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整理好结案手续,苏雪飞终于可以正常休息两天了,周五下班她就搭班车回家去了。
周六,她一觉睡到快中午,像如此高质量的睡眠于她来说很难得,一个人在外边工作,大多时候是紧张操心得睡眠状态,也只有回到父母身边,在自家小院子里,才可以如此轻松无虑,卸掉一身的重担好好歇歇吧!
苏雪飞一起床就听见外边厨房里那台老旧油烟机发出的“轰隆隆”响声,夹杂着炒菜声和铲子触碰锅底的声音,顿时一种家的专属感溢满心间。
洗漱完毕走进厨房,方瑜穿着个大围裙正在埋头炒菜,已经做好的几盘菜放在一边,苏雪飞随手从盘子里捏起一块肉片放进嘴里,边吃边说:“妈,别炒那么多菜,天热吃不完都浪费了。”
方瑜撇了她一眼道:“你现在还挺会过日子,阳阳中午也回来吃饭,得多做几个菜,他现在饭量可大了。”
“哦,原来是给你儿子做的啊,我只是捎带着顺便吃点。”
“别在那里阴阳你妈了,这炒好的几盘菜不都是你爱吃的嘛,阳阳上高三了,暑假休息半个月就开始上课了,现在两周才能回家一次,学校的饭啥样你也知道,这回来还不得给他好好补补。”
“我爸呢?”
“他在老周家门口看人家下棋呢,你过去叫他回来吃饭吧。”
苏雪飞“得令”出门,往前边一排房子走去,拐过弯就看见老周家门口大树下聚集着一堆人,有打麻将的,有下象棋的,还有几个坐着闲谈的,在老周烟摊旁边,苏万里坐在轮椅上正探头看旁边两个老头下象棋,时不时还指着棋盘说两句。
苏雪飞还未走近,就听见树荫下一个男的说:“你们知道吗?前边一排挨着路口那一家的闺女死了,被害死的。”
“什么?啥时候的事啊?这一家可真够倒霉了。”旁边一个女人惊讶的问道。
“害死这家闺女的你们猜是谁?估计你们谁都想不到,就是咱们后边最后一排第二家老闫的二儿子,据说他俩在谈对象,吵架时打起来失手了,是老闫带着他儿子去县公安局自首的。”男人自问自答道。
旁边一个老头接话道:“这老闫还能大义灭亲,有种。”
“老闫估计也是害怕,前些天老苏媳妇在我这里坐着闲聊,说她家小飞和同事从市里来查案子,查的就是那家闺女的事,当时还不知道人已经死了,刚好老闫在这里打牌,他还问了好几句,这不没过几天就…”,正讲得唾沫横飞的老周看到苏雪飞,一张褶皱的脸上堆起笑容,道:“吆,是小飞回来了,这是来叫你爸回家吃饭?”
“周伯好,是,家里做好饭了叫我爸回去吃饭。”
苏雪飞又跟旁边几个认识的大叔大婶打了个招呼,县城虽然不像村子里家家户户都知道彼此,但住久了前后左右的邻居们也都互相认识了,有的还比较熟络。苏万里一家在这一片儿一住就是二十年,这里的几十户人家大部分都认识。
苏雪飞推着坐在轮椅上的苏万里往家回,路上她问苏万里:“爸,你说老周家门口是不是信息交流点,这消息怎么传这么快?”
“这叫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县城就这么大,而且这案子的被害人和凶手还都在一片儿住着,消息传播快也正常。”
“你回头说说我妈,别让她在外边乱说我办的案子,影响不好。”
“她那张嘴没个把门的,我也不能天天跟在她后边…”,俩人正说着话,就听身后传来叫声:“爸,姐。”
父女俩还未来得及回头,一个大小伙子骑着自行车就冲到了面前。
“阳阳,你又把自行车当摩托车骑,说你多少次了就不能慢点…”,苏万里开始数落起儿子。
“好好,我知道了,姐,你啥时侯回来的?”苏阳阳打断苏万里的呵斥,兴奋得看向苏雪飞道。
“昨天下班就回来了,没想到你今天也刚好休息…”,苏雪飞说着话推着苏万里的轮椅进了家门,苏阳阳紧随其后。
家里,餐桌上已经摆满了菜,方瑜听见三人进门便吆喝着爷仨赶快洗手准备吃饭。
一家人能齐齐整整坐在一起吃饭的时间现在是越来越少了,看得出来方瑜今天很高兴,她不停提醒俩孩子多吃点,苏阳阳一边吃一边和苏雪飞聊东聊西,他们姐弟俩感情从小就好,上次见面还是一个多月之前了。
苏阳阳性格比苏雪飞活泼一些,他在学校不仅成绩好,篮球也打得很棒,个子已经飙到一米八了。
一家人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案子上,苏雪飞对方瑜说:“妈,以后不要去外边跟别人讨论我办的案子,万一你是说者无意,人家听者有心就麻烦了。”
“你是说老闫家的二儿子把前排那家闺女害死的事吧,我当时可不知道死人了啊,就是稍微夸张得说了一下你们的办案能力,谁知道就吓得老闫带着儿子去自首了,我这也算是无意中办了件好事吧。”方瑜说起来似乎还有些洋洋得意。
苏万里摇摇头,道:“让你一说还成功劳了,以后注意不要出去瞎说,当了这么多年警察家属,还不知道轻重,小飞刚工作时间不长,不要给她找麻烦。”
方瑜显然是听进去了没有再做声。
