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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8章 世间浮华.恰知第2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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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好啦!我不过就是说了些卿河君在学塾的时候管得严苛责罚不轻、恐怖如斯结业师霸之类的嘛,在艾家反正也都是这个形象,我也不过是夸张了点而已……”艾子兰见念酒和旁边的沐如暮与普安常几人拿眼神好似一同问话着,也只是无奈之下承认了自己曾经的事由。

但说着也丝毫不觉得这些话语是从自己这里传出去的,毕竟艾子兰可是他们的大师兄呢、这些师弟不全都是听他的嘛。

只是艾子兰还毫无自知之明没有发觉是自己的功劳,反而偏眸朝着小师弟那里安慰到,估计也是忘记了之前这一茬,“没事没事、你现在看到的卿河君不挺和蔼可亲嘛,也就是考核严厉了那么一丁点儿,平常倒也没什么事情。”

如果不犯错的话,估计也是没有什么事情的吧?”

说着艾子兰连自己都有点不相信莫名心虚后知后觉,见柳轻扶只是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艾子兰被盯着也觉得浑身不得劲,总觉得这副面容之下可能是一只会发怒的大老虎似的,只不过是平常沉默寡言所以才没有炸毛。

艾子兰想着还悄悄看了一下沐如暮,就见他一副悠哉悠哉喝茶的模样,好似也不打算帮忙,这关键时刻不靠谱的模样,艾子兰还是觉得自己处理了比较好。

要不然等会沐如暮又补刀一下,自己就更难解释了。

艾子兰也不晓得自己也不过是随口说说,结果小师弟就那样好似面对着什么老夫子似的严峻苛刻而胆小学乖的学子模样,好似他但凡稍微做错些便会被恐怖如斯的先生拔层皮,普安常平常看到了柳轻扶那人也不会这样啊?

不过艾子兰看着普安常那大眼睛好似疑问般望着自己,好吧那个小可爱根本就不知晓说人坏话的感受,毕竟普安常除了说他大哥也没见过他还有说谁,而且每次说他大哥也都是不让这不让那,非得要他来学塾学习或是好好生活的事情而已。

而故作霖倒也是看不出来什么,也是依旧那副没什么表情的面容,和沐如暮一点儿也都不像!毕竟沐严肃这家伙艾子兰哪里还不知晓,表面看着一本正经,实际上不是懵懂无知就是藏着什么看笑话般,之前艾子兰可是被他坑了几回。

一回到艾家艾子兰才刚刚歇息一下,结果自己那位艾当家老母亲就开始逮人问话了,尤其是这沐严肃!好似一本正经的回答,实际上处处皆是坑自己的漏洞,什么艾公子在柳氏学塾平日也拉拢伙伴团结友爱,说的不就是自己又拉帮结派浑水摸鱼吗?他老母亲能不知晓自己是什么个性吗,这话不说了还比说了好!

还有什么夜深人静也会带同窗回府,还帮忙提酒搭肩,见到了先生也是一副坦坦荡荡热心热情的模样,这不是明摆着把自己闯宵禁溜出去还有翻墙买酒回来、结果还正好被柳轻扶给撞见抓到了的事情都给说出去了吗?!

艾子兰起初那是恨铁不成钢以为他是无意说漏了的,结果后来才逐渐明白原来这沐严肃就是故意的,好啊,表面装着小白似的,结果还是个白切黑!他悔不当初什么会相信沐如暮这个坑,还一股子扎进去,他脑子肯定是被驴给踢了。

艾子兰脑子里边山路十八弯想了无数个办法,也是担心回去了之后自己又要被艾当家的又抓起来倒挂一宿,跟吃了熊心豹子胆似的,结果沐如暮还被艾当家说辛苦啦给他加工钱,而且沐如暮这家伙还慢悠悠的坐在院子里边的树下督促着艾子兰,连偷懒也都不行、艾子兰直接开始摆烂了,怨天尤人抱怨发泄,结果沐如暮还一副慢条斯理不紧不慢的模样,好似真的是一副掌罚的模样,尽职尽责公私分明。

后来艾子兰还以为这个事情生气了好几天,结果沐如暮好似到最后才发觉到了,又变了一朵小花花送给艾子兰,还散发着寒气清凉解暑夏日必备,结果艾子兰一转头看到沐如暮那副委屈巴巴的模样,也就立马气消了,又和好了。

