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祁的葬礼被定在5月2号,许昕辰求着夏父夏母,去送夏清祁最后一程。
在夏清祁的墓前,他手拿三柱香,伸进旁边蜡烛里,等香烧了起来,烟冒出火炉,夏母说道:“孩子,再跟清祁说几句话吧。”
“好。”
许昕辰的眼泪看上去像被哭干了,他凝视着夏清祁的坟墓,前面摆放着贡品。
许昕辰跪在墓前,拜了三拜,他心默念:“愿你下辈子得到所爱。”
而他,永失所爱。
“清祁,你在那里要幸福。”
“是我害死你的。”
“你恨我吗?”
“我也恨我自己。”
“清祁,别再遇见我了,我不配。”
“我很快就走了。”
“最后一面了,我不想,忘记你的模样。”
“我要记住你的样子,我忘不掉你。”
“夏清祁,以后再也没人,会给你捡海螺了。”
许昕辰从口袋里拿出海螺,放在墓前。海螺的背上被太阳洒满光芒。
“再见。”
他朝夏母他们点点头,就随风离去了。附近的山谷充斥着无声的绿的叹息,夏清祁的墓正对着大海,蓝天如此宽阔。
第一次见面在海,最后一面也在海。
林冬裴怕许昕辰想不开,打了电话过去,许昕辰照常秒接:“喂。”
对面声音虚弱,看上去像是大病了好几天。
“许昕辰,你还好吗?”林冬裴问道。
“我还好。”
许昕辰躺在房间里,已经很久没吃过东西了,他都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能做什么。
“许昕辰,你这个状态不行的,夏清祁肯定不愿意看到你这么堕落。”
“冬裴,我要转学了。”
林冬裴停顿时,他难以置信许昕辰要转学了。
他问道:“转哪里?”
“我父母给我找了一所国外的学校,他们让我去留学。”
“还回来吗?”
“不知道。”
“许昕辰,你要走出来。”
“不是你的错。”
“我知道。”
林冬裴无法把话题继续下去了,许昕辰:“我们来日方长。”
“嗯,来日方长。”
“嘟—”
林冬裴烦躁地抓了把头发,他走向魏至寻的房子。
“你在吗?”
门开,魏至寻:“请。”
林冬裴进去,魏至寻随后关门。林冬裴回头对魏至寻说:“许昕辰要转学了。”
魏至寻像是早就预料到,他摆摆手:“这样也好。”
林冬裴垂眼:“我们呢?我怕。”
魏至寻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想,他现在知道林冬裴是那么敏感的人。
“冬裴,我不会走的。”
“我哥也这么说的。”
魏至寻一愣,林冬裴在说他以前的他。
“他……会回来的。”
“真的吗?”
“或许吧。”
“算了,你又不是他。”
林冬裴打算回去了,忽然又想起什么事:“对了,叶嘉皓来找你过了吧。”
魏至寻怔住,他怎么会……
“许昕辰跟我说的,魏至寻,你不要再骗我了好吗?”
“我会信的。”
“好。”
再次回校,林冬裴身边没有许昕辰的身影了。
班任在讲台上说:“许昕辰因为个人原因,转学了,好了大家,开始早读吧。”
同学们窃窃私语,而林冬裴无心去听。
许昕辰手拿行李箱来到登机口,他检票后,径直走到飞机上,安置好行李,他坐到一个靠窗的位子。他望着蓝天白云,远处的鸟成群结队地飞翔,它们不会落下羽毛在这里做标记吗?
他把手机设置成飞行模式,闭眼睡觉。
那边不要像这里下雨才好。
魏至寻联系他的老板:“老板,我问下,什么时候走。”
“时间蛮急的,魏至寻,要么六月中旬走吧,七月份必须把成品弄好。”
魏至寻不解道:“不是九月份比赛吗?”
“时间提前了,蛮突然的,七月十五比赛。”
“嗯,我知道了。”
“那我拍完要给你看吗老板?”
“不用,你心里有把握就好。”
“行。”
英语课下课时,温琳琳不知怎么就出现在了班门口,看她的样子像是找自己的。
林冬裴是不想过去,旁边有几位男生在旁边起着哄:“林冬裴,温美女来找你咯。”这是玩笑,林冬裴也听得出他们的阴阳。
林冬裴望着温琳琳执着的眼神,要是不去找她,估计她可以一直耗在这儿。
他去到门口处,询问她:“你有什么事吗?”
温琳琳对上他眼睛,貌似坚决地对他说:“叶嘉皓不会再来烦你了。”
“为什么?”林冬裴有点怀疑她是不是答应叶嘉皓什么了,不然说这句话是为何?
