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九刚过去两日，恰逢休沐，楚尧陪着卫明月在殿旁的琴室看了会儿琴谱，就收到了程怀玉迎娶湘湘的新婚请帖。
程家世代为官，程家祖父官至二品，在上京城颇有名望。
程怀玉更是十九岁中进士，官拜翰林院修编，一时间在上京城风头无两，可谓是上京城中无数名门贵女的婚嫁的不二人选。
谁知就是这样一个备受瞩目之人竟要求娶一烟花之地的女子为妻，官宦之家迎娶娼家妇无不夜半悄行，轿子一抬进了门，便算悄悄入了家门。
能像程怀玉一般以正妻之礼求娶之人少之又少，程家众人以此为耻，朝堂之中也一片哗然。
“怀玉和湘湘就要成亲啦？”明月倚在琴室中的雕花小榻上，看了一遍楚尧递过来的请帖。
楚尧坐在对面的琴旁的蒲团上，说道：“嗯，确实。怀玉其实已经筹备很久了。”
“只是我听说，怀玉因此被父皇贬了官。恐怕以后很难再在上京城见到他了。”
“怀玉成亲之后，就要去往连州任职，陛下开恩，连州已是南境富庶之地，不用过于担心他。”
“我只是觉得颇为不舍，毕竟我还挺喜欢怀玉的。”
喜欢？！
楚尧抿了一口茶，淡道：“不，你不喜欢。”
“我真挺喜欢怀玉的，他敢爱敢恨，风流潇洒，待人温和又不失风趣。”
少女谈及其他男人却是笑得喜笑颜开。
怀玉敢爱敢恨，对待心爱之人即便有违世俗眼光却从未畏惧，而他的爱却是小心翼翼，不敢逾越分毫；怀玉风流潇洒，待人温和又风趣，而他古板又冷淡。
若不是那天清玉峰亭中相遇，她主动吻他，他怎么也不敢相信她会喜欢他。
楚尧嘴角抽了抽，纠正道：“你这是欣赏，不是喜欢。”
“好吧。”
卫明月坐到楚尧身侧，笑着攀上他的腰，贴耳说道：“那我这下是喜欢了吧？”
温热的呼吸一下一下地打在耳畔，烧得少年的耳廓一下子变得通红，渐渐地绯红蔓延到两颊，显出几分诱人。
少女白皙修长的指节游移在那线条流畅，劲瘦干净的腰身。
楚尧扒下那只在他身上不安分的手，盯着她满眼无奈。
“殿下，你这是淫/欲。”
“嗯？什么嘛？”
明月坐到他的怀里，脑袋蹭了蹭他的胸口，少年心跳如雷，让人想要忽视都难，纤白的指尖抵在他的心口，打了个圈轻轻摩挲。
少年脊背僵直，指尖触及之处变得绯红，奇异的触感，总是让人心神荡漾，身上的每一缕每一寸都透露出愉悦的信息。
明月抬头对上他的眼，一双惑人的眼瞳审视下，少年的心思暴露无疑，再也遮掩不住。
“你明明就很喜欢我的触碰，还非要嘴硬说是我淫/欲。”
“我没有！”
少年稳住心神，试图拿出平日里的冰冷。
“可你的身体在渴望我…”
明月说得极慢，诱人的尾音拖得极长，像是挠人的勾子。
楚尧满脸通红，慌乱的把缠在他身上的人掰下来，怕她又摔倒，只敢握着她纤细的腰肢，放到一旁的软垫上。
“你都……”
明月恨恨道：“你都…还不承认…”
“殿下…别说了……”
楚尧羞愤的别开脸，轻吐了一口气。
把旖旎的心思和想法一点点逼出脑中。
明月却是不肯饶他，又凑过来，舌尖在那泛红耳骨上轻点一下。
“你怎么不叫我月儿了？”
刚刚褪下的绯红又爬了上来。
楚尧难以置信地看向她。
他分明只有在…那天的梦里这样唤过她！
“你那天睡着了一直拉着我的手不肯松开，还叫的我的名字，说！你到底梦见什么了？”
“没什么…”
楚尧别开脸，偏过头不看她。
明月把他的脸掰过来看向她，对着他的脸亲了一口：“是这样吗？”
明月看他目光颤动，却是不答她，疑惑道：“不是？那是这样？”
纤白的指尖顺着唇齿探进他的口中，轻轻搅弄，感受到柔软的舌尖，明月心下一颤，又忍不住在这温暖的内壁刮蹭了两下。
“哼…嗯……”
少年忍不住口申口今出声，眼尾发红。