果然他还是不能信任沐如暮这家伙!这么想着之前的事情艾子兰又开始记仇了起来。

不过眼下还是要将现在的局面解决一下才好。

艾子兰也是想着大丈夫能屈能伸,浪子回头金不换!大不了就狗腿子讨好一下?勤快着想要给柳轻扶这位老大哥沏茶洗碗表达了一下歉意,也省的等会在自己母亲那边打小报告了去,自己还要挨一顿骂。

只不过他要是真的那么做了、也不晓得是来恶心人的还是佯装狗腿子的,一看艾子兰这副面色转变的模样也的确不愧是江湖出生,态度说变就变翻脸比翻书还快,不过就是看着那表情有点勉强就是了,还不如不做。

反正想着估计柳轻扶的脸色会更难看,这副趋炎附势狗腿子的表情在艾子兰面上怎么看怎么古怪,和被夺舍摄魂了似的。

念酒倒也是觉得有趣,只不过是艾子兰一句话就惹得好几个人紧张忐忑不开心翻了醋坛子,也的确是知晓嘴炮的威力了。

念酒大抵也知晓为什么艾子兰在江湖上的威名那么大了,估计也是得罪人得罪出来的,不过若是日后遇到事情了,说不定这种性格容易碰壁,那么骄傲的一个少年郎为了大局求全还要看别人脸色讨好求和,大抵也是真的会改变很多的。

不知怎么的,念酒也是有些担心忧虑了,不过看着艾子兰那副强撑了几秒便撑不住嘴角抽筋的模样,倒也觉得如今还好,起码现在还是不错的,意气风发张扬开朗,也是最好的模样。

但沐如暮见了艾子兰想要讨好来着,却似不大同意了,毕竟是自己爱人,虽然说在旁边看着他掉马甲也好让他吃点教训也是乐意的,沐如暮也是觉得管不住嘴喜欢胡说八道的确是要警告教训一下的,也是不喜看到他为了那些事情而委曲求全。

但这并不意味着就可以给别人伺候的好好的。

他自己都没有让艾子兰好好伺候一下,之前还天天给他打下手端冰送花听唠叨的,结果转眼他就去伺候别人。

虽然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沐如暮就是醋了。

毕竟这也的确是艾子兰多话了,也有错在先,沐如暮也不大高兴,但总归柳轻扶也并未真的生气,他原先也是知晓艾家这位公子的脾□□好,说便说了也就罢,他也不至于会去计较。

只是柳轻扶与念酒好似心有灵犀般,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的从中缓和,还是念酒先插话了一句才作罢般,气氛也不似之前那般紧张了。

“好啦好啦、你家小师弟还看着呢,知晓了回去之后掰正过来就是,再不吃就凉了?最近这天气冷的倒也挺快的。”

念酒说着却也笑吟吟着提及了一个好事情来,也算是给个甜枣般,“我记得先前浮生准备的青竹酒可是酿的差不多了,不拿出尝尝?毕竟也是如今结业,难得不必禁酒。”

柳轻扶听闻也只是回眸看来、也如实回话,“如今正适,温好即可。”声音比起平常倒也显得温和了些许。

艾子兰听了有酒也顾不上方才的事情,眼睛都亮了起来,而普安常在问话的时候也只是打着马虎眼,想着大不了回去解释一下就得了,有些兴高采烈着听到念酒讲着柳轻扶有酿酒,不过看来这柳轻扶也不是那么迂腐嘛!

那心里对柳轻扶的印象也稍微好上了些,只不过是一副听到酒就什么都抛之脑后的模样,气氛也就立马恢复了原先的模样。

而柳轻扶说罢之后只是派人去取酒温好了来,但也只是一个神态也便知悉酒之的意思,随及也有人将酿制好的青叶竹巡酒水端了上来,也有人开始分酒推杯,刚好温热的模样,艾子兰倒也不客气,尝了下觉得滋味不错,也就咂舌多喝了几杯。

