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二十九日,今天天气非常好,只是昨晚胡闹的太晚,等我们起来的时候已经是晌午了。
我有些懒散摊在沙发上,手里还在有一搭没一搭地撸着躺在我怀中的呼噜,当初我们搬过来时也将呼噜带过来,因为别墅里的人多数已经被撤走了。
当时还以为它会认生,却不想这猫刚来这里的第一个晚上就开始跑酷,纠正了好久,才让猫和我们一个作息,只不过这一切又要归零了。
我看着周围熟悉的一切,突然感觉一丝伤感,一种来之不易的幸福即将要溜走的惶恐和哀伤涌上心头。
“落不已,呼噜找到收养它的人家了吗?”
我开口问道。
呼噜一听有人叫它,原本闭着的眼睛立刻睁开了,还支着个脑袋到处张望,最后见没什么事又卧了回去,闭上眼呼呼大睡起来。
落不已闻言放下了手中的活走了过来,坐在我的身旁,抬手摸了摸睡得昏天暗地的小猫,笑着道:
“找到了,下午来取,看它这副没心没肝的样子我就放心多了,至少能快快乐乐地活到最后。”
我没说话,至少默默抚摸着猫的腹部,落不已抬手在我头上揉了几下,没头没尾地来了句:
“你后悔吗?”
“如果我说我后悔了你就会让我走?”
我侧头望向他,语气里带着些调侃。
“不会,你已经没机会了。”
他抬手将我拥入怀中,呼噜被压到后挣扎了几下,发现挣扎无果后立马跳出了我的怀抱,抬眼警惕地看了我俩几眼,最后甩了甩猫尾提着爪子又跑回猫窝中睡了起来。
“对不起。”
“我说过我是为你而来的,所以不需要对不起,没事,下辈子我继续来找你就好。”
我抬手轻拍了拍他的后背,下一秒泪水湿润了眼眶,我垂着眼帘,努力不让泪水流出来。
那样就太悲情了,我心里无意识地想着。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呼噜是在睡着时被接走的,没有挣扎,没有叫喊,像一场无声的哑剧,以沉默收尾。
当十二点钟声敲响时,卧室里传来一阵声响,我知道我该为这版故事的结局画上句号了。
我缓慢起身,每一步都走的极其缓慢,像是在刀尖上行走的美人鱼一样,每一步都为奔向心爱之人。
最终卧室门被打开,目光所及之地落不已就静静躺在地上,他微眯着眼睛,神情里满是漠然和急切,我知道是剧情起作用了。
我依靠在门口,打量着房间中的每处,处处都有我和他相处的点点滴滴,只不过也就只能停留在过往了。
墙上的挂钟不知不觉转到四分之一处,而此时阻碍着我上前的那层墙壁也彻底消失了。
我抬手将人抱上了床,此时人已经彻底晕过去,我坐在他的身边,伸出手指轻轻勾勒着他好看又流畅的轮廓,最后在他的嘴角落下一吻。
我摸出了之前藏在桌底的匕首,寒光在灯光的照应下更显冷冽,我能感受到我握着匕首的手在颤抖。
那样可不行,我心中想到。
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将握着匕首的手控制住,匕首落在他的颈项处,一入再往下一划,鲜血瞬间肆意。
一瞬间世界开始动荡起来,我抬眼看向外面飞速落下的闪电,我握着匕首的手一用力,鲜血溅满了我全身。
拿着匕首没带一点犹豫,相同的方式相同的地方在我身上一比一复,我在下午之前都以为自己肯定对自己下不了手,现在看来,自己还是挺有魄力的。
再次醒来时依旧是在那个凉亭中,只不过旁边还坐着两人,一个是我之前就见过的和尚,还有一个我从未见过,但他身上有一种倨傲感,让我觉得有些不舒服。
和尚见我醒了对着我苦笑道:
“施主你这次可是闯了大祸,世界都坍塌了半角,幸好施主跑的快,不然一旦施主被天道抓住,你在这个世界的最后一点位置都没了。”
我没有说话,脖子上的疼痛还历历在目,有些没回过神来。
穿黑衣的男子在一旁开口道:
“不了你跟他说这些干什么,樊清把东西交出来。”
我闻言微眯起眼睛,打量着这个黑衣男子,随即缓缓开口道:
“什么东西?”
“当然是重启器,不然你怎么会带着记忆轮回了这麽多世?”
男子语气不好地说道。
“我不知道你口中的重启器是什么东西,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难道有损失的不是我吗?”
我睨了他一眼,语气依旧平静,像是这一切与我无关。
随后我侧身看向无了,朝他鞠了一躬,道:
“你就是这篇文的作者吧,幸会。”
无了震惊极了,脱口而出道:
“你怎么知道?”
