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加拉提：“花吐症的病因我想你已经知道了，虽然我知道你对我没有那么喜欢，但知道你心里有另一个人时还真让我伤心啊。”

布加拉提朝他笑了一下，不像以往的那么温和，而是带着僵硬的弧度，他的目光没有质问和愤怒，只有淡淡的无奈。

中原中也顿时觉得如坐针毡起来。

他感觉自己正被眼前这个男人包容着，在“他”做出这么过分的事后。

“对不起，欺骗你这么长时间我很抱歉。”中原中也说道。

“你不用和我道歉，是我一厢情愿闯进来的。”布加拉提比起这件事更在乎他的病：“花吐症虽然只有和单恋之人互通心意并接吻这一个治愈办法，但是我还有另一个治疗办法，中也，你想试试吗？”

另一个办法？中原中也好奇的问：“什么治疗方式？”

这么重要的事医生不可能不告诉他吧。

布加拉提：“先分离你的肢体，看看病源处在哪，花吐症应该是肺部源源不断制造花瓣，只要换掉这个肺就行了，如果气管也被影响的话，那么连气管也一起换掉。”

中原中也：……

等会，他刚才没听清。

布加拉提在一本正经的说什么东西？

见中原中也的表情过于怪异，布加拉提解释道：“请放心，这方面我和我的同伴都是老手，做惯了的。”

中原中也脸色怪异的站起身，“老手？你不是披萨店老板吗？？”

听着怎么跟地下黑医似得，为了利益做违背道德的事，不然他哪来的人给他练手。

中原中也神情冷淡下来，看着布加拉提俊美的脸和被白色墨点西装包裹着的肌肉，分析着他的战斗力，心里在琢磨他要不要做个好人好事，给这个世界的警察送点业绩。

他丝毫没觉得自己前脚刚分手，后脚就想把人送进警察局有什么不对。

布加拉提沉默了一下，“抱歉，我的职业不方便告诉你，这对你只有困扰和负担，但绝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先问一下，你看得到替身吗？”

布加拉提使出钢链手指站在中原中也面前，并用替身拿起了桌上的茶杯。

中原中也只见茶杯凭空浮了起来，他一愣，“这是什么？”异能吗？不，不像，异能他不可能看不到。

布加拉提：“这是源自灵魂的精神力所造成的强大力量的能力，普通人看不到它，我可以使物品或者人装上拉链，我只要在你胸口上装一道，让乔鲁诺变一个器官来替换就行。”

中原中也皱眉看着桌面上凭空出现一道拉链，拉开里面是桌底，合上却跟没有缝隙似得。

这个能力很强。

布加拉提低声劝导：“我保证不会让你疼的，只要一个小时，你就不用忍受被花瓣穿过喉咙的痛苦了。”

中原中也：“我拒绝。”

他还不至于没戒心到这种地步。

“中也，你宁愿忍受这份痛苦也不愿意相信我吗，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吗。”布加拉提很是受伤。

中原中也：“……不是，万一缺斤少两的，我醒不过来怎么办。”

把命交给陌生人，怎么想都不可能啊。

而且他在同人世界真的死了的话，他能不能回到现实都不一定。

他记得有个例子是，一个人做梦梦到自己从高空坠落，潜意识认为自己死亡，于是他就真的死了。

他连自己是穿越还是做梦都没确定，才不会冒这个险。

布加拉提：“别说了，我都明白，你舍不得你喜欢的那个人，你为了他甘愿忍受花吐症的痛苦，对不起，是我没尊重你的选择。”

中原中也：“……不是，你要这么想也行，反正我不会尝试你那个做法。”

“我知道了。”布加拉提起身，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治好你是我临走时的心愿，看来是完成不了了。”

中原中也：“临走？你要离开这里了？”

布加拉提：“老板下达了命令，我们接到了任务，就要赶回意大利了。”

中原中也猜到了他的身份，但他没有问出口，布加拉提也没有继续说下去，两个人默契的回避了这个问题。

“那么，再见了。”中原中也说道，虽然他清楚的知道没有再见面的机会了。

“中也……”布加拉提从肩膀上的大拉链拿出了两把钥匙放在桌上，一把金铜色，一把银灰色。

“我不知道你对那个人的感情有多深，但我希望你能珍惜你的生命，这是披萨店的钥匙，我送给你，你如果想开了，没地方可去，可以待在这里，做你想做的事，继续你想要的生活。”

中原中也被他的话惊在了原地，“你……”

“另一把钥匙是普罗修特的房间，他走的很急，他托我带给你一句话‘想念我的话就去我的房间待待吧’”布加拉提认真交待道，并没有因为普罗修特是他情敌而故意隐瞒。

外面的同伴似乎已经等急了，坐在车上在一直朝他挥手，布加拉提最后深深的看了中原中也，说，“希望我们还能在这里见面。”