好在也酿制了不少,大抵也是足够的,就算是装坛也是可以放在干燥采光的地方保存一段时日,之后若是想喝,也是可以拿出来。

这青叶竹巡柳轻扶倒也不打算赠人,毕竟平常也皆是那些事务交集,送些别的便是,若是艾子兰他们想要些,也是可以赠与几坛的。

浮生也只是首先将自己面前的酒水递给了酒之浅尝一二,见他神态依旧才稍许放心,也便一同尝了尝,觉得味道温好便也舒畅温和了些,这种度数较低也不大会醉人,而且也带着清凉温和的竹叶清香,较为适合浅尝那般,也是他特地思索想起。

因为酒之并不大会饮酒,所以柳轻扶才特地酿了这般,至于宴席,大抵也是恰好吧。

只是柳轻扶顺其自然般将酒之尝过的酒杯也用于自己,一副面色不改的模样好似平常那般,方才倒也多为注意注视着念酒,见他对这酒较为满意,也只是眉眼温柔的模样。

小师弟一旁看着目瞪口呆,毕竟在旁系许久也大多都是道听途说般,况且家族之中长老也不会与他们小辈提及这些,一时之间也不知晓柳公子何时与人这般亲近过,沐如暮倒也在一旁观察着,虽说平常与柳轻扶接触不多,但到底也是念酒所喜,自然毫不客气见他望来也拿了酒盏盛好后抬起一敬。

柳轻扶倒也不显露几分涩然,依旧平静自若般倒了些酒水,隔空一礼也就顺势回应,看着对于酒水客宴之类的到底也会有些娴熟,这习惯自然是间接显露出了些,不过这倒也觉得有几分怪异的模样。

小师弟在一旁稍尝了一下青叶酒,也的确是温度适宜清香温和,只是暗中观察着些,毕竟他也是第一次见到活的柳氏嫡子,而且还是柳老爷唯一一位子嗣,平常也都是在大人言语之中才会听闻些,说什么君子端正清冷疏离,若是见了也一定要多有尊敬礼数周全,只是和这位面不改色稍显温和的世家公子也有些差距,也不觉看着有些呆愣,这、这平常倒是没听闻有人得见柳公子喝酒聚宴,而且还是这么亲和温柔的模样。

原来卿河君是喜欢酿酒的吗?从前没有听说过。

“沐如暮若是想比酒量、或许寻你旁边那位倒不错。”念酒笑眯眯着,“毕竟艾子兰的酒量一绝不是吗,怕是故作霖与你都灌不醉他一人。”念酒对着沐如暮如实言语到,也不知是不是在维护着浮生。

不过浮生的确是平常偶尔宴席也要喝酒,而且也有很多人敬酒受戴,平常还是少许饮用些的好,小酌怡情大酌伤身嘛,念酒也不希望浮生成日应付着酒水应酬,劳心劳力的。

念酒此话一出,故作霖便看了过来,似乎不明为何好端端的会提及自己,结果一看是念酒,嗯……那没事了,毕竟也是在念酒那边吃过一茬的,一看那模样也就没打什么好主意。

普安常其实也是好奇,毕竟小霖子如今的酒量如何他的确是不知道的,平常故作霖都是循规蹈矩也没有什么动作,艾子兰却也听着来兴致了,当机立断就是一拍桌,“可以啊、那我们就比试一下行不行!?是吧、沐冰块?”

艾子兰一副神采奕奕的模样,简直是来兴致了般,一个劲的逗着沐如暮比拼酒量,不过却也清楚他不过就是个冰块,几个辣椒就能够辣的本体发红的主儿,艾子兰可是清楚的很呢,就不信酒水比不过了,毕竟小酌怡情嘛。

对自己来说也都是小意思了。

这话一出、饶是沐如暮想冷静都冷静不下来了,立马拿了几坛子酒上来,好似不大战个三百回合就不服气般,念酒看着这一下子就较真起来的模样也是毫不客气的笑着,顺便怼了怼旁边缩着脑袋的小师弟,“你可见过你师兄喝醉过?”

“这……”小师弟话还未说出口,那艾子兰也就是刚刚灌了一坛酒水下去,而沐如暮也还是刚刚随后接上,而后就是艾子兰那副艾家豪迈的身姿,连带着人都站起身来了,一副不醉不归尽兴尽情的模样,“喝!不醉不归、我艾家的名声可不是瞎传的,这要是喝得过我和你姓!”

