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太女殿下享受到了暌违已久的舒适,毕竟心情不好的时候,欺负别人会得到数倍的满足感。而身怀巨大弱点的秦慕容,就成了她报复的对象。
两个人犹如还提时候般在床上翻滚打闹,然后在被南宫珝歌捏住了软肋的时候哀哀求饶,在南宫珝歌终于放过她的时候,又不死心地继续闹腾,接着继续被欺负,直到闹到三更过后,彼此才终于在精疲力尽中睡了过去。
当天色已经大亮,南宫珝歌才从昏睡中醒来,这才发现自己枕着一条胳膊,身后的人大咧咧的将腿架在她的腰间,姿势十分豪迈。
南宫珝歌刚动了下,身后就传来了某人快死了般的声音,“珝歌,我好饿啊。几日就喝了一碗粥,还陪你打了一晚上,我快要饿死了,我感觉我都饿得出现幻觉了。”
昨夜消耗的体力实在太大了,身娇玉贵的秦侍郎觉得自己快要被饿死了。
好吵……
南宫珝歌恨不能扯过枕头堵住她的嘴,“那你起来,做饭去。”
对秦慕容,南宫珝歌是不会有怜香惜玉的心的。
“不要,我起来就会更饿的。”秦慕容翻了个身,抓了个枕头蒙在自己脸上,“要不我还是继续睡吧,睡着了我就不饿了。”
南宫珝歌有些怀疑,她这位好友一定比旁人多长了一条筋,懒筋。
心中念头才起,身边就传来了懒懒的声音,“不许腹诽我,我跑了千儿八百里地,不懒。”
一句话把娇气的太女殿下轰起了床,秦慕容这么急匆匆赶来,说到底是担心她,做顿饭喂饱秦慕容,表达一下感激之情吧。
她才坐起身,耳边就传来了秦慕容要死不活的嗓音,“我要吃八宝鸭子、清蒸鳜鱼、虾仁滑蛋、清炒豆尖……八宝鸭子肚子里必须要有笋丁香菇,鳜鱼得三斤的,我只吃鱼肚子的肉,虾仁滑蛋的蛋必须得水嫩嫩的,不能老半分;豆尖必须得是最嫩的一个芽尖。如果再来个银耳莲子羹和糯米卷做饭后点心,那就再好不过了。”
太女殿下看着自己的手心,思考着要不要用点力,把枕头彻底捂在秦慕容的脸上,把她捂死算了。
而皇宫里的某个房间里,则是陷入了某种尴尬的境地里。
慕知浔死死抱着慕羡舟,也顾不得那床被子被她的动作早不知道蹬去了哪里,口中可怜巴巴地呜咽着,“你不能走,我不让你走。”
慕羡舟被她压在床榻间,掌心扣着她的后腰,细腻的肌肤与他粗粝的指尖摩擦着,是让人心悸的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之前他带给她的恐惧太深,自从她醒来后就一直挂在他的身上,带着无助和可怜,求着他不要走。
“我若要走,你这样是拦不住我的。”他无奈低语,声音里已是满满的妥协,可她却没有听出来。
慕知浔的眼睛里顿时充满了惊慌,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双腿夹在他的腰上,也顾不得自己轻飘飘的体重,试图以身体压制住慕羡舟。
慕羡舟的眼神一瞬间变得黑沉沉的,这是他情绪变化前的习惯,慕知浔几乎是瞬间感知到了,声音顿时弱了下去,“你生气了?”
慕羡舟咬着牙,随手扯过一旁的薄被,将慕知浔整个人裹在了被子里,低喝道,“不许动。”
“我不动,你跑了怎么办?”她委屈极了。
她现在身上痛的要死,他还凶她,凶了还要跑,她还是留不下他。
想到这某人的眼眶里,顿时积蓄起了一泡水雾,瘪着嘴硬生生挺着,那模样又可怜又无辜。
慕羡舟狠狠地别开脸,强行压制下某种冲动,“我不走。”
那两泡眼泪水顿时消散了,她的眼睛散发着光芒,“真的?你真的不走?”
“不走。”他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但是他发现,他根本没办法在这种情况下和她好好说话,他的脑海里,全是昨夜自己无法控制的荒唐画面,他甚至还能透过薄被,清晰地找到她身上那些斑驳的痕迹。
该死的!
慕羡舟想也不想,扯过一旁的衣衫穿上了身,而慕知浔则努力扭动着,想要从被褥里挣扎开。
他一把按住那个试图蠕动的身体,“说了别动。”
她抬起可怜兮兮的脑袋,一头秀发落在两旁,更显得弱质纤纤,“羡舟,我热。”
毕竟是夏日,这一床被子裹得严严实实,怎么可能不热?
