“嗯,好生操练,平时多操练,战时少流血。这几日你先整军,之后我会抽时间去营中视察。”
张绣很是器重的看着魏延道。
魏延能力自然是有的,不过目前尚未加以历练。当前,他麾下能独当一面的也就黄忠、诸葛亮二人独一档。
黄忠武艺高强不说,关键一直掌军,军中威严必徐庶等人要强上一些,诸葛亮嘛那就不提了。
“诺!”魏延抱拳应下。
“好了,就先这样吧。另外,让各地暗卫多加留意这些世家动向。”张绣有叮嘱了几句,便起身离去。
至于城内,这一日可以说是暗流涌动。这其中可不光光是本地世家,更多的是袁绍乃至曹操的人。
这些细作看着城内变化,纷纷暗中去拜会这些当地世族,只要能拉拢到足够多,那日后对他们主公入主荆州也很轻松。
正因此,各路探马办作商人汇报。
......
次日,金銮殿上。
这是例行朝会,而这一次,朝堂内气氛极其诡异,众官吏早早便到了,皆是在那静静候着。
此时,张绣龙骧虎步而来。
望了眼朝堂内众人,接着轻笑径直走到百官之前,开始闭目沉思,静候天子的到来。
也因为张绣到来,殿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自觉的不在多言。
不多时,
随着一道公鸭般声音响起,只见刘协在太监的簇拥下缓缓而来,同时呼喊令百官开始日常朝拜。
“诸位爱卿,有事起奏,若无事,朕就先回宫休憩去了。”刘协不想在这大殿内多待一刻。
没办法,那一日的事情依旧历历在目,他根本忘不掉,甚至做梦都能想起张绣做的何等禽兽之事。
也正是那一日之后,刘协有意无意的开始疏远伏寿,或许是本能。反而想着去靠近董妃,殊不知,
董妃那夜也被...
至于新入宫的甄宓,他听闻了甄宓貌美如仙,可他根本没有权力过去会见,而且他也不敢过去。
因为那是张绣的女人。
他怕,怕自己过去,反而被张绣给修理一顿,甚至说当他面再把董妃给,他不想这样。
听着天子的话,
堂下不少文臣互相对视一眼。
此时,杨家杨虓率先出列,作揖道:“启禀陛下,微臣近日身体偶感不适,请命归乡修养身体。”
“启禀陛下,臣家中小儿卧床不起,臣以无心临朝,请命归乡照顾小儿。”
“启禀陛下,臣请命,请求解甲归田。”
“启禀陛下,臣请命辞官归乡。”
一时间,整个大殿内,足足二十多号人开口辞官,而且他们声音铿锵有力,眼角余光不时的瞥向张绣。
那仿佛是在示威,他们倒想看看,张绣该如何俯首低头,毕竟他们一旦走了,各地递交上来的辞官文书恐怕数以百计。
如此,荆州必乱无疑。
“欸!”贾诩等人摇头,有些感慨,不愿发生的还是发生了。
“额,这...”刘协愣了下,目光看向了张绣,那是在询问,因为这事已经超出他能处理的范畴。
蒯良没有开口,不过目光也停留在张绣身上,他倒想看看这个男人的底气在哪里。
“呵呵,”张绣失声一笑,抱拳出列:“陛下,诸位大人既然一心辞官,陛下自当成人之美,当允。”
“当允?”
堂内,众人齐齐一愣。
刚才那些辞官的还一脸傲然,他们笃定了张绣不敢拿他们怎么样,可后者竟然很淡然甚至是开心的劝允。
不挽留就算了,还丫的开心?
蒯良眼角都是一眯,至于杨虓则是皱眉,此番他是代表荆襄世家带头辞官的,没想到竟然这么容易。
“诸位爱卿,张丞相言之有理,汝等既然一心辞官,朕就不予挽留了。”刘协弱弱轻声道。
“来人,帮这些大臣脱去他们官服,摘了他们的乌纱帽。”张绣对着府外禁卫轻嗤一笑道。
“张绣,你,你别太过分了。”杨虓面红耳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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