“说真的?”沐如暮听闻也只是抬眸一望,眼眸深沉而后倒也不客气,又拿了一坛酒水来,和艾子兰好似势均力敌般的模样杠上了,但也不至于像是艾子兰那般,只是慢条斯理不紧不慢道,声线清浅却莫名带着几分清朗般看着面前的人,“若是我喝不过,我与你姓。”

恰时这时的月上高空,苍穹一抹至极之色,照应在此间凡尘之中,却也成为了那海誓山盟之间的一扪许诺,勾勒浮华沿着九州大地肆意飘流,就好似此间已然可以停滞静止那般,月间的寒凉与微响的炭火也成为了交响鸣奏着的乐曲,成为了青年一抹眼眸间的熙阳。

但沐如暮却也的确是无比认真,兴许他心间冥冥间已然清明,他不知晓自己是否可以承诺得胜,但他也知晓自己的确是会护着他此生此世,这般的许诺,兴许也只是在月下的誓言那般。

若是能胜,他便交于此生;若是不能,他便换予此世。

不过说来,嗯……谁赢、好像也注定了。

那也是,沐如暮本来也就是朵花,多喝酒身体好,说不定还能变成一个醉花呢?念酒见状也只是冥冥之中思索着,或许对于这般的事情已然是笃定了,却仍就不免显露了几分的笑意来,看着那边艾子兰与沐如暮拼酒的场景也只是半倚在浮生身边。

不过估计浮生的酒今夜大抵是要喝完了,有点糟蹋呢,念酒自己倒也想日后尝尝,不过既然是艾子兰他们,也不可惜就是了。

但柳轻扶也丝毫不慌,面色如常般看着那热闹的局面,心下却也记得先前的准备,自己还藏了几坛,毕竟对于这种局面也是早有准备的。

故作霖看着他两有来有去的,感觉好像不怎么需要自己的模样,刚收回目光就看到普安常在自己身边玩着有来有趣,刚刚包好一个薄皮酱饼,将菜酱与肉沫加了进去,那手边的盘子里边也都堆了些小山来了,都是自己认认真真折起来的小菜薄饼,看起来倒也是悠然自得的模样。

之后之后见小霖子看过来也只是自然而然折好最后一个然后就递给了自己。

故作霖看着便也顺势接了过来,一口下去也是不免带了些许的酱料,普安常见了却也毫不客气般笑了出声来,也不知道是有意无意的,之后笑够了才将桌上大功告成的手包酱饼放到中央去,看起来普安常倒也是挺喜欢这么做的。

念酒见了也只是抬手拿了一个过来,见到普安常那般折好的模样也只是与他对视笑了下,也只是配着羹汤一同,味道倒也不错,也都好好吃饭着。

这般不过才过了一两时辰来,时辰还早,但也知晓除夕时节是极为不错的时候,虽然只是待在柳府的院子内,但却也知晓下一次说不定还是可以一同出去游玩一二,毕竟街道上想来也是热闹得很,还有迎糖红窗阖家户户,敲锣打鼓爆竹声声,孩童年长结伴而游,串门讨糖听玉金兴。

毕竟来日方长,也皆有时候。

诗书冠礼似美玉,旧时提灯待昨夜,肝胆气概势喧天,明恰是如今朝岁。

但之后酒过三巡,艾子兰和沐如暮倒也像是喝累了般,还是艾子兰先放下酒坛,估计也是喝不下去了,就是比起平常那般的伶俐乖觉反倒迟钝了些,沐如暮见状也只是有些幼稚般,看着他缓慢眨了眨眼,才将酒坛放下凑近了些,记着自己方才的言语,才一板一眼俯身对着他说道。

