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倩从手术室推出来的时候人已经清醒,她就是失血过多导致得晕倒,输了血、胳膊和腿上的伤也缝合了,身体已是无大碍。
匆忙赶到的副局长王勇和一直守在外边的苏雪飞,都急忙站起来迎上前,“董倩”,“董姐”,两人轻唤着。
董倩躺在医用推车上冲两人浅笑一下,道:“我没事了,别担心。”
随后董倩被转到县医院救护车上,苏雪飞也跟着坐了上去,救护车向县城方向开去。
中弹男子在医院处理好胳膊上的枪伤后,随同被抓的另一名男子和铁链女丈夫一起被押解回了市局。
一周后,董倩和苏雪飞从邻市的县城医院被接回郑洛市,乔队让董倩暂时在家休养,同时也给了苏雪飞一周的休息时间。
这期间苏雪飞回家了一趟,回来后又给自己的“小窝”添了些日用品,最后两天去武馆跟着继续训练,这一次行动遇到的突发事件让她明白技多不压身的重要性。
在武馆没有看到林木子,之前苏雪飞听林木子说过她文化课不太好,刚好学校开运动会时林木子的体育成绩还算亮眼,校体育队就想招纳她加入,为了能在一年后的高考获得收益,林木子就选择进了校体队,之后便忙起来很少来武馆了。
一回到队里工作,苏雪飞就被安排写铁链女案件的结案报告,她边感叹同事们的办案效率边打开电脑,一个男警员说:“不用感叹这种速度,你是不知道这两周我们是怎么过的,那可是加班加点的干,王副局说了一定要提前完成省厅给定的时间期限,这不,整整提前三天完成了任务,这个周末终于可以休息了。”
苏雪飞开始低头整理案宗,这也让她了解了整个案情的大致情况:铁链女名叫小梅,出生于1979年,云南人。1997年嫁到云南某市,她那时身体、精神都正常,但是这桩婚姻大概很不好,两年后她离婚回到了娘家。
那时起她精神就出了问题,言语行为异常。一年后,她家乡一个桑姓女人以治病、嫁人的名义把她带了出来。从此,21岁的小梅就成了“任人宰割”的工具。
起初,桑某以5000元的价格,把她卖给了江苏的一个男人,她和那个男人生活半年后跑掉了,之后不知怎么流落到了河南,一对夫妇发现了她,收留一个月后,又把她卖给了附近工地的两个民工。
这两个民工就是这次办案逃脱后,路遇苏雪飞和董倩,拿镰刀和斧子同她们打斗的两人。
很快这两个人就把小梅带回他们村里又卖给了她现在的丈夫。这个可怜的女人就像动物一样被三次倒卖,直到被发现。
刚到这个村时她状况还好,能和人交流生活也能自理,甚至可以接送大儿子上学。
2001年她在生完大儿子后采取了节育措施,但大概七八年后节育措施失效了,所以她在近十年间又生了七个孩子,她牙齿脱落是因为有严重的牙周病。最近这几年,小梅精神分裂症开始加重,所以他现在的丈夫用铁链锁住了她,如果不是偶然被发现,她还不知要被这铁链锁多少年。
现在,小梅被送到了精神病医院接受治疗,由她大儿子陪护,其他几个孩子由政府负责照料,而小梅丈夫涉嫌虐待罪和非法拘禁被收监,其他罪行正在调查。
桑姓女人及其丈夫涉嫌拐卖妇女,被采取刑事强制措施,那两个行凶男子,不仅以拐卖妇女儿童罪定刑,还加上故意伤人罪、袭警罪,数罪并罚估计也不会轻判,当然这些都是检察院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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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完结案报告,苏雪飞陷入了沉思,她想起上大学时看过的一部电影《盲山》,就是讲关于拐卖妇女的。
她当时是和大学室友一起去看的,看完后俩人还讨论了许久,她记得室友说如果是她被拐卖到这种封闭的小山村里,没有理想也没有未来,只需呆上一天她都要疯了,再加上丈夫的毒打,肯定对生活彻底绝望而走上不归路。
然后室友问苏雪飞:“如果你是那名被拐卖的大学生,你该怎么办”?
苏雪飞直接说:“你很勇敢,还敢把自己代入角色去想象,我可是连想都不敢去想的,只能说以后进入社会的话会让自己多长个心眼,不轻易相信陌生人,保护好自己,绝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
想起那部电影,又看看手里的资料,她就忍不住跟旁边几个同事碎碎念道:“这以后不仅要重判那些拐卖人口的,还要把那些收买妇女儿童的罪行处罚相应也得提高。”
一个女警道:“估计以后制度会更完善些,你说这也不能因为一个人有精神病,就可以随便买卖,随便留下来做媳妇吧。”
苏雪飞有些愤慨得说道:“这世上每个人都是鲜活的、有情感的,都不该成为一些人的私人物品或者是生育工具。”
这时一个浑厚的男声传了过来:“就是因为有如此丧失人性的事情发生,才成立打拐专案组嘛,拐卖妇女儿童仍然是一个重要的社会问题,大家要再接再厉拯救出更多被拐卖的受害人。”
几个人都望向说话之人,其中一个年龄大一些的老警察调侃道:“看看咱们张副队说话就是有水平,领导前来是有什么指示吗?”