他呆了呆,视线下意识地转向地上她的衣衫,可是那些衣衫在他昨夜的疯狂之下,早已经破碎不成形,没法再穿了。
而此刻的慕知浔,已经把密不透风的薄被拽开了一条缝,总算是透了口气,她顺着慕羡舟的视线看去,地上那一堆破碎的衣衫提醒着她昨夜干的好事。理智慢慢回归,小帝君也开始知道羞了,她看着最上面的兜衣,想也不想地跳下床,想要把那个证据藏起来。
脚才落地,人就噗通一声跪在了慕羡舟的面前。
“嗷!”某人惨叫,现在在浑身哪都疼的基础上,再加一句膝盖好疼。
嗯,非新伤,而是触碰到了昨日留下的痛,才忍不住叫出来的。
她想要爬起来,奈何被子缠在身上,腿还在打着哆嗦,纠缠之下被子滑了下去,人却依然跌坐在地,愈发的狼狈起来。
一双手帖在了她的后腰,以她最为熟悉的姿势将她抱了起来,她也下意识地搂住了慕羡舟的颈项,窝进了他的怀中。
“疼?”他低声问着她。
不知为什么,她忽然觉得他原本就好听的嗓音,更增加了一种低沉的魅力,挠得她心头痒痒的。
她乖乖地点了点头,当她的身体重新落入床榻,那腰间的手想要抽回的时候,她却抓住了他的手腕,贴在了她的腰间,“疼。”
温暖的力道随着他手掌的动作,慢慢揉着她的腰身。
慕羡舟的内心里却是无比的跌宕起伏,这么小的身躯,他昨日怎么就下得去手,那般折磨她?越是这般愧疚,语气越发的温柔,“还有哪儿?”
她抓着他的掌心,从腰身向下,“这。”
她只顾着撒娇,却没有发现慕羡舟的眼神,也越来越深沉,隐隐还有火苗在跳动。
“还有这。”当她抓着手放在了某处的时候,原本温柔的掌心忽然变得有力量起来,她抬起头哼了声。
抬头的瞬间,唇瓣已经被咬住,眼前高大的身躯,再度压了下来。
慕羡舟才勉强披上的衣衫,又一次被他亲手扯下,抛在了地上。
昨夜如果说是自作虐不可活,那这次她算是领教到了什么叫痛苦又甜蜜,慕羡舟强势但又温柔,小帝君就像一条砧板上的鱼,任对方拿捏翻转无力扑腾。
她却不知道,昨夜她那一句句不要走,不要丢下她,早已经把慕羡舟的城墙瓦解得连渣都不剩,事情到了这般田地,他当然不会走,但他,却依然不够资格做她的凤后。
大约,从此以后便留在她的身边,做个不要名分的男人吧。
慕羡舟打定了主意,便淡淡地告知了慕知浔。可怜的小丫头,才从慕羡舟不离开的喜悦里出来,就陷入了他不愿意做自己凤后,只想当个没有名分的男人的痛苦中。
她要他,却不是要委屈他,一瞬间,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该放他自由,还是留他在身边。
所以,小姑娘忍着情绪借口说批阅奏折起了身,慕羡舟却完全没有陪她去御书房的意思,用行动告诉她还朝于她,便是再也不触碰朝堂之事,他只是她身边一个陪床。
小姑娘更加委屈了,也不知是替自己委屈,还是替他委屈,出了门便一路哭进了茅屋,找她的姐姐去了。
南宫珝歌终究是出了一趟门,秦侍郎娇惯,所以她在“北幽”京师最好的酒楼里买了几样精致的菜带回了小屋,而她的秦侍郎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眼皮都快要抬不起来了,“珝歌,你是去买棺材了么?准备等我死了直接埋?”
南宫珝歌放下食盒的提篮,才刚刚掀开盖子,某人一个扑腾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眼神还带着几分茫然,“我闻到了什么,八宝鸭子的香味。”
南宫珝歌没好气地开口,“还不快起来洗漱,你的要鳜鱼北地可没有,但我买了‘北幽’独有的白鱼,你再不快点吃,一会凉了可就腥了。”
“吃吃吃。”秦慕容哪里还有形象,连蹦带蹿地出了门洗漱,南宫珝歌则将食盒里的菜一盘盘地端了出来。
当最后一盘菜放下,秦慕容已经神清气爽地出现在了桌边,抓起筷子准备下手。
就在这一瞬间,她冷不防听到脚步声,下意识地抬起头,便看到小姑娘冲进了屋子里,跳上了床,趴进了南宫珝歌的怀里放声大哭。
秦慕容很郁闷,南宫珝歌也很郁闷,因为她们都很饿。但是现在她们却要安抚一个心灵受伤的小姑娘,那谁来安抚她们的胃,安抚她们的情绪?
“你想要他做你的凤后?”
小脑袋点着。
“你怕真下了圣旨,他又赌气跑了?”
小脑袋继续点着。
“你还怕就这么留着他,是委屈了他,你心疼所以左右为难?”
慕知浔狠狠地吸了下鼻子,重重地点头。
一旁的秦慕容忍不住笑出了声,“这榆木疙瘩劲,真是很欠揍啊。”
慕知浔此刻才分神看着房间里的另外一名女子,才发现眼前的女子竟然是自己从未见过人,冷不防咦了声,“你是谁?”
“一个快要被你的眼泪水淹死,顺道被你饿死的可怜女人。”秦慕容看着南宫珝歌,彼此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无奈。
饿着肚子的人总是十分容易动气的,尤其是女人。
“那个男人很难搞?”秦慕容的眼神霍霍明亮。
南宫珝歌点了下头。
“想不想搞一搞?”秦慕容的搞,显然是“整”“恶作剧”的意思。
这与南宫珝歌此刻心里的想法不谋而合,所谓狼狈为奸,做坏事的时候有个搭档,馊点子才更容易一拍即合。
多年的损友,还有什么是读不到的呢?
秦慕容扬起了饱含深意的笑容,仗义地拍了拍慕知浔的肩膀,一瞬间就结成了联盟,“放心,你的事姐姐一定帮你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