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客厅陷入短暂的沉默。
良久,裴槐用恰到好处的微笑地望着对面的宋彦:“你想说什么?”
宋彦见裴槐居然现在还能保持心平气和,不得不把话说得再明白一些:“云先生,据我所知虞知月一直在找一个人,她要找的人手肘上肯定也有一颗痣,云先生,话说到这里,你应该很明白了吧……”
宋彦停顿了一下,他再次开口:“虞知月只不过是把你当做了一个替代品,不光是你,还有她的那些前男友们……”
他的语气激动:“他们也都被虞知月当做替代品!这个女人仗着一张脸把你们玩弄于鼓掌……”
宋彦看着脸色阴沉的裴槐,内心有一股隐隐的得意,云氏集团的二公子又怎么样,不还是和他一样被一个女人玩弄,但他当然不会在面上说出来,他以一种同仇敌忾的语气道:“云先生,这个女人实在太过分了,咱们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
“好的,我知道了,你可以离开了。”裴槐平静地说。
宋彦没有看到预想中裴槐恼羞成怒的神情,有些傻眼,“云先生,这个女人这样对你,你难道不生气吗?不想报复她吗?”
“不送。”裴槐言简意赅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宋彦还试图再说些什么,却见裴槐已经准备按铃叫安保了,无可奈何之下,他只得气急败坏地离开了!
裴槐从私人电梯回到自己的房间,宋彦那一句“虞知月只不过把你当做了一个替代品”一直响在他的耳畔,他站在窗户面前,看到了他因为嫉妒因为恼恨变得丑陋的脸。
替代品……他眼眸暗涌翻动,胸腔情绪起伏,手指紧紧攥成拳头……
可最终,他的眼眸透出坚定之意。
替代品又怎么样,他了解知知的性格,他只要乖一点,再不经意的可怜一点,知知就会心疼他,就算那个叫小花的人回来了,知知也不可能会丢弃他的。
可仅过了几秒,他就忍不住反问自己,真的不可能吗?
他心里的不安和恐慌简直是明晃晃地在告诉他答案。
“咳咳——”窗边的寒意让他抑制不住地咳了几声。
就在他要离开窗边时,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的脚步一顿,随后竟拉开了窗户,让窗外的寒风肆无忌惮地涌进内室,寒风瞬间让他打了个寒颤。
【宿主,你在做什么……】系统忍不住问道,【你这样会生病的。】
“我生病了,知知会来看我吗?”裴槐站在窗口脱下大衣外套缓缓问道。
【……】
系统要疯了,它的宿主怎么会是个绝世恋爱脑!
……
两天后,莫天亚的电话打到虞知月那边,“Moon,你能联系到云先生吗?”
“阿槐?”
“对,我们前天聚会的时候商定好今天下午再详谈投资事情的,但是我给他打电话他没接。”
虞知月听到这话,心脏突兀地跳了两下,她对莫天亚道:“你等下,我打给他试试,一会儿给你回话。”
虞知月先拨了裴槐的电话,响了好几声一直没人接,她又去打微信电话,一样没有人接。
这是极少见的情况,一般她给裴槐发消息,裴槐都会及时回复,更别说电话不接这种事了。
她又给裴槐打电话,在铃声响了很久之后,电话毫无预兆地竟然接通了。
虞知月立刻道:“喂?阿槐?”
“知知……”一道鼻音极重的沙哑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听到阿槐的声音,虞知月一顿,“阿槐,你的声音怎么回事?你是不是生病加重了?”
“嗯……”
那边裴槐回应得有气无力,虞知月的心一下子提起来:“阿槐你在哪?你在酒店吗?你身边没人吗?”
“知知……我好冷……”裴槐的话语极其缓慢无力。
虞知月来不及多想,拿着车钥匙和外套去往玄关穿鞋,“喂,阿槐,你在酒店吗?你电话不要挂,我现在去找你!”
她那天听了一耳朵,知道裴槐住在隐世酒店,离她的住处很近,开车五分钟就能到。
在路上她问出裴槐的房间号。
一到酒店,她直奔裴槐房间,按门铃却一直没人开门,她只能叫来服务人员开门,好在她和裴槐的电话没挂,服务员获得权限顺利地用备用钥匙将门打开了。
虞知月进了屋只囫囵一看,便朝着房间奔去,裴槐蜷缩在房间的床上,枕头上放着手机,低声喃喃:“知知……”
“阿槐!”虞知月三两步跑到他的床边,往他额头伸手一探,倏然一惊:“你怎么烧得这么厉害!”
可裴槐已经无法回复她的话了。
服务人员一看糟糕,赶紧拿出对讲机,让前台帮忙呼叫救护车。
在服务员的帮助下,虞知月把裴槐送到了医院,经过医生的一顿诊治,裴槐被送进病房里挂水。
“唉,你是他家人吗?怎么让他烧成这样?都烧到四十度了,看这个状态,起码烧了有一天了!”医生略带些责备的语气道。
“我是他朋友,他情况很严重吗?”虞知月担心道。
医生听到虞知月原来只是朋友,语气稍缓了一下,“有惊无险,再送来晚点就烧成不可逆转的肺炎了,他的家人呢?他还有心脏病,我得知道他的病史才好给他开药。”
“他家人……”虞知月语塞,她哪知道阿槐的家人在哪……
她拿出手机翻出几条记录道:“医生,我这有他之前的病历,您看一下,可以吗?”
