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逊一事,还是暂且搁置了。
毕竟四大家族断不可能在孙策入驻江东这个节骨眼上自相残杀,而其他势力,倒也暂时构不成威胁。
不过周瑜还是在暗中加派了些人手护着。
江东四氏,人脉颇广,若能拉拢,对于孙策的势力拓展定不失为一个良策,而且正因四氏势力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所以也只能拉拢不可围剿。
得民心,才可图天下。
解终朝正同孙策在院中持枪比划,两个人打得不相上下时,周瑜推开屋门走了出来。
孙策立时收了长枪奔过去,“公瑾!”
解终朝看得不由啧啧叹道:“公瑾~”
“你们俩,有时间在这比划,不如去督军。”周瑜被这两人叫得一个头两个大。
“子义看着呢。”孙策道,“虽说日后要夺荆州,但我孙策虎师以一当十,再加上有公瑾和解终朝在,我想并不会有什么难的。”
周瑜却摇头道:“还不够。”
“如今北有曹操,西有刘备,未来天下大势,将是你同他们二人相争,只是夺荆州,自然是不够的。”
“此刻我们居于吴地,有长江隔绝南北,虽是汉臣,却无汉心,曹操又居于天子左右,他日窥见你的心思,一朝南下,总该利用地利训练水军以作抵挡,确保万无一失。”
周瑜目光看得长远,甚至于将未来有可能发生的事都想好了对策。难怪,在未来的十年里,江东子弟几乎无往不利,不论是水战还是陆战,敌军都讨不到一点好处。
但十年之后,似乎就再也感受不到吴地进攻的号角声了。
“瑜兄说得不错,日后这天下,你争我夺的,江东之地一直以来都是鱼米水乡,正是因为有那条大江在,江东占据长江这天险地利,以后若真的有人来犯,有通水性的水师在,也比北方那群草莽汉子占得多一些优势。”解终朝回想着书中内容,斟酌着用词道。
“道理确实如此,但若是大规模训练水师,只怕也易引人怀疑。”孙策摸着下巴思索,“况且公瑾手伤未好,也不必急于一时。”
说了半天,原来重点还是最后一句:手伤未好。
解终朝白眼一翻,然后毫不意外地看见周瑜抬手,毫不留情地在孙策额头赏了一拳。
孙策呲牙咧嘴地看着揉着手腕的周瑜,“公瑾!”
“手伤好了吗?”周瑜问。
孙策嘀咕道:“别以为我没看见,分明用的是左手。”
“嗯?”
解终朝默默后退了一步。
所以刚穿越来时,周瑜给人的文弱书生气到底哪来的?
……嗯,好吧,眼前这一下确实挺文弱的。
解终朝静静地看着孙策装模作样地揉着额头凑向周瑜企图得到安慰,然后在周瑜明知道孙策是装的却还是松手叹气的一瞬间,孙策直接以迅雷之势拦腰扯过周瑜,将抱未抱,搂着便跑。
孙策脸上顿时挂满了奸计得逞的笑。
“孙伯符!”周瑜微恼的声音飘在吴侯府上空,惊得四下侍人一动也未敢动。
“义兄在呢!”
最后留下解终朝愣在原地满脸错愕,所以……我也是你们普雷中的一环吗?
解终朝驾着马,满脸失语地跟在另一匹马的身后不远处。
三个人,两匹马,应该是很正常的吧?
毕竟周瑜手被琴弦勒伤,不能牵缰绳,所以只能由孙策代劳了。
嗯,是这样的没错。
解终朝自我安慰着,但随即又哭丧着脸,这电灯泡谁爱当谁当吧!等我以后有了男朋友看我不亮瞎你们的钛合金狗眼!
“……公瑾,别乱动。”
孙策低沉的嗓音顺着风断断续续地飘进解终朝耳朵里,解终朝仰面求天:孙权,太史慈,陆逊,吕蒙,鲁肃,甘宁,凌统,顾……顾长雨,哪怕来一个也好啊!受不了了。
“孙伯符,你再动就给我滚下去。”周瑜难得有些咬牙切齿,孙策的胸膛此刻紧紧贴着他的后背,耳边除了风声,还有一道灼热的呼吸拂在耳廓,痒痒的。
孙策贴着周瑜耳边泼墨轻舞的发丝,喉中发出一声轻笑,“公瑾,是马儿在跑。”
“……”
“而且,我滚下去了谁来牵缰绳?”