“刚刚猜的,这人不是说我是因为有重启器才能带着记忆进入轮回吗?按照他这个理论来说的话,你应该是没有记忆的,但你偏偏又有了,只能说明你不是这个世界的。
不是这个世界还没有任务在身,除了他之前说的天道以外,只能是作者的意识了,只不过我也不知道对不对,谢谢你为我解惑。”
我朝人又鞠了一躬,随后将眼神移到了旁边那位黑衣男身上,接着道:
“但我真不知道什么重启器,要不是你说,我连自己为什么会有记忆连着过几世都不知。”
黑衣男脸色有些难看,眼中带着审视,但我神色平静,最后他叹了口气,说道:
“我也不知道它在哪,但我确定它一定在你身上,樊清,这东西很重要,它关乎这个世界。”
我点了点头,对他的话语表示赞同,随后道:
“听起来很热血,可是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只是这个世界里微不足道的组成部分,拯救世界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如果这个世界坍塌了的话,你也会不复存在,你也不在乎?”
黑衣男子脸色十分难看,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
“不在乎,毁了更好,反正也没什么留恋的,而且正好合了我的心意。”
我说着还笑了笑,用表情告诉他们我是真的不在乎,甚至是开心。
黑衣男人见状脸都变黑了,见我衣服油盐不进的样子,他只好换一个话题:
“那落不已呢?你也不在乎?”
我原本脸上挂着的笑彻底消失了,我冷冷地看着他,道:
“这对他而言不是最好的结局吗?真讽刺,你现在问我在不在乎,一个作者不在乎,一个比肩天道的不在乎,让我这个尘埃在乎,你们是不是有病?”
“施主,不是我们不在乎,只是我们真的没办法。”
无了和尚在一旁劝道。
“没办法?那现在就有办法了?你们真是好有意思啊。”
我闻言讥讽道。
无了和尚一脸尴尬,而黑衣男子则是怒气更甚,却又奈何不了我的样子着实让我开心,我坐在长椅上望向远方,语气轻快道:
“这样不挺好的,不是说世界的一角已经塌了吗?多来几次应该会塌完吧,正好,所有人都不用愁了。”
“不行,你不能这么做!”
两人异口同声道。
我睨了两人一眼,表情十分明显,就差把“我凭什么听你们的”挂在脸上。
“如果我说,一旦拿到这个重启器,一切都会恢复如常,你也不在乎吗?”
黑衣人表情很深沉,这话听起来也十分有重量,可是我不吃这一套,我莞尔一笑,道:
“真是一个极具诱惑力的东西,可是,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呢?更何况你为什么觉得恢复如常能让我屈服,我大不了毁了这个世界,一样能得到我想要的不是吗?”
“你!”
黑衣男子神情愤慨地看着我,对我骂道:
“你怎么这麽自私,非要拉着这个世界和你一起陪葬,这个世界毁了你就这么高兴吗?”
“我当然高兴啊,我为什么不高兴,你说我自私,我看是你们比较自私吧,世界轮回了一遍又一遍,那些受苦的人也重复着痛苦一遍又一遍,你来一句恢复如常就全抵消了?我看您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转头一脸平静地看着他接着道:
“你未经他人之痛,就不要以救世主的身份出现,最后轻飘飘来一句以后不会再有了,他们没有记忆不会记得,但我有,所以你那套道德绑架留着给别人用吧,我不吃你这一套。”
黑衣人彻底哑火了,他沉默了好久才说道:
“你要怎样才能将东西给我们?”
“我也不知道,毕竟我也不知道它在哪不是吗?”
我兴致缺缺地答道。
“不,你知道,刚开始你可能确实不知道,但后面你肯定知道了。”
黑衣男子目光如炬地看着我,我没说话,只是轻笑了一声。
太阳逐渐开始西沉,阳光晕染了云朵,展示了一副极为壮观的彩霞图,极为好看,让人不禁沉醉。
而身后的俩人却没这么多闲情雅致,他们急得如热锅里的蚂蚁一般,但又一言不发,让沉默成为这里的主色调。
“要我答应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要留部分权限在我身上,直到我确定这个世界真的如你所说成为一个普通的世界后,我再将手中的权限放还给你。”
“怎么可能,要是这样的话,世界很可能无法过滤成功,所有一切都会功亏一篑的。”
黑衣男子闻言立刻出声反驳道,但我只是笑了笑,道:
“还请二位见谅,我之前被这类东西坑过,有阴影,所以保险起见,放心,我所取的权限肯定不会影响世界过滤的,但一旦缺少了,那重启器肯定无法正常进行。”
见两人又沉默了我也不在意,之前这两人用落不已来逼我妥协,用时间做赌,我承认他们赌赢了,但现在是我的主场,我肯定我一定能赢。
作者有话要说:还省点尾巴,马上就结束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