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张推开机关门,我拉了他一下,让他跟在我后面。这路窄得只能单人通过,我们排成一行一个个进来,胖子还得稍稍收腹才能通行。
我也体会到了吴邪之前的窘迫,一直担心着哪边突然冒出来个机关,又不好意思让后面三个发现,脚步不停,打着十二分的精神注意着前方和头顶。
一直走到脚下开始有坡度感,还是没有遇到一点危险,不如说是安全过头了。哑巴张这时说了一句:“你选的是对的,这里是生门,那块石碑应该是被人动过了。”
吴邪就跟在他后面,听到这句话不由得想到了三叔,这墓里对这些熟悉的,除了哑巴张,就只有三叔了。胖子猜是阿宁,我倒不觉得是她,她要是有这个水平,都不用带上我们,自己就能进来。
我还在纠结着这门居然真的是生门,我们就走到了尽头的房间。就如哑巴张所说,这是一个非常奢华磅礴的巨大房间,甚至这里还基本维持着二十年前的模样,几面人高马大的黄铜镜因为摆放位置的原因,给房间聚上温暖昏暗的黄光,就算不打手电也能看清东西。
我们四个鱼贯而入,胖子给我举了个大拇指,然后就被头顶鹅蛋大小正在发光的夜明珠给吸住了眼睛,就差流口水了。吴邪一进来就打起手电,聚精会神地看墙壁上的壁画,他一直都对这方面很感兴趣,所以他讲起这些个经过来就像讲故事一样。哑巴张一言不发地走到角落,把那边的镜子挪开一些,露出一个黢黑的墙洞,然后靠在一边休息,估计他心情不太美妙。
我估摸了一下他们三个人的位置,放心地冲着房间中央石盘上坐着的那具干尸走去。
之前听故事的时候就很感兴趣了,尸体突然微笑什么的,没想到如今真到了眼前,比故事里还有意思。那具尸体的线正在以一个非常缓慢但又稳定的速度变红,不过现在还一点威胁都没有,它肚子里还有个异物,形状挺精致的,我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
说不定是明器,我等会动手的时候给胖子留一留好了。我端起刀比划着,好像是因为我靠近了的原因,线条变红的速度加快了,考虑到之前的什么海猴子和阿宁都还没死,先把这个隐患刀了比较好。
最终我决定只给它留个躯干,其他部位能切就切。
我动手是非常安静的,等其他人看过来的时候差不多都已经结束了。还是胖子第一个发现的,他大惊失色:“他娘的,小吴,小吴?!你弟弟是不是有什么恋尸癖碎尸癖啊?你看看他,把人家好好的一具坐化高僧给糟蹋成什么样子了!”
吴邪听到喊声,赶紧回头,我还在给那干尸切下来的部位一一摆成一排,就看到他面色复杂,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于是给了他一个疑惑的眼神。
他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还是说了声:“阿念,你这个喜好,不太好吧?二叔也支持?”
我迷茫了一瞬,疑惑道:“什么喜好癖好的,不会真有人喜欢尸体吧?这东西刚刚还活着,我只是把它干掉了而已。”
“嗯嗯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胖子敷衍了一下,居然没过来看有没有油水捞,而是靠到墙上蹭墙,“我刚刚在那通道里就想问了,你们都不觉得身上痒痒吗?”
我丢下手里的残臂,这尸体身上的红线在切下头以后就消失了,随口跟胖子提了一下:“有啊,之前身上中箭的地方还蛮痒的,然后我哥妙手神医,给治好了。”
“我哪有……”
“看不出来我们吴邪同志还有这一手!快给胖爷看看,我背上痒的厉害,赶紧给我治治!痒死我了!”他大嗓门把吴邪的反驳给压没了,我们注意到,被他蹭过的墙都有黑红色的血迹出现,赶紧让他转过身来。
得亏他没穿衣服,这一转身给我们都吓了一跳,我赶紧叫哑巴张过来,吴邪看得直犯恶心:“胖子,你他娘的多久没洗澡了?”
胖子疑惑:“胖爷我注重隐私,不方便透露。你问这个干嘛?”
“我估计你有段时间没洗了吧?你也别害怕,你背上发霉了,还是白霉,天下奇观啊,说不定你再坚持几个月还能种个灵芝出来。”
我在一旁啧啧称奇,真新鲜啊,我也想看背上灵芝。
哑巴张凑过来,用手往他背上按了按,一按就流黑血,他皱起眉头,靠近我俩,低声说:“麻烦了,刚才那莲花箭里有蹊跷。”
胖子还在云里雾里,一边想挠一边问我们打什么哑迷呢,吴邪赶紧阻止他的手,跟他说:“别动,你好像得啥皮肤病了,让我们再给你仔细看看,你可别乱抓啊,再抓可就留疤了。”
我奇怪道:“既然咱们都是一样的,那你按给我处理的方法去帮他处理处理得了?你看我就没事,说明是真管用!”说起来吴邪跟哑巴张的身上是不是都没什么反应啊,这个毒发作起来还看人?
胖子跟个多动症似的,估计是真的难以忍受了:“有办法就赶紧试试!我他娘的受不了了!实在不行你学学关公刮骨疗伤,把那两块肉给我剜了得了!”