九月,吉喆调离警犬大队,加入了苏雪飞和董倩工作的刑侦二组,直接归张副队领导,自从吉喆来了之后,刑侦二组办公室时常警花聚集,尤以年轻未婚女警为主。
董倩见此盛景禁不住调侃吉喆:“我从警十年靠上,没见过能引起如此场面的人物,吉喆堪称“前不见古人,后不知道有没有来者”的第一人。”
一番话惹得苏雪飞笑到肚疼,吉喆却如入无人之境,好像这些警花都是来找董倩和苏雪飞玩的,和自己没什么关系。
市里各个学校也陆陆续续开学了,47中校园里,谢北再见到校长侯红时,感觉她人虽瘦了一些但精神状态还挺好。
这个学期谢北带七年级美术课,今年秋季招生,47中新初一竟然多招了6个班,达到了18个班之多,除了马老师和谢北以外,学校又分配来一位女老师。
这位女老师是刚毕业的美院学生,名字叫做宋佳音,她不说话时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可一张嘴瞬间就变成活泼外向型,而且话多语速还快,和她说话稍不留神就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三个美术老师自然分在一个办公室办公,马老师结婚一年多,媳妇刚怀孕,正是难捱的孕早期反应,他每天放学后第一时间就是回家伺候媳妇,宋佳音来两周了还没跟马老师聊过一个完整话题。
倒是目前还单身的谢北时间充裕,宋佳音做为新人在教学上有很多地方都不太明白,这段时间她咨询谢北最多,而谢北对她的提问也是有求必应,耐心解答。
教师节,学校给老师们放半天假,中午放学后宋佳音问谢北:“谢老师,中午没事的话,我想请你吃个饭,感谢一下你这段时间对我的指点。”
“不用客气,大家都是一个办公室的同事,再说老人带新人都是传统。”谢北道。
“谢老师是有约了吧?女朋友在哪儿上班啊?”宋佳音笑着问道。
“没有,我单身,真的不用,心领了,谢谢。”谢北拿起背包走出了办公室。
学校旁边专门腾出来了一块地做停车场,谢北的车就停在里边,进到停车场他看见侯红站在一辆车旁边,翻包掏兜的在寻找什么。
谢北停下脚步冲侯红打招呼:“侯校长,你这是在找什么啊?”
侯红抬头看到谢北正站在面前,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她没想到暑假里那场闹剧和她当时的狼狈样会被谢北撞到,而且在她浑身是伤孤立无助的情况下,谢北又打车把她送到了医院,直到问明医生她无大碍后才悄然离开。因为当时是暑假期间,侯红一直没有来得及向谢北道谢,现在虽然开学两周了,但新学期的工作安排较多,又是各种会议,根本没有闲暇时间,直到今天教师节才略显轻松一些。
“我…我车钥匙找不到了。”侯红略显尴尬。
“会不会忘办公室里了,再好好想想。”谢北安慰道。
侯红叹口气道:“唉,最近总是丢三落四的,算了,不找了,车就搁这里吧,我家里还有一套备用钥匙,明天带过来再来开车。”
“那你怎么回家?要不我捎你一段?”谢北问。
“不,不…,不用了,总是麻烦你,上次的事还没跟你说谢谢呢,那天…让你见笑了。”
“你说的是什么事啊,我怎么不记得了。”谢北一脸迷惑道。
侯红:“你····”
谢北把车开到侯红身边,打开车门道:”走吧,上车,就是一脚油门的事。”
看到谢北一脸真诚的样子,侯红想了想还是闪身坐进了车里,车慢慢驶出停车场,驶过人多还狭窄的街道后,来到宽阔路段上,侯红落下车窗玻璃,看着窗外道:“谢老师,我知道你是怕我难堪才那么说的,那天我的样子一定像个疯子吧,没办法,家丑既然无法掩盖也只能外扬了。”
谢北的确是那么想的,他本不想接侯红的话头,一个女人,还是学校的校长,肯定是不愿意认识她的人看到她的狼狈,但那天的情况谢北根本顾不上考虑什么,觉得自己必须拦下车,然后挡开打向女人的拳头,当他看着遍体凌伤的侯红时,第一个念头就是赶快送她去医院。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于我来说算是一个特殊的日子,故而停更一天让自己休息休息。
最近感觉熬夜写文身体有些扛不住了,所以就调整了一下码字时间,尽量安排在白天进行,这样子的话免不了会被其他事情打扰,我先琢磨琢磨试试,看看哪种方式更合适我的节奏,不过更新时间照旧,还是隔日更,如果有特殊情况,我也会以这种方式告知大家的!
日本作家村上春树说:“若要天长日久地坚持创作,无论如何都需要有坚持下去的持久力,对此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养成基础体力,获得强壮坚韧的体力,让身体站在自己这一边,成为友军。”
我很认同这样的说法,欲速则不达,保持一个好身体才是打持久战的基础!
最后依然要对小可爱们说一句“谢谢你们,愿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