其他人也都一一跟张副队打招呼,当苏雪飞站起来打招呼时,张副队道:“小苏,你把手头工作交接一下,下周开始调到刑事技术科。”
苏雪飞稍稍愣了一下,马上响亮得答道:“是”。
在警校苏雪飞学的是侦查专业,不过她本人对刑事技术专业也很感兴趣,选专业时苏雪飞是和苏万里商量过的,苏万里给出的意见是选择侦查专业,苏雪飞听从了老爹苏万里的建议。
在校期间她除了本身学的专业外,也大量阅读了关于刑事技术类书籍,有不懂的地方就去请教这方面的老师,身为老师都有爱才之心,有这么一位爱学习的学生来请教自然是倾囊相授。
所以听到她被调到刑技科时,内心还是很兴奋的,说实话她不是太想呆在打拐组,没有什么具体原因就是单纯的对此类案件不感兴趣。
苏雪飞去刑技科有半个多月时间,董倩完全康复回来工作了,她也从打拐组回到了后勤上,两人见面机会相对少了很多,苏雪飞一直想找个机会请董倩吃个饭,感谢她对自己的照顾,上次解救任务如果不是董倩带伤跑过来补了那一枪,苏雪飞估计也会“光荣”负伤,那一段路苏雪飞都跑了七八分钟,拖着伤的董倩一路走过来该是多么不容易,后来还因失血过多晕倒,这些都让苏雪飞很过意不去。
另外她还想请吉喆吃个饭,虽说每月要交几百元物业费,毕竟不付房租白住着人家的房子,心里还是觉得亏欠对方太多,催要房租也只是一个季度才一次,这两个租户确实如吉喆所说墨迹得很。
前不久苏雪飞开始第一次催要房租都已经感到头疼,起初租户根本不甩她,还怼她说又不是你的房子,你催要个哪门子,后来吉喆过来说苏雪飞是他表姐,以后就由表姐负责催收了,就这样苏雪飞还是连续去找了他们五六趟,吉喆妈妈的银行卡才显示收到了租金。
苏雪飞问吉喆“这样的租户你们家干嘛还把房子租给他们?”
吉喆答:“我们的房子物业费贵是一方面,加上租金比其他地段高,按季度缴费时就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另外这两个租户是我爸一个大客户的什么亲戚,他不好意思因为这种小事把之间的关系搞僵,这俩租户也就是喜欢拖延时间需要不停催,到最后也都能交上,但我妈烦的不得了,跟我爸叨叨过好几次,我爸就说不要因小失大,多要几次不就行了。”
原来如此,苏雪飞就不再多问了,她打算找个时间请他俩一起吃个便饭。
又过了二十多天,终于凑了一个三人都休息的周末,苏雪飞早早就召集了董倩和吉喆,约好周六晚上一起吃饭由她请客。
时间已经来到五月中旬,郑洛市周六白天温度竟然达到了30度,傍晚时分热气消散,只穿一件衬衣的话还是有些凉意,苏雪飞出门时随手拿了一件薄外套,想了想还是戴了个一次性口罩,这个城市每到四五月份柳絮就会满天飞,虽然现在已经没有前期那么严重,但还是会到处飘落,苏雪飞有点鼻炎这段时间她只要外出就会戴上口罩。
定好的餐厅距董倩家比较近,选择这里是考虑到董倩的情况,她还有个六岁的儿子一般周末时会从父母家接回来,工作时间则由父母帮忙照看。
苏雪飞刚到门口董倩就也到了,不一会儿吉喆也匆匆赶来。
他们吃饭的地方是一个闹市中的小院子,里边布置得颇有意境,这是董倩推荐的说这家菜超好吃是个老店了。
这地方也真是不好找,它隐藏在一个街心公园旁边的小巷里,苏雪飞开着导航还又向路人打听后才找到,她和这个城市不是那么熟悉,不像吉喆和董倩都是在这里土生土长的。
三人来到定好的房间落座,今天周末吃饭的人自是不少,菜上得挺慢他仨也不急,倒上茶水就聊开了。
苏雪飞和吉喆同龄,董倩今年33岁,比他俩整整大了10岁,已经离婚两年,儿子抚养权归董倩,她前夫出抚养费,董倩没有讲为什么离婚,苏雪飞和吉喆也没问,大家心照不宣都不想提起不开心的往事。
吉喆是独子,他爸妈也还年轻,家里什么事都不用他操心,从他们三个来说吉喆无疑是最幸福的,他说自己的爱好除了打游戏,就是去漫展cosplay他喜欢的动漫人物和游戏角色。
猛然听到吉喆说他有这么个爱好,苏雪飞和董倩都一脸诧异,她俩没想到这么个高大帅气的男生会喜欢玩cosplay ,苏雪飞印象中玩这个的女生居多,她还是在上大学时跟着同学去过一次漫展,因为她不怎么看番也不打游戏,这里的世界对她来说就是一头雾水,董倩只是知道有这么个群体但从未去过漫展,到她这个年龄根本没有什么闲情逸致去玩这些了。
做一件cosplay服真可谓是价格不菲,专卖店成品服的话通常要价几千元甚至上万元,就算是自己找裁缝店量身定制,如果视所cos角色服饰的复杂度而言,有时也要将近上千元,并且还要付出相当大的心血与劳力。
有鉴于此cosplay被有些人称之为是劳命伤财的玩意儿。但是对于广大的cosplayer来说,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尤其是对吉喆家经济条件来说,支撑他玩这个简直就是毛毛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