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夜柔说完,房间里一时没有人说话。
从之前容日升二人的情报可以看出,众人翻遍荣家找到不少竞争对手和仇家,但其中并没有与越夜柔口中的少女一事对得上的物品信件。究其原因,可能是荣家家主不认为这是一件需要记录的事,才使得青年才俊们没有这个方向可以追寻。
现在他们知道了这回事,就可以从少女的角度入手。
“如此,我们会根据越道友的线索查下去的。”秦天启打破沉默。
“那便交给各位了。”越夜柔对着秦天启粲然一笑。“还有其他问题吗?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可以帮你们顺便解决了。”
“没有其他问题了。”旁边的汪语摇了摇头,接过话题,她看着越夜柔与师兄总感觉不太对劲。
“越道友的屋外为何有这么多守卫?”林雾还是对这个有些好奇,既然越夜柔现在能与他们好好交谈,他便趁这个机会满足一下好奇心了。
“呵。”越夜柔轻笑一声,“这就有些复杂了,牵扯到我家族内务,在我确定你们都是可信的之前,不能告诉你们。”
“不过现在我们可以相互自我介绍一下吗?在这里的诸位我除了秦道友以外可都不认得。”
“哦哦抱歉,是我们唐突了。”汪语才反应过来他们都还只是单方面认识。
“我叫汪语,是秦师兄的师妹。”其实她一般自我介绍都会说是浮剑真君的弟子,但看越夜柔对秦天启笑了好几次的样子,她就想这么说。
“在下林雾,散修。”
“汪道友,林道友。”虽然大家都已经知道她是谁了,但她还是做了一遍自我介绍。
“在下越夜柔,丹宗闲鹤真君弟子,越城越家人。”
“欸,你是丹宗的啊!我们来这之前还在丹宗拿药呢。”即使心里感觉她可能是自己的情敌,但行动上作为一个有礼貌的好孩子,听到别人说话,汪语自然就接了上去,不想让场面冷下来。
“那真是有缘,可惜我已经一年多没回丹宗了,不知师尊和各位同门怎么样了。”说道这里,她露出了一个有些哀伤的表情。
“我们上次去的时候见到闲鹤真君了,他正在为迟迟没有消息的弟子担心——啊,那个弟子应该就是你了吧!”
“让师尊费心了。刚才我说门外守卫牵扯到越家内务不便详谈,现在我们也算相互认识了,看在秦道友的面子上,我可以相信你们。”说到这里,她看了一眼林雾。
汪语性格单纯又跟秦天启是师兄妹,基本可以信任,但与他们一起的这为林道友……
“不过今天已经很晚了,再过一会儿,外面的守卫队长会用法器探测我有没有好好呆在房间里,在此之前你们最好赶紧离开。”
越夜柔拿出一对拇指大小的圆形法器:“这是一对没什么用的追踪器,两公里内两个法器可以相互可以感知位置。后天我可以在护卫的监视下出门逛一会,我会把我写好的信放在这个法器里,找一个离你们近的地方放着,到时就麻烦你们找一下了。”
说完,她把其中一个递给秦天启,秦天启接过小圆球收了起来。
“你们住在哪里?”
“荣发客栈。”
“我会在后日中午前后放在那附近。”
“现在,你们快离开吧。”
“嗯。”
三人戴好面罩原路返回。
·
回到客栈,汪语忍不住要问师兄话,她已经憋了一路了。
“秦师兄,你是怎么跟越道友认识的啊?”
林雾也有点好奇,但若是汪语不问,他也不会问。
他想到之前确实是秦天启提出要夜探越府去找越夜柔的,想必他应该料到了越夜柔会给他们提供方便。
秦天启也不卖关子,满足他们的八卦欲。
经过秦天启简短而无聊的讲述,林雾提取出了重点:
秦天启在历练时偶遇越夜柔并英雄救美,两人同行过一段时间。
原来如此,不愧是走到哪都有事件发生的气运之子。
聊完,三人各回各房,睡觉的睡觉,修炼的修炼。
·
第二天中午,容日升来到客栈,告诉他们凶手已经抓到的消息。
“白云宗王明全?”
“已经确定了吗?”
“确定了,欧阳师兄上午随他们去了白云宗确认,他亲口承认是他杀了荣家所有人。”容日升顺便给他们解释了一下是怎么找到凶手的。
“原来是这样解决问题了吗?真是太具有戏剧性啦!”一觉睡到现在的少女精神奕奕地感叹。
“这样我们昨天岂不是白努力了?”
“倒也不能这么说。”林雾反驳她,“虽然荣家的案子到这就基本结束了,但我们大概率需要帮助越夜柔离开越家。”
“嗯?这怎么看出来?”