“反正他不会来找你了,我也是,打扰到你我很抱歉。”
“没,你没打扰到我,你也不需要自责,你没有错。”
“嗯,谢谢。”
温琳琳走了,林冬裴留在原地发愣:“就这么走了?”
林冬裴心里感到空荡荡的,确实是少了什么,却又说不上来。堵在哪里,然后特别疼。他在这里,没有朋友了。他要一人在这里待到毕业,昔日的好友已经离自己而去,是孤零零的影子去在这游荡。每天像被针挑空身体,最终清晰又模糊地活在这人间。
“许昕辰,你下飞机了吗?”
一个月后。
六月初的风吹得林冬裴烦躁,他讨厌夏天,太闷太热了,尤其是下雨天。
他在吃完午饭的空隙,给魏至寻发了个短信:“你还好吗?”,接着又给许昕辰发了一个慰问短信。
他忽然觉得,所有人对自己开始变得冷淡了,彼此生活得相敬如宾,用一句话讲,就是最熟悉的陌生人。魏至寻在许昕辰离开后的日子里,每天住在他的工作室,家里很少回去,连乐乐的状况也不再过问。
魏至寻没有秒回他,应该在忙着工作。林冬裴还是不好意思打扰,在操场散步消食后回教室继续中自修,绿枝上的蝉鸣一直不止。
下午四时左右,魏至寻在房间里整理自己的行李,陈瑾过来帮忙。
陈瑾弯腰帮他收拾衣物,说:“你真的想好了?”
“嗯,但愿我回得来。”
“你会回来的。”陈瑾看着他,不忘手里的活。
魏至寻见陈瑾那么认真,笑了笑:“干嘛这么认真?”
陈瑾被反问住,她说:“你要是能回来就早点回来,冬裴他等不起你。”
魏至寻听后自嘲道:“我倒是希望他别那么记挂我。”
“那,祝你好运。”陈瑾收拾完了最后的东西。
“谢谢,也劳烦你帮忙了。”
“别客气,一家人。”
魏至寻暖流涌动,他原来也是有家的人。他还以为,能有一个家的基础都是他认为是奢侈的。
五点时,陈瑾送魏至寻和万绪去东站。
陈瑾没下车,她摇下车窗,看他们俩拿下行李,她再看看在他们身后的汽车站高挂在墙上的牌子,心中莫名不舍,她对魏至寻说道:“魏至寻,你们要去哪里?”
“保密。”魏至寻保持微笑,但只有他知道,这次走,回来已是自己做不了决定的事。
“那林冬裴呢……”
“我反悔了,我不会跟他分手,我会像以前一样,一声不吭地走了。”
“你已经走了一次了,你怎么能?!”陈瑾突然冒起无名火,她对魏至寻的行为无法理解。
魏至寻闷声不响一会,他回答道:“我不自作主张地走,也不自作主张地留。”
“我有我的苦衷,陈瑾。”
“替我照顾好冬裴。”
魏至寻拍着万绪:“走了,万小姐。”
“哦哦。”万绪刚刚听着他们的对话一头雾水,什么离不离开?林冬裴又是哪位?
陈瑾眼睁睁看着他们消失在自己眼前,她双手抚摸着脸,自言自语:“他到底要做什么?冬裴该怎么办?好歹还得说声吧,干嘛要替他保守秘密?”
想了下,她觉得还是不太妥当,就当是帮魏至寻最后一个忙。
魏至寻不知道如何才能走的得体,他也没时间去想这个问题。
万绪拿完车票,就与魏至寻上了大巴车。
她找到自己的位置,随口说了一句:“我们去哪里?你没跟我说过。”
“绍兴。”
“比赛不是在深圳吗?”
“去绍兴是弄成片。”
“你要去那里拍?”
“嗯。”
“有赢的把握吗?”
“不知道,我并不想拿奖。”
“那你不去拿奖,你是去干什么?”
“讨公道。”
万绪没再过问什么,只由魏至寻一人发呆。他走的方式跟过去一样吗?那林冬裴又要用多少时间去忘却他的存在?
他能回来就是最好的答案。
车站离魏至寻愈远了,四面的青山也渐渐远离了他,这些山在黄昏中,都装成了深色,向车后面退去。
魏至寻在走他的路,与其他人无关。他想,时间会给出一切答案。
作者有话要说:说说我这俩周在干啥吧
活得很好,仅此而已(发疯)
后面的情节,有可能是魏至寻参加比赛什么的,林冬裴出现次数不多,但必要时,却是很重要的一个角色
至于为什么我前期花大量笔墨去说魏至寻要讨什么公平什么的,后面会进行阐述
这章,亲爱的系统BS01没上班呢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