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那么爱哭,妆都哭花了。”
“若是有人说你丑八怪,你试试你难不难过!”
“那有什么,就算你天天叫我丑八怪,我也开心得很。”
“那是你不在意,可我却在意的很。”
若是其他人说她,她还可能转头就忘,可是唯独他不能这样说她,她会记一辈子的。
明月擦了脸上的泪,补好了妆才起身照了照铜镜,一身红裙,穿起来尺寸倒是分毫不差。不知道绣娘们给阿尧绣的是什么样婚服,不过他生的好看,穿什么都是好看的。
这几日母妃说,按照祖宗规制,新人成婚前三日,不宜见面,否则就散了福气。这阵子刚从连州回来,想必他也忙得很,距离他们大婚就只剩五日,估摸着再见他便是拜堂成亲那日。
“凌砚,你说阿尧会喜欢我穿这身婚服吗?”
“我管他喜不喜欢,你喜欢就够了。”
凌砚站在她身侧,看铜镜里她站在他身旁摆弄衣裙,与他红衣相对,像极了一对要拜堂的新人。
“我觉得他会喜欢的,他不喜欢也得喜欢,我穿什么他都要喜欢!”明月眉眼含笑,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就甜甜的笑了起来。
凌砚看了身旁提起某人就笑得开心得人,凝住了脸,她怎么这般扫兴!
“今日,不许提他!”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凌砚从身后握住她的腰,往身前一拉,捂住她的嘴,吓唬她:“你要再提他,我就封上你的嘴,让你今日说不得话!”
!!!
明月突然被捂住嘴,一下慌乱起来,几番挣扎才掰开他的手,喘了口大气:“你才说不欺负我,现在又是干什么!!”
“谁让你说话这般不中听。”
“我怎么就说话不中听了!我不就……”
明月察觉出他情绪不对,又赶紧收住话,凌砚敛眸看她,只是缓缓松开环在她腰间的手,整个人只是静静地站着,就让人感觉失去了往日的朝气,反而有些失意。
“你…真生气啦?”
见他这样,明月心里也不是滋味,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踌躇半晌才试探着开口:“你要是不想听,我不提就是了…”
凌砚偏头,还是不看她。
明月咬唇,下唇都咬出一圈牙印子了,也不知道怎么办,他这是又生的哪门子气,都这么大了,难不成还总是要人哄不成。
想着又偷偷瞟一眼他的脸色,见他果然还板着一张脸,拉了拉他的袖摆也不理人。明月轻轻用手指刮一下他的手背,却被他不高兴地推开,又只能不气馁地用指腹蹭了蹭他的手心,几番拉扯两只手才扭扭捏捏交握在一起。
明月心下一喜,立马高兴地黏过去拱他一下。
只是某些人的头依旧不屑地抬得老高,不肯承认就这般简单的妥协了。
明月倒是不在意,牵起他的手,去在小榻边坐下,凌砚心不在焉,由着她拉过去,恍惚间没站稳一个趔趄就向着她摔过去。
凌砚顿时心头一跳,一张脸恰好跌落在她的腿上,她的衣裙上还有沾染了常用的苏合香的香气,吸入肺腑,昏昏沉沉的。
大概是这香太浓烈了,乱人心神,让人不想移开。
“起来,你是想闷死自己不成?”见他摔跤,明月笑到不行。
凌砚早没了心思管她的嘲弄,只翻过身,枕在她腿上,躺着长舒了一口气,才平复下心情,任由她抚摸他的头发,她的手指轻柔地穿过他的发丝,好像把他的头发弄得乱了一些,不过他也不在意。
“你离开了好久。”
“才两个月。”
“可是真的好久。”
凌砚望着她淡淡地说:“你变了好多…”
明月摸了腰,又摸摸脸:“啊?难道是我这几天吃多了,长胖了么?”
“没有长胖……”凌砚迷惘地看她,只压低了声音,说得含糊不清:“你的头发长长了……”
颈间的痣好像也更艳了。
“可我怎么感觉你是一点都没变。”
明月笑了抬起一根手指滑过他的鼻尖,落在他的唇上轻捻。心中却是暗想,这人五官长得不像阿尧那般精致,却是糜丽得很,尤其是高挺的鼻梁,浓艳的眉眼混杂了几分英气。若不是此刻被她摸得脸颊泛红,恐怕这种男性近乎压迫性的气息会更强烈。
“那是因为你从来都注意不到我。”
“哪有。”
凌砚看她,眼中眸光闪烁,像一只准备捕食的野兽,微微蓄力,只耐心地等待猎物放松警惕,进入他的领域,再发起攻势。
“你再仔细看看,真的没有变化吗?”