“沐子兰,你输了。”那话语好似誓言般,又似笃定。

普安常也只是捧着青叶酒一副傻憨憨的模样、好似脑袋不怎么灵光了。

但是吧,这还真没有醉,只是偶尔偏眸和小霖子说着几声的悄悄话,小师弟也只是看着师兄与掌罚那般两人幼稚的模样,才方才知晓原来自己师兄还有这么一面。

掌罚也好似个青年般,固执的要师兄换名改姓,艾子兰被催促的烦了,也就含含糊糊的答应了一声,小师弟却见掌罚忽然笑了一下,看着那爱折腾的少年,依旧如初般。

此时外面正好烟花四起,爆竹声声热闹温馨,天上的圆盘也将银辉祝福撒落在天地间的一寸一檐上,在宴桌下彼此之间却也不觉勾起十指相扣,暖意正好。

念酒也趁着时光正好,偷偷的瞧着那外面的烟火爆竹与热闹温馨,牵着那人的掌心相扣温暖传递、一同度过这般的除夕年岁,好似是年年岁岁有今朝,已然是最好的时候了。

柳轻扶却只是看着念酒,眼眸中的光与温柔却更显得犹如谪仙,却一同并肩而坐面对着屋檐外的光辉如灼,看着天上人间、宵禁延后时盛大烟火。

此时的另外一处,东瀛乱世间,也只是一人立马持刀站在战乱结束之间,下意识抬眸看了一眼那天上的圆月,却只是低眉沉思了一二,才忆及如今是为尘缘的除夕之夜。

却想起了一人,还有曾经的自己。

而东瀛之中,也只是一府宅之内,一中年男子靠在宅前的座椅上慢腾腾着摇晃着椅子,屋外挂着的红灯笼也依旧热烈如同烛火那般燎原,此时却也传开屋门开扣的声音,而后两名男子带着大包小包的吃食而来,摆在桌前、洗好碗筷一同落座用膳,也算是过了一个还算是圆满的除夕夜。

“我带好吃的回来啦!”

“嘿嘿。”

“外面乱,小公子可是要当心些。”

“无妨、尘缘除夕,总是要过上一过的。”

我们总是在祈祷,祈祷世间给予我们的勇气,但现在我们有能够给予自己、所能够拯救自己的勇气了。

无论是坚强还是脆弱,无论是积极还是消沉,也无论明天是否会到来,希望是否能够触碰,无论是什么样,也都能够接纳与理解彼此,相信着这个世间。

但之后也是知晓彼此之间的事情了,故而见时候不早了,艾子兰也便先暂且催着小师弟离开回去歇息就是了,等会他们也便散了。

“师兄不一块回去吗?”

之后见小师弟关心自己,艾子兰也只是轻松说着不必等自己,让小师弟早些歇息就是,自己与沐如暮一同就好,依旧是大大咧咧着、看着还算清醒。

好一糊弄后,这才见小师弟离开,之后艾子兰也才恢复了往日那般的清明机敏,朝着面前几对稍许询问了一下。

毕竟有些事情他们彼此心里也都知晓,如今说是好友一块聚在一起,实际上也是因为有些旁的事情,毕竟艾子兰自然是小道消息多的很,也就得知了念酒与柳轻扶之前那般的大事,好几位长老都知晓了,竟然还不告诉自己,现在也就要来兴师问罪来了。

而柳轻扶与念酒也只是仍然坐在庭院之中,看着屋外的烟花还未停下,却只是享受着片刻宁静,见艾子兰走来似早有预料般的模样,便听闻到了艾子兰的话语。

好似在说念酒与柳轻扶不够义气般,藏着掖着的没有提及过。

念酒听闻也只是笑笑,说到并未那么容易,毕竟这般走来也的确是很难,到如今也不知前路如何。

而故作霖那边大抵也是还未曾知悉的,毕竟若是故作霖如今暴露了自己与普安常的关系也是很难解决的,而艾子兰那边看起来虽然好些,但实际上压力倒也不小,毕竟就算是艾当家同意,那么他们仍然能够一同克服那些吗?

听闻这些事情,艾子兰的确是有些缄默的,毕竟他们也都知晓,这并不是什么大事,但也不小,他们还尚且经历的少,也有许多的事情都还未知,更何况若是长辈介意,这已然是第一道坎了,世俗歧视便也是后一道坎,这一路上注定坎坷不平,很多东西也都需要去破解。

无论是世俗、还是责任,目光或是歧视……

在一条人人皆行的路径间,去选择一条人烟稀少的小道,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周遭的事情或多或少也皆有影响,他们在这个时代生存,想来都是顺着时代而行,没有退路,也没有后悔。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也懂得自己的责任与义务,该怎么走、走什么样的路,皆有不同。