中原中也看着车远去，嘴里的一路顺风才艰涩的吐出口。

中原中也从来没见过如此温柔善良的男人，他似乎都没有考虑到他自己，近乎于荒谬了，是什么样的胸襟才能无视男朋友对自己的背叛，全面的为他考虑，尊重他的选择，并为他渺茫的未来做足了准备。

“布加拉提，真是一个不得不让我佩服的男人。”中原中也缓缓说道，仿佛这样他就能把心底的羞愧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干净。

这个世界的‘他’真是一个渣滓。

*

那两把钥匙中原中也没有带走，他把门锁好，查漏有没有窗户没关，最后把钥匙又扔回了屋内桌子上。

天色渐黑，中原中也顺便在外面吃了晚饭回去，他回来的时候芥川龙之介和中岛敦已经不在了，应该是回家了，只剩太宰治在厨房悠闲的做甜品。

中原中也脱下外套扔在沙发上，走到厨房门口，看着太宰治满脸愉悦的在做巧克力布丁，甚至还哼起了歌。

中原中也扬眉：“有什么喜事吗？”

难得看太宰治高兴的哼起歌来。

太宰治回头看他，在暖黄色的灯光下，那双鸢色的眼眸里的愉悦浓烈的仿佛溢满出来，灯光一照，恍若深情。

“我最头疼的两个竞争对手走了，你说我该不该高兴？对了，你怎么没拿他们送的钥匙，怎么突然变得有良心了？”

中原中也瞳孔一缩，“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这人消息未免也太灵通了。

他该不会在自己身上装了窃听器吧。

看到中原中也突然脱衣服脱鞋子找什么，太宰治愣了一下意识到了什么惊讶又受伤道，“你该不会怀疑我给你装了窃听器吧？！这是犯罪啊！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哈？你做什么我都不奇怪。”中原中也斜了他一眼，他的确没有找到窃听器，但太宰治消息灵通的又太诡异。

于是他借口说去洗澡，实际上则趁太宰治在厨房，偷偷溜进了他的房间。

房间里窗帘拉着也没开灯，黑的看不见路，中原中也摸到墙上的开关，白炽灯乍亮，中原中也被刺的眯起了眼睛，待适应过后，看到了满墙的照片。

密密麻麻，毫无规律的照片贴在惨白的墙壁上，中原中也的心头一跳，然后剧烈的跳动起来，中原中也后退了一步，环顾着这间卧室。

这或许不能叫做卧室，除了床之外，四面八方所有的墙和合上的门，包括雪白的天花板都被杂乱无章的照片贴满了，一张贴着一张，密集的看不见白色的墙面，就像夏日墙壁角落下腐烂的污秽被苍蝇蚊虫爬满，就连那一面墙也争先恐后的爬满了。

让人恶心，恐惧，下意识的抵触。

中原中也甚至不想看照片上到底是什么，转头就要出去，却见太宰治端着巧克力布丁的碗，悠闲的依靠在门框上，无声无息的挡住了他出去的路。

“还满意你所看到的吗？”

他露出了愉悦到病态的笑容。

“这里有你十岁到十五岁的照片，也有你二十岁到二十五岁的照片，你认得出来吗？”

中原中也深呼一口气，“你居然是个变态。”

话里透着浓浓的惆怅。

“你该不会以为是我拍的吧，怎么可能，我怎么会做犯罪的事，我连相机都不会拿。”太宰治连连澄清，“我只是钱多了一点，购买的渠道多了几条罢了。”

中原中也抬起下巴，眼角微微泛着红，手指止不住的颤抖。

太宰治看了一眼就知道他害怕的快要哭出来了，他缓缓走近，拿起勺子舀了一勺布丁亲昵的要喂他，“这次就不要拒绝我了。”

拳头快速精准的打中他的鼻梁，大脑嗡的一声，太宰治踉跄了几步愣了一下，似乎没有反应过来，手里的碗被夺走，鼻子开始剧痛并流血他才意识到自己被中原中也打了。

“叽叽歪歪，话都说不到重点，死变态。”

中原中也单手抓着碗，抬脚把他踹到了门框上，毫不留情的抓住他的头发，迫使他仰起头来，右手把碗撬进了他嘴里，里面的布丁和脸上的鲜血滑进了他的口中。

中原中也抬起他的下巴，强硬的让他吞了下去。

“你……咳咳，你——”太宰治被呛的连连咳嗽，鼻血不停的流，他却没有感觉到似得，目光却死死的盯在他身上。

“你，你是他新分离出的人格？”

中原中也听他瞎几把胡说，冷笑一声，“我是你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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