“越夜柔?越家二小姐?你们昨天去做了什么?”容日升感觉自己完全跟不上他们的话题。
林雾先给容日升大概解释了一下昨夜的收获,再给汪语讲解了自己的看法。
“越夜柔说她要在监视下才能出门,且只有明天一天,她如今必然身处越家漩涡之中,结合之前越家为越夜柔招婿的举动,恐怕越家现今家主势弱,旁支妄图上位。”
“如果就这样呆在越家,越夜柔肯定做不了什么,只有从监视下逃出来,才能为家主一脉拉取支援,重新整顿越家。”
汪语支起下巴:“这么说,明天收到越道友的信很有可能就是希望我们可以帮助她了。”
她看了看秦天启,师兄和越夜柔相熟,他是一定会去趟这趟混水的。那么现在就可以准备去越府捞人的法器符纸了。
今天换了一套黄裙的少女瞟了一眼自己的储物袋。
“唔……”一旁的容日升也在思索着什么。
不过按照林雾对他的了解,大概是在想捞完人之后的跑路计划了。因为林雾就是在想这个了。
“总之,具体怎么操作还是根据明天越夜柔的信上的信息再安排。今天我们可以混在那群修士中去白云宗看凶手。”林雾提议。
“嗯。”汪语和秦天启都应了一声,容日升也嗯了一下。
林雾:“你不是上午去了吗?”
“是欧阳师兄去了啊!我呆在越家院子里,等他消息一来就来通知你们了。”容日升委屈,“我也想去看热闹。”
“……抱歉,是我刚刚理解错了,我以为你刚从白云宗回来。”
林雾翻翻储物戒,拿出一个新的储物袋并装了一些灵石。
“给你的赔礼——本来是见面时就应该给你的零花钱,但是我忘记了,现在给你多一些。”
“谢谢小舅舅!”容日升高兴地接过储物袋。
“哇——好羡慕!我也好想有一个发零花钱的舅舅啊!”汪语在旁边感慨。
“那是,而且我师尊也给了不少!”汪语的羡慕成功激发了十七岁小孩为数不多的炫耀之心。
汪语眼巴巴地看向秦天启。
秦天启冷漠:“我们俩是平辈。”
“嘤。”
·
白云宗离越城和小荣镇都不远,御剑半个时辰完全能到。
宗门空地处,越家长老正在和王明全对峙。
“你杀害荣家全家,罪无可赦!”越深站在最前面,怒斥王明全。
王明全丝毫不惧:“呵,杀人偿命,天经地义!那荣家家主在杀我姐姐的后代时就应该做好了被杀的准备!”
“罪责都是荣家家主及其侍从寥寥几人所为,何必残害其妻小仆从!”
“荣强为人残忍,强抢民女不得而害其全家!他的妻子家人受其恩惠,没有一个好东西!”
“你还多次袭击越家子弟,致使数人受伤,一人死亡!我受家主所托前来捉你回越家审判!”
“你越家在装什么老好人?如果不是越家纨绔当街示爱,哪会使姐姐的后代和荣家落得如此地步!你们,才是那个罪魁祸首!”
“花言巧语,荒谬至极!”
越深冷哼一声,不再与王明全对骂,他向白云宗宗主拱手:“多谢黄宗主帮助越家捉拿此犯,之后必有重谢。”
黄宗主奇怪地看他一眼:“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是为越家抓得他?”
越深感到一丝不妙:“那你们抓他干什么?”
黄宗主诚恳地回答道:“是因为王明全盗窃宗门法器,使得招新差点不能顺利进行,这才抓他的。”
“……所以?”
“所以人不能给你们。”
“你!”越深气极。
“哼,我也不是什么不讲理的人。”他硬生生扯出一个笑容,“不知这王明全要在白云宗关多久才能放出来呢?”一放出来他就来抓。
黄宗主老神在在:“王明全犯了这么大的过错,起码也要在思过崖五十年。”
“五十年?!白云宗宗主,我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你们就不怕越家怪罪?”
“当然怕。”
黄宗主骄傲地说:“但白云宗是万剑宗的附属宗门啊!”
白云宗,一个不大不小的中型宗门,因为现任宗主崇拜万剑宗,所以百年前成为了万剑宗的附属宗门。白云宗弟子虽不像万剑宗那样各个都是剑修,但他们都拥有剑修的美好品格——头铁。
不然也不会长老花二十多天筛选整个宗门弟子来寻找窃贼啊。
越深感觉自己都快厥过去了,他知道白云宗都不是什么正常人,但没想到他们敢直接与自己对着刚。
越深比对了双方战力,试图强抢王明全,但他这次带来的人不多,除了他自己是养丹六阶前期以外,其他都是几个二三阶的仆从;而对面白云宗宗主是凝丹五阶大圆满的剑修,还有几个四五阶的长老。
更何况剑修简直就是越阶战斗的代名词,黄宗主一个人估计就能跟他打得不相上下,身后的仆从在那些长老手下几乎等于没有战力。
周围围着一圈看戏的白云宗弟子和之前在荣家探案的弟子,即使他能说动那些探案弟子同他一起对战白云宗,获胜的可能性也不大。
“好、好、”越深气极反笑,“我倒要看看万剑宗能庇护你们多久!”
“我们走!”
越深带着他的随从离开了白云宗。
周围修士一阵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