无论是心身疲惫、还是顺遂安逸,皆是自己的选择,虔诚的信任,沉溺于安逸,氏族间的争端,盛会宴席间的勾心斗角觥筹交错,误会与纠葛也已然定论,这些所谓的一切之中,胜者才是理所应当,而他们只能够自我苦恼颓败悔恨般眷念着曾经的一切,肆虐的风裹挟着沙暴在那铜墙铁壁般的围墙之中困住了所有,也困住了人们的灵魂与自由,无法避免也无法逃离。

当生存成为唯一的信条,唯有摒弃天真才能幸免于难,而我们在围墙之中,却能够透过高耸的城墙听见外界的声音,他们固然有一定的影响,但你要知晓那些也都是参考与建议,能拯救自己的只有你自己,而在围墙之内的也只有你自己。

他们……不仅仅是他们,但他们仍然透过那道屏障,好似能够透过外界那般,但围墙之内的深渊或是救赎,也皆来自自我。

而你我皆是囚徒,绝不可怯懦畏惧。

他们聆听着外界的声音,不知围墙内的彼此是否是统一战线上的人,是否自己的所作所为是背道而驰,到底何为对错,何为是非,何为黑白,何为正邪?他们皆听见了来自外界的谩骂与诋毁,鄙视与谴责。

他们只是在围墙之内、为何会这样呢?他们是在谴责这道围墙,还是我们?

围墙是屏障,不知是维护保卫还是抵挡束缚,关押着的到底是罪人还是救赎,有的人想要出去、但有的人去从外进来,他们不知真相,却好似见到了真相,真相更是无数人在围城内呐喊挣扎,而禁锢他们的人却想要冲破围城,好踏平这最后一点的宽容之地。

他们不是罪人、也不是恶人,被关押在这围墙之中可以是束缚也可以是安宁,但是……为什么不尝试一下冲出去呢?尽管面临着是深渊,又或是虚妄的黎明,结局该是败北或是突围,总之只有一试才能够知晓,是表面上的屈从认罪同化认同,还是内心之中不甘如同傀儡般的挣扎。

当他们突破了围墙,看着面前的荆棘牢笼蔓延到世界的每个角落,如同薪火燎原之间缄默着的星火点点成为灰烬,到底是自由还是束缚?

他们可以自问。

毕竟有了柳沿竹那般的例子,也见识过艾椴木那般的终将回归,亦或是世道晦暗,或许他们也搞不懂到底是怎么才好,若是互相喜欢却也不能够在一起,也并非是什么不好的。

虽然已然下定心意,但前路到底未知。

或许他们如今还未想到,日后还有许多的困境与抉择等待着他们,每行一步、皆是举步维艰。

但是,他们也在步步为营,懂得权衡利弊后不露声色的做出理性分析,相信在这片废墟囚笼之中,可以开辟出一道大道,蒲公英终将落下,也随风飘散,仿佛不复存在般。

但尽管如此,那些星火总是会随着风而飘落到每一处的地方,漫山遍野连绵不绝,直到拨开云雾、重见黎明。

在这围城之外,也在这世间之中。

念酒也只是与艾子兰他们讲解了一下最近自己这边所发生的事情,之后大抵也是基本上了解懂得了些,艾子兰略显沉默,而后也是打算迈步且看,今后如何也未曾知晓。

念酒能够做到的,也不过是祝福他们罢了。

寸寸遂意的少年时代已然将要过去,将下来所要面临的,也就是真实而残酷的现实。

这世间不仅仅是有感情、金钱、人际,更是有着家族帝王妖魔神灵世道沧桑,接下来他们所要面临的,也是不得不取舍离别,不得不放弃松懈,是感情与身躯的分离神游,是精神压迫与气馁放弃的抉择放下。

这个世界就是求同存异,每个人的观念都不一样,认知也不同,这样片面的局势想法所汇聚而成的言语之中,只显露出见识浅薄与鄙陋,一个历史与时代的事情,不是随便谁都可以左右的,就这么浅薄轻易的用几字断定,我们又有什么资格去随意评价呢?

既然有这种现象,说明在这时是一种并不罕见的事情,身为自己都不介意,何必让人在意这鸡飞狗跳的流言蜚语呢。

但之后,他们是否准备从现在开始?

或许他们也皆知晓,路途的确会到来,蒲公英也会飘落到每一处大地,是求同存异、是理解容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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