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硝子和悟对未来有什么设想呢？”

我的声音响起，两人俱是一愣，沉默些许时间。

他们抬起头来，注视着我，视线相接的那一瞬像是在看一个恒长未醒的梦。

所幸他们都不是因哀愁甘于困于一隅的人，在我想要再次开口说些什么时，他们开始有所动作，我也顺势不再开口，静静地等待他们的发言。

家入硝子将先前注视着我的目光收回，瞥向远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然后用慵懒散去些许疲惫的声音说着：“硬要说的话，没什么设想。”

“大概就是领着烂橘子们发的工资，当个校医，送走所有人，看看是谁能够活到最长吧。”家入硝子伸了个懒腰，又摸了摸衣服的口袋，想拿出烟盒。

但是什么都没有，口袋是空的。

「啊，又忘了，早就戒掉了。」

「作为高专‘财产’一部分的她，又有多少自由可言，不过还是很烦躁啊，算了。」

“总不至于，所有的笨蛋都死在我的面前，不是吗？”家入硝子抬眸看向五条悟，似乎意有所指。

在点某个一直一直窜在最前方，不太往回看的某人。

「人渣中的笨蛋。」

“硝子，好过分！怎么可以这样呢，应该喊超级无敌厉害的五条老师，另外我怎么可能会走在所有人之前。”五条悟抗议道。

“看来你知道你是笨蛋了？”家入硝子用手点了桌子，话语避开其他，直击重点。

“我才不是笨蛋，硝子。”五条悟重述，但是毫无说服力。

“嗯哼，难道不是？”

“好了，笨蛋的大个子小孩，该开始你的梦想发言了。”家入硝子拍了拍手后，单手撑着下巴，倚靠着桌子对五条悟说道。

「这是一个契机，虽然……对此没报太大的期望。」家入硝子的内心在烦躁的包容着。

“悟呢 ，你的愿景是什么样子？”

“培养强大的同伴，然后让学生们成为支柱，慢慢的改变咒术界。”五条悟不假思索的说道。

“大概就是这些。”

“要说做什么的话，最近刚好给烂橘子们送了「大礼」，也许能让他们一段时间见不了人。”

认真的话语，又带着浓厚的孩子气，就像是硝子说的「有点笨的大个子小孩」。

真的要说去切实的做些什么，他们也很迷茫，也只能高喊这样的口号，以此来提醒自己。

“虽然有时候，确实很想要把烂橘子们都除掉，但是太多了，即使是杀穿了，也已经烂的没边了。”见我仍在注视着他，五条悟似补充的说道。

作为咒术界里咒术师和咒灵们的压力来源，五条悟不傻，反而很聪明，但即使他是最强的，也无法阻挡一群在粪坑里点灯，还大炸特炸的烂橘子团伙的无差别打击。

硝子有心帮忙，但如果真的到了战斗一触即发的地步，第一个会被控制起来的就是硝子。

站在五条悟一边的术师们，都是持着一种近乎病态的理所应当，「他是最强的，只要他来了，一切都会好起来。」

一场变革，必然是要与血泪相伴。

他自己是能抗，但他身后的人不能，个人的最强，身边人的贫弱，无法抵挡来自环境的恶臭。

像是离巢的鸟雀，在归巢途中突遇暴风骤雨，勉强回归巢穴，纵使回归的时间已然很早，勉力撑起的遮盖风雨的翅膀，巢中的幼鸟还是被雨水打湿，慢慢失去温度而死亡。

但，用教育学生来对咒术界进行改革，太过缓慢，又太过温和，对那些烂东西太仁慈了。

退一万步来说，即使那些学生能够成长为特级术师，能够进入咒术高层，但一群武斗派又该如何去驾驶这条航行的破破烂烂的船只，而不让它坠亡。

除非有足以鼓动人心的筹码，或是无法抑制的灾祸，才能让他们站在同一立场。不过，很不幸的是咒术界御三家中的至少一个半都是内鬼。

涉及剧透的那些，我无法直接告诉他们，只能靠他们自己去想去找去查，但帮他们一把，做一些实际行动的话，还是可以的。

只等接下来，拿到夏油杰的尸体了。

“那如果能够直接控制他们呢，再除掉一些蹦的最欢快的一批。”我开口说道。

我摊了摊手，“不要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啊，我只是在实话实说而已，那并不危险。”

「假的。」

“只有你们那几个人的话，好像不太行，要加权平均，提供更多的砝码。”

「来都来了，不如加一把火，将一些污秽尽除。」

“呐，这个世界的硝子和悟，有兴趣疯一把吗？”

“成为新的咒术高层，当然，不会是烂橘子。 ”

“成为真正的主导者吧，硝子、悟。”

家入硝子和五条悟虽然意动，但他们终究是成年人了，不是那个意气风发能够随心所欲的少年人。

“学生们，术师们，以及普通人怎么办，这些全都是漏洞……以及安安怎么办？”家入硝子和五条悟发问。

牵一发而动全身。

他们需要的不仅仅是权，更要是钱财与名声堆积，以及那被「愿景」吸引而来的追随者。

“他们需要保护。”二人困在一直以来灌输的理论。

我没有反驳，而是顺着说了下去，“他们需要保护不假，但为什么不能是由他们自己为保护自己做一些贡献呢？”

“安安我会安排好，她会和我待在一起，如果有危险，他们也攻击不到我们，毕竟现在我们已经开始虚化了。”

「我会保护好她。」

“我们的时间有限啊，硝子、悟。”我回应着。

“继续刚刚的话题，将平民术师收拢，保障有咒术才能的孩童的童年生活，保护他们的家人，对已有的敌对术师进行抓捕思想改造，对执行任务后的术师配备心理健康疏导。”

“再置换利用那些烂橘子们的资源，他们享受、剥削了千年，也是时候回归哺育所有人了。”

“有人就有情绪诞生，从负面情绪中生出的诅咒，和依靠咒力祓除咒灵的术师，中间存在着转化关系。”

“带有压抑、剥削等等的负面行为，才是诅咒生出的原因。”

“利用那些资金建立一些组织，招募人员，普惠大众，从思想再到行为的全面改造，增强人们的道德感、幸福感，让他们能够主动的参与进来……”

“在一个积极的阳光的美好的社会中就算诞生出来诅咒，也是最弱的那一批，也不会是像现在这样折损一批又一批的人，诞生一个又一个的绝望。”

“真的不试试吗？”我又一次的问道。

两人动摇了，他们之前的计划也在同步进行，只等关键的人物们登场。

“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天，麻烦了啊……”硝子揉了揉额角，然后同我击掌，表示她的态度。

她加入。

“早就看不惯他们了，这种事情，老子当然是要加入了！”五条悟将墨镜抬起，认真的说道。

“那么，先从思想教育开始吧，硝子、悟。”我向世界意识打了个招呼，拿来一沓能堆到房顶的书，向家入硝子和五条悟不怀好意的笑了笑。

「多学习新思想，以便更好的应用，好好努力哦！」我眨了眨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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