吴邪犹豫了一下,掏出一副手套就跟胖子先打好预防针说:“你这个皮肤病可比阿念严重多了,但是也不至于到剜肉的程度,我身上还有点爽肤水,给你先涂上,可能有点疼,你可得忍着。”
我们三个都愣了一下,胖子心直口快,也为了分散注意力,调侃道:“所以说你们这些城里的公子哥就是娇贵,他娘的倒斗还带着爽肤水,下回你干脆带副扑克来,我们被困住的时候还能打会儿斗地主。”
我觉得不错,就回他说:“好主意,我可以带啊,这次回去我就准备一副!”
胖子虽然还在痒,但这会也忍不住开始批评我:“你到底是怎么混出名头来的,连个他娘的背包都不会整理,要不是你胖哥哥心软,你看谁会帮你!”
“又没人教我下斗,胖哥,要不出去以后你来我这干活,就给我整理东西,我给你开工资怎么样?”
趁胖子分神的功夫,吴邪呸呸两口唾沫吐在胖子背上,戴上手套才刚涂开,胖子本来还想回我的话,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尾音一变,惨叫着跑得远远的,大骂:“你踏马涂的什么东西!这跟剜了我有什么区别!”说着他靠近铜镜,想扭过头看镜子里的背后,但奈何脖子粗转不过去,只能勉强看到一点被压塌了的白霉丝。
“我的姥姥,我背上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
“你先别管这些,还感觉痒吗?”吴邪紧张地问。
胖子仔细感受了下,确实好多了,不由奇道:“欸,小吴,你这爽肤水还真管用,什么牌子的?我出去了也买点。”
我不知道胖子能不能接受口水涂身上,总之还是先别告诉他了,于是说起那具干尸:“这种小事出去再说吧,我刚刚肢解那东西的时候,发现它肚子里有个很精致的玩意,你们来帮我看看是不是古董。”
胖子一听就兴奋了起来,嚷嚷着哪里有明器哪里就有他,直奔石盘上我完全没动过的躯干部分,我们看他确实没事了才安下心来,吴邪跟哑巴张不紧不慢地走在最后,等胖子耐不住想上手时才出言阻止。
“小心些,那可能是个由八宝转子激发的炸药,你别一个失手把我们都交代在这里了。”
胖子不服气地指着我道:“那咱们小念念都那么捣腾这尸体了,怎么还没爆?”
我嗤笑了他一声,捡起丢到地上的尸体手臂,让他自己拿刀划拉几下试试。他上手才发现,根本做不到像我这样随便几刀就跟切豆腐似的划开,这种干尸比湿尸还难切一点,一个不好磕到骨头就会把其他部分也带倒。
“你不是问我怎么混出名堂的吗?这就是了,我可是手艺人,你学不来的!”我得意洋洋地向他炫耀着,没让他看到匕首上的卷边。
这么多年了,我还是没能遇到一把称心如意的小刀,看到现在材质最好的也就之前哑巴张那把黑金长刀,其他的都用不长久,瞎子师父送的那把已经光荣退休了,好歹是礼物,我就没给他用坏掉,现在还收好放在家里呢。
现在手里这把也有报废的趋势了,幸好都不是我买的,不然这么消耗下去我还心疼呢。
突然,我注意到,东边的铜镜背后突然出现了一个大个头生物,红线,是海猴子,不知道从哪边进来的,总不能一路尾随我们到这里吧?我给他们做手势,示意有危险,然后才慢慢靠近那边。
一时间房间内安静下来,哑巴张两手空空,但还是跟我一起,我俩一左一右包抄过去,那海猴子不知是感受到了什么,突然撞倒铜镜,直冲向离它最远的吴邪。
我就寻思邪了门了,这里在场的都四个人了,还在针对吴邪?这时候也不好胡思乱想,我加速追上去,早就想砍烂这张鱼脸了!
遵从本心下,我才刚出两刀,竟然几乎把它两条腿都切断,只剩一部分肌肉和鳞片粘连在一起苦苦支撑。它不甘地支撑着身子,试图伸爪要抓什么,我还想上,头顶却掠过一片黑影,哑巴张从我头顶跃过,一脚就把海猴子踩倒在地,我赶紧上去补刀,最后心满意足地把它脸上的鳞片刮掉,虽然有点血肉模糊(毕竟我又没刮过鱼鳞),但是这样更像人了,比鱼脸体面多了。
胖子战战兢兢地开口,也不知道是调侃我还是真的吓到了:“吴念同志,之前是小的多有得罪,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别对我动手啊!”
作者有话要说:很难想象,我寻思念宝这一波有点太顺利了,就真的整了一个三面骰过来roll,1234生死伤惊,但是真的roll出1了,他是真的运气好
艺术源于生活,讲个我自己的笑话,我是10号早上的手术,还没进手术室,就开始跟门口清理消毒的护士开始拉锯,之后躺在手术台上更是超级害怕,主刀医生看我浑身都在发抖,但是脸上笑得特别灿烂,就问我:“你到底是在哭还是在笑啊?”
我听到我自己声音也在抖,我说都有。
她被我给整不会了,有点慌张的意味问我说:“你该不会是有什么精神类疾病吧?”
我都给问得愣了一下,旁边给我放轻音乐的护士都看笑了,怪尴尬的,毕竟只是个小手术()
手术很快做完了,那个医生一边收拾一边跟其他护士聊天,说做我这一场的压力顶得上十场,然后还跟我说她记住我了,之前消杀的护士也过来加入话题,调侃我还没进手术室就开始呜呜呜了。
我当时居然第一时间想的是,这不就跟我在写的梗一模一样吗,现在想想还是感慨,下章作话加个吴念变成这样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