修长的手指抽出来，带出些晶莹透亮的口水。
“月儿，别这样…别…”
明月看他已经呼吸急促，面色餍红，赶紧从他身上下来，不敢再这样肆意挑逗。
再偷偷望了一眼，见他眼神涣散，脖颈上泛起青筋来，似是在隐忍，再往下一看，明月也煞地红了脸。
他……
她好像真的玩过火了。
前些日子里看的那本春闱猎艳，本已忘到脑后，此刻却突然清晰的不能再清晰，那美状元与俏寡妇是如何夜夜痴缠映在脑海中，怎么赶也赶不出去。
俏寡妇轻舔过唇上的晶莹，仰着脸问男人：“郎君可还满意。”
明月不敢再看楚尧，心虚到有几分说不清话来：“我…要我……帮你吗？”
话一出口，吓得少女倒是自己咬到了舌尖。
天呐，她都说了些什么。
少年低头看了眼身下，本就不自然的声音更是颤抖，难堪的捂住脸，想要赶紧逃离。
“不，殿下离我远些！！”
明月看他要出去，也顾不得太多，赶紧一把拽住他：“你这样怎么出去？琴室外面可都是人！”
少年不得已止住步子，抽出被她拽住的手站在远远的。
“你……这怎么办？”
明月有些无辜，又有些慌张。
少年哽咽道：“殿下离我远些，过一会儿自然会好。”
清凉的风顺着西面的窗透进来，凉飕飕的，带了几分冷意，过了好一会儿终于把两人吹得清醒了几分。
楚尧把刚才被她揉得凌乱衣袍捋好，半晌才褪去了脸上异样的潮红。又恢复了那副清冷模样，只有眼尾的嫣红还可以看出几分痕迹。
少年认真道：“殿下，以后莫要逗弄我。”
楚尧心下默默叹了一口气，他不是圣人，她这般肆无忌惮，他也会忍不住的。
“嗯。”
卫明月赶忙点点头。
她一开始只是觉得好玩，不知道怎么闹着闹着自己也变得意乱情迷，情难自抑，差一点局面就要彻底失控。
一杯清茶灌下去，少年的情绪已经完全收敛起来，恢复了往日的冷静自持。
“今日的琴曲虽然已经很熟练，但是若是要在晚宴上有很好的效果，殿下还是要每日坚持练习，不能懈怠，以免到时候生疏了。”
少年的声线清冷，却没有以前的刻意疏离，反而带了一丝一缕让人抓不住，摸不着的亲近。
“嗯嗯嗯……”
卫明月赶紧应下，以免他再追究她刚才干下的好事，也不敢偷懒，当即就再弹上一遍曲子。
其实练琴之事也不必太过着急，毕竟每年周围的小国到上京朝见是五月初，现在不过三月上旬，还有月余时间。
父皇听得太傅说她琴艺大有长进，便让她一同献艺，才让她多了一份这样的差事。
是以每逢休沐楚尧也要过来监督她。
分明那天在桃林互明心意之后，二人是做了些暧昧之事，但是离了桃林，二人就恢复了往日的相处方式，多日习琴也恪守礼仪，再无逾越。
今日不知怎的就黏黏糊糊又缠了上去。
心思烦闷，便弹错了一个音，明月抬头一看，还好他也心不在焉，没有听出来，镇定地接着弹下去。
曲毕，夕阳已经开始缓缓下坠，落下橘黄的光芒铺在地面上。
楚尧看了天色，道：“殿下，今日我先回府，改日再来看殿下。”
明月有些舍不得和他分开，过来抱住他的腰，耍赖道：“最近走得那么早，宫门明明还未落锁。”
“殿下，最近实在繁忙，等过段时间就好了。”
楚尧捧起她的脸，看着她明媚透亮的眼眸，忍不住在额头轻轻映下一吻。
虽然多有不舍还是回了府，又去书房把从前看的书都重新温了一遍。
过段时间便是科举，他必须考得一个好功名。
楚家门第在上京城也是高门贵府，若说是配皇室公主也并不是配不得，只是对于明月公主却还不够。
大兖公主皇子众多，其中明月公主独得一份偏宠，还未出阁便得御赐宫殿，亲赐明月之名。
普天之下，无人与之争辉。
他想要的是月亮永远高悬，明月永远是属于他的明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