“可以,我看一下,没什么大问题就可以正常开药。”医生一边翻看记录一边叹息,“现在的年轻人啊……”
交完费,虞知月回到裴槐的病房,她没想到自己居然还能第二次把裴槐送到医院。
裴槐睡得很不安稳,眉头轻皱,手指也在不安地抓着什么。
虞知月怕他手指乱动影响他挂水,于是伸手去按住了他的手,她的手一碰到裴槐的手,就被裴槐抓住了手指,随后裴槐就仿佛被安抚下来一般。
“叮叮——”
虞知月的手机响了,她赶紧按掉声音,安抚性地拍了拍裴槐的手才接起电话,是莫天亚打来的。
虞知月忘了给他回电话。
“恩,他在医院,估计这两天没办法谈合作了。”
“先去把项目范围具体吧。”
“好,挂了。”
虞知月低声挂了电话,抬头就撞进了裴槐的眼眸里,“你醒了。”
“知知……”裴槐大病未愈,嗓音还是很沙哑,而且说得很费力。
“你嗓子不舒服,还是少说话吧,你知不知道你发烧了,烧到四十度了,命都要烧没了!上次你咳嗽,肯定没听话去找医生。”虞知月莫名地有些后怕。
“吃药好苦。”裴槐无声地做口型,脸上委屈。
“打针就不疼吗!”虞知月气道,但一看裴槐可怜的样子,也说不出什么重话,缓和了语气:“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大家都会担心你。”
裴槐吸了吸鼻子,分外可怜道:“对不起知知……”
“哎呀,你和我道什么歉,你生病难过的是你自己,你还得挂三天水呢!”虞知月对这样的裴槐一点办法都没有,“这几天你就好好养病吃药,该挂的水挂完,该吃的药得吃。”末了,她还添上一句,“我盯着你吃!”
谁料裴槐眼眸竟亮了一分,“知知,会在这里陪我吗?”
看着他隐带期盼的模样,虞知月才忽然意识到,从发现裴槐生病,到现在裴槐都挂完一瓶水了,接近三个小时,裴槐所谓的家人竟一点动静都没有,怪不得他会这么依赖自己。
见虞知月一直没说话,裴槐眼眸里的光一点点暗淡下去,他极力掩盖住失落,扬起笑对虞知月吃力地说:“知知肯定有事情要忙吧……那知知去忙吧,没关系的,我一个人可以的,你放心,我会好好吃药的。”
虞知月伸手捏了捏裴槐的脸,故作生气道:“还忙什么呀,我的合伙人都生病了,还不得等他病好了再忙!”
裴槐听出虞知月的意思,抿唇笑开了,即便有一侧脸被虞知月捏着,也挡不住这笑意弥漫。
虞知月紧绷着的心这会儿才总算松下来,气哼哼道:“亏你还笑得出来,差点没被你吓死!”
“咚咚——”
病房的门被敲响,虞知月扭头去看,一个高大英俊,五官深邃的男人从门外走了进来,虞知月看见来人,眉眼一拧,是和她有过一面之缘的云衡。
云衡走进病房,先看了眼裴槐,再走到虞知月面前伸出手:“虞小姐,好久不见。”
虞知月伸出手回握:“好久不见。”
云衡和虞知月打过招呼后,也不说什么客套话,直接道:“虞小姐,我想和我的弟弟单独聊一会儿。”
“行,那我出去。”他们兄弟要说话,虞知月确实也没立场呆在这。
“知知!”裴槐有些着急地喊住她,沙哑的嗓音都有些破音,“你等下还回来吗?”
云衡听言呵斥:“云槐!”
显然云衡很看不上云槐这种离不得虞知月的模样,他的眉毛几乎拧成川字。
被呵斥道裴槐眼眸轻颤,有些委屈地收回目光。
虞知月看到这一幕,浅色眼瞳闪过一丝情绪,她意有所指道:“回来,我去看看给你买点什么吃的,毕竟,某些人空手来的。”
听到虞知月说等下还回来,裴槐面色放松下来。
被虞知月嘲讽的云衡并没有露出尴尬的神情,他对虞知月坦然道:“是我疏忽了,劳虞小姐费心,医药费和其他费用我的助理会与您核对报销并额外支付一笔费用,用以感谢您对我弟弟的照顾。”
“不必了,我和阿槐是朋友,他家人不在身边,我送他来医院出自我对朋友的照顾,和你云家几块钱倒没什么关系。”虞知月虽然脾气好,但实在没办法对一个任由自己弟弟烧了两天却丝毫不知,甚至还想用钱打发自己的“霸总”有什么好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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