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块的大车车厢被拆开,露出里面的真面目,两块厚重的银板中间夹着一块金板,上面还雕刻着德川家族的徽章。董朝莆嘿嘿笑着,整理干净了敢才请自己东家来看。
“喏,真是杀人放火金腰带啊,这点足够给老袁再凑出来十个火器步兵营了把?”
袁崇焕苦笑不得看着从京师里面出来就放飞了自我的皇帝陛下。后来想想也理解,自己像皇帝这么大的时候能抢来这么多的金货,估计也是这个德行。
整理队伍,以有心打无心,加上火器的犀利,只有一个骑兵因为没看见横在山路上的树干而从马上摔了下来,受了点轻伤外,此次的打劫,一人未死一人未伤。
朱由检点点头,这种模样的队伍尚未在超过万人的战场中经受检验,但是从小规模的热战来看,还是值得肯定和鼓励的。
朱由检一声令下,今天晚上的餐食就变得丰富了许多。
从大车上面拆下来的车架成了天然的篝火烧烤材料,反正再有三天就穿出山区到朝鲜最繁华的京畿道了。周延儒带着船队应该已经停靠在了距离韩国王京最近的熊津码头,来家和顾家的汉阳大掌柜们也应该早就收到了消息,估计现在已经在山脚外的驿站等着呢。
亲爱的大东家一声令下,货车中冻得硬邦邦的整羊被取出来,架在了火上。这时候朱由检才发现,细心的王承恩把自己厨子都塞进了自己的队伍。
看着还一脸严肃的袁崇焕,朱由检捡起来地上的一段枯枝,捅捅他。
“人生呢,最重要的其实就是开心。想想看,你能和你家少爷这么样子玩几回?别老是耷拉个脸。搞得你们东家玩的也放不开。”
朱由检心里想到,要是不你家少爷,明年就是你的生命终点了。更可惜的是,没有能死在一个将军应该躺倒的沙场上,却死在了自己京师的大街中。那个时候,你这张愁眉不展的臭脸又能给谁看?
“回东家,我还是觉得辽东更适合我。”
下午的战斗似乎又一次惊起了袁崇焕心中的火焰,他却是更向往自己的老战场了。还有一说的是,袁崇焕也被新的武器刺激到了,似乎有了这些的加持,后金建奴的脑袋就能随要随得。
“不一定啊,不一定啊。你们东家不是个带兵的人,却是一个带将的人。现在东面的策略你不如老赵,说句良心话,你连老岳都不如。”
“东家说笑了。我这带兵就是无奈之举,怎么能和老袁比。”岳和声用树枝插着朱由检带来的香肠放在火上烤。
朱由检把枯枝扔进火里面,不再说话。这就不是说战略的所在。自己平易近人是自己的做派,袁崇焕想的清楚就好,想不清楚,要紧么?更何况,辽东的站略布局在孙承宗的主持下召开了好几次,其中最大的两次自己都亲自参加了。要说实力对比,在辽东的局部还不如后金,苟着应该更好一些。
和黄台吉通信说和平,杀毛文龙为整合辽兵,袁崇焕这货脑子中一定是和常人不同的构造。
岳和声把自己的香肠递给皇上。“东家,这支队伍我以前就没有在大明见过。新军大成的时候,别说老袁了,我都想带上一支再回延绥一趟。这几年受的杰宝气!”
“没问题啊,都交给你,延绥可能不行。朝鲜怎么样?”朱由检顺着他的话说。
老岳思考着,他也知道这少年天子看着说话随便,其实做事还是一个做一看三的主子。
“东瀛靠不住啊。”朱由检也不想给两个人现在普及日本的历史。“东瀛人最会的其实跟商人一样,比较会算账,账算不过来,你就是骑在他们脸上都上,他们也就还是那副低眉顺目的模样。这几年他们内部的问题比咱们还多,一时半会也只能走点偷摸的路线。”
靠着平日里说话的机会,朱由检也一点点的把自己关于东亚的宏观视野讲给大家听。
“现在正是跑马圈地的好时候。”
一步晚步步晚,大明遇见的就是这种问题。世界的潮流是跑马圈地,杀人赚钱的年代,咱们没有跟上。刚你的实力跟得上的时候,世界的潮流趋势却又变了。
“人手不足,确实耽误了少爷的谋划了。”老岳一下子就发现了朱由检的问题所在。
“所以伱就要记住,有些人是要珍惜的。但是有些人就是耗材,拿来消耗就好。这世界这么大,光是靠着我们自己的人手,那确实太慢了。”
“来家、顾家和朝廷组了一个大型远洋武装商队。”针对这些朱由检未来想要大力使用的人,偶尔还是要拿出来一点好处的。趁着这种机会,刚好能说说被清流看不起的经商活动。
“现在还只是一个筹备的阶段。等到和大小弗朗机、荷兰东瀛能够掰腕子的时候,看看能不能把国际贸易给捡起来。”
朱由检指了指来顺之。
“顺之负责。”
来顺之经过了锦衣卫和东厂的明察暗访,发现确实没问题。朱由检又叫过来聊了一次,这才再一次出现在皇帝的身边。
“朝廷占三成半,来家和顾家各占两成。剩下的两成半,朕给内阁、军部、科学院的文武官员也留了一点。老袁,和声,你们手头有闲钱的也可以找子龙买上一点。整体的成本银子朕算的比较低,也就值个不到五成而已。”
临走的时候朱由检就完成了这个计划。
想着自己回去推养廉银子和火耗归公,对于忠心耿耿紧跟自己的大佬们、官吏们开的一条口子。今天说到这里了,他也就看着随意的给这两位提了一嘴。
当队伍中的大匠用了接近一天一夜的时间,把金银板子又一次镶嵌在自己商队的马车底板上之后,这支庞大的商队又开始启动了。
路上的人开始逐渐的多了起来。等到能看到破烂房屋组成的村庄之后,漫长的旅程总算是有了一个短暂的尽头。
在不远处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道模模糊糊的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