明月低头仔细看他的眉眼,只是两个月怎么可能有什么变化。
凌砚抓起她的手,指腹不疾不徐地细细摩挲她的掌心,只等着她慢慢看。
“看出来了么?”
“……”自然是看不出来。
凌砚拉着她的手笑得勾人:“脸能有什么变化,不看看其他地方?”
“诶?”明月觉得他意有所指,不自觉地看向他略微松散的领口,受了蛊惑般地抚上他的胸口。
刚一触及他的身体,就恍如触电般缩回手,晃过神来。
只是指尖上仍保持着那滚烫的奇异触感。
“好摸吗?”
凌砚挑衅地看她。
“我……我不是故意的……”明月被他看红了脸,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刚才做了什么……
“这样能摸出个什么来?”
凌砚哂笑,只抓着她的手,探进衣服里。
“怎么样,感觉出我有什么变化了么?”
他得意地问她,欣赏着她因为他红到熟透的脸。
“我…你…你变胖了”明月瞪大眼睛,赌气地讲。
他的身上线条流畅,摸起来匀称而紧实,实在是,太迷幻了。
明月赶紧摇摇头,想把这些画面晃出脑海,不敢留下一丝一毫。
凌砚只眯着眼看她,也不戳破,狡黠地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卫明月,原来你也会对我有反应。
你是不是也有爱过我?
明月挠了挠脑袋,很是气恼,又不知道在气恼些什么,看着枕在她腿上的人颓然觉得心中更是生气。
“你赶快给我起开!腿都麻了。”明月瞪他,凶凶的,语气颇为不善,一双好看的眼睛点上了不悦的怒火,直直地对上他,每一个细胞都拉响了警报,让他起开。
“哼!”凌砚不屑一顾,爬起来,理了理凌乱的衣衫,“搞得像谁想占你便宜似的,分明是你摸小爷我!”
“我!我那是不小心!”
明月恨得牙痒痒,克制不住地来回搓手,想要将手上那些怪异的感觉全都驱逐下去。
凌砚逼近她,狐疑地问她:“喜欢摸我?”
明月被他逼的愈发着急,逐渐语无伦次:“我,我不喜欢,不喜欢,真的不喜欢。”
“你发誓。”
“我!你!”明月气得咬牙切齿,若是能重来,巴不得回去剁了这只手,也好过被他这般笑话。
还是气不过地白了他一眼,立起三根手指,手心朝着他发誓:“我要是再不小心,,就……”
就什么?这她随口发的誓,老天爷可不能当真。
明月脸僵了僵,半晌才板着脸道:“就……就让我三天不能吃桃花酥。”
“怎么,这么心虚?”
“我…我不心虚。”
他的眼底反而笑意更深,明月急于自证,着急忙慌地说:“我若是再干什么冒犯别人的事,我就天……”
“别,我可不想看你被雷劈。”
凌砚捂了她的嘴,见她止了话才松开手,不再笑话她,英气的脸上带了些许不自然:“况且,我愿意让你摸,乐意让你摸,喜欢让你摸。”
明月彻底被他这番言论弄得捂了脸,一张脸烧得红的没边,半晌没动静才敢从指缝里偷偷看他。
“嗯?人呢?”
看了一圈也没找到人,才敢放下了手,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散漫地瘫在榻上。
抬起自己的手左看右看。
……
过上一会儿,听得他的脚步声过来,明月又心里发紧。
“喏,给你。”
“嗯?”
明月接过他递来的团扇,甚是疑惑。
只细细打量,扇子是赤金打造扇架,上面雕得一双栩栩如生的交颈鸳鸯,中间是一层薄纱制的扇面,面上题得一句生得含羞面,不敢窥君颜。扇柄上则是栓了红色的绸带,穿了珍珠,打成一个如意结,很是精巧。
看着倒是新鲜,明月抬起扇子挡脸,再探出脑袋看他,唇角微微勾起,好似一抹弯月。
凌砚对上她的眼,只是微微一怔,低下头说话。
“这是给我的?”
“送你的,今日来的路上随手买的小玩意儿。”
“真的送我?真好看。”
明月好奇地翻着扇子,抚摸上面的纹路,还是难以置信,这随手买的扇子,怎么能这般精致。
简直像是特意制的。
凌砚看她喜欢的紧,有些无奈地低头,若是同她一起成亲的人是他,算起来他是她的兄长,同他行夫妻之礼,她定是会害羞的,那时以小扇掩面,定能缓解一二。
只不过现下这扇子倒也没了这用处,只徒留了逗她开心罢了。
凌砚过去哄她:“月儿,一会想吃什么 ?我去给你买。”
“今儿这么好?”明月疑惑地看他。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没有。”
“那你这是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