“解终朝。”周瑜道。
孙策立马道:“那可不行。”
周瑜侧头恼道:“你何时……”这么霸道?
剩下四字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周瑜就已怔愣着一动不动。
孙策也有些愣住。
他坐在周瑜身后,本就挨得极近,因此当周瑜突然侧头过来时,他最先看到那双宛如月华的眼眸,眸中清晰地倒映着他压抑的情绪。再之后,唇上温热的触感几乎令他呼吸一窒,仿佛时间就此停止,神仙的画笔借此肆意挥洒,将这一幕永存于此。
他碰上了周瑜的唇角。
周瑜猛然回神偏头躲避,唇角上的触感却始终残留其中,春风迎面拂来,吹了许久,才将面上的薄热散去。
“公瑾,我……不是故意的。”
周瑜嗯了一声。
孙策也再不敢闹,专心驾着马行至军营中。
解终朝慢悠悠地跟上来,下马后一见孙策摸着自己唇角满脸回味的模样,刚想问出怎么了三字,又瞬间反应过来,难得机智地止住了嘴,跟着一旁的周瑜就跑去点兵。
一直忙到日落时分,解终朝累得就地仰躺在草地上,虽然周瑜已经决定训练水师,但吴郡终究比不过鄱阳湖那可以容纳数万人的操练地。
不过大概要不了多久,周瑜应该就会将目光转向鄱阳湖了,解终朝也不需要担心这件事,只一路跟着周瑜点兵,也算是学习了不少。
“唉……”
一声叹息蓦地传进解终朝耳中,解终朝偏头看去,见孙策不知何时也躺在了一旁。
两人位于高处,往下看时,就能看见周瑜站在点将台上从容点兵的修长身影,斜阳如火,照着那身红纹白裳,像是未来那染了火的大江。
“怎么了这是?”解终朝难解,都共骑一匹马了,怎么还唉声叹气的。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有公瑾在,我都不需要再操心其他事宜了,但我孙伯符有什么好的,能让他一路跟着我?若是有一日,他想走了……”
闻言,解终朝不免笑出声,“放心,他超爱的好吧!”
孙策似乎耳聋了一瞬,“爱谁?”
“爱……爱江东?”解终朝轻咳了一声,“策兄就别瞎担心了。”
这君君臣臣的关系,几千年来,又有多少人甘愿屈居于人下?谋逆、起兵、掌权,似乎也是司空见惯的事。
可周瑜呢?
认定了孙家,便是孙家。
明明以周瑜的兵权势力,在孙策遇刺身亡时,便可独自揽权掌江东,可他偏偏没有。那时孙权不过才十九岁,行军打仗,治国之法从未掌握,却被周瑜推向了孙策的位置,一心为臣辅佐孙权。
直到十年后,曹操八十万大军南下,周瑜力排众议主战保江东。
没有人愿意相信江东几万人能击败曹操八十万人,只要投降,哪怕江东孙家基业不再,他们这些臣子依旧可以为官为曹操效力,而这个过程,只需要牺牲一个孙权。
这是唯一能保命的办法,有谁不愿意投降呢?
偏偏,还是周瑜。
为了君,作为臣,都做到了极致,从未有反心。
孙策看着最后一缕霞光隐入山中,又缓缓抚上唇角,笑了笑,“不担心。”
解终朝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突然问道:“什么时候去扎鱼?”
孙策:“……”
“解终朝,有没有一种可能……”
解终朝捂耳拒听,“你那库中那么多宝贝,分我一件又如何?你看我现在连把称手的枪都没有,怎么上阵杀敌?怎么保护瑜兄?”
解终朝话一说完,孙策果真思考了一下,“你说得倒也对。”
这一天天的,不仅要给孙策做心理辅导,还得搬出某尊大佛才能混入古董库,天杀的。
作者有话要说:小鹿本名为陆议,是后来改的名,但为了方便,同时大家熟悉的也是陆逊,所以就直接叫陆逊了。毕竟是篇同人,哈哈就瞎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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