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仙境是如何、恣意芬芳的玉兰君子花、画眉喜鹊枝头之上动听悦耳,整座山林仿佛浮在一处重峦叠嶂直通云霄的云巅之上,辽远宽广置身其中,好似身在云海仙境般宏伟肆意,天上地下绝无仅有,浮空于云彩之上,犹如开天辟地时期那宏伟壮观。
虽说脑海中早已经浮现过此等画面,但当真正的亲眼所见时,还是不免为之一振,只觉得整个人都被净化了一样。
尤其是那从山顶最高处所传下来的阵阵钟声,更是为其增添了一份好迦南般的寒山禅意。
循声望去,映入眼帘的是和他仿佛是同样穿着的男子,但二人的气质却也是有着丝毫差别,一个沉稳安静,另一位却是比较活泼欢悦的神情,“这位过客来云巅是作何?可是要来寻仙尊的。”
“柳家卿河君……特来拜访,前来叨扰不请自来还请见谅。”柳轻扶淡声道。
那两位弟子见此便把视线又凝聚到了他的身上,看着这位被世人所敬仰着有着远近闻名之称的卿河君,自然是知晓他性格本就是清冷淡漠,这般尊敬知礼自然是不好隐瞒着的,便也如实说到。
“这不是我们有意隐瞒,毕竟这经常都是上来求见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一天都有十几个,这为了清静才出此下策,不过师尊真的是云游历练去了,都十几年都没有回来了。”
“闻灵师弟你说是吧?”
那男子不过是点了点头,却仍然并不开口,看来也是不大好说话的模样。
而此时那山后头的钟声也恰好响起,而也是梵音恰好般,柳轻扶也只是与那两名青年男子对视着,正在这时,身后的小厮上前一步,对着那几位恭敬道。
“雲容仙尊虽未回来,但有过嘱咐,若是有人问起座下第十七弟子,便说是本就是留着给他的,他的确并未隐瞒,说的亦是真言。”
“若是有人问起,其余的弟子也都可知晓,他嘱咐过的。”
见那小厮片刻回话,那小师兄随后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装作恍然想到的模样,“我这不是太久了、给忘记了嘛。”
“师弟你记性好、明明都记得为何不回话?”说着便也用胳膊肘撞了一下那男子,好似在打着什么哑谜似的。
“你叫我莫说的。”那男子只是老实巴交的道,倒也不曾多言。
“好、多谢,这番叨扰了。”柳轻扶听闻也是道了一声谢后,也便准备离开。
临行前却又被叫住了下,“稍等一下,额、我还与师弟许久未见,若是可以的话,你帮忙带些东西给他吧。”
小师兄也是想起什么些,便也转而唤了一件物品出来,看样子是用包裹包好的,将包裹递给了柳轻扶,也是师尊特地嘱咐过的,他倒也差点忘记了。
实际上柳轻扶特地前来,也是为了拜访一二,毕竟自己与酒之在一同,却也并未告知与阿酒的亲人,但见酒之心情不大好,便也打算先来见一二,也好有些准备。
柳轻扶也的确是知晓念酒早之前便也没有了亲人,虽说是被雲容仙尊收养,但毕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柳轻扶倒也不妨当做小辈般亲自拜访。
估计柳轻扶心里也是有疑惑的,毕竟念酒怎么看也好似不似普通人那般,尤其是在柳府时偶然便会外出几趟,这事情柳轻扶虽知晓,但也只当是仙门之中自然是会些术法,但见在亭家时念酒的那番情绪有些不大对劲,便也想来问问是何缘由。
柳轻扶实际上说是要暂时出去一趟,也是因为本打算去同雲容仙尊见上一面,毕竟曾经虽有听闻过名讳,但也未曾见过,但按照传闻之中的而言,也是一个百岁之人,且实际上距离也不是很远,所以大抵宵禁之前也是可以来得及回来的。
这般之后也便下山回去了,顺便在街上也是买了些吃食带了回去,而后柳轻扶回去竹屋后倒也没有表现出多大的表态,只是坦然告知了般,也将东西交由了念酒。
只是念酒在得知之后还是略微有些慌得一匹,吃着碗里的馄饨也是差点噎着了。
毕竟他也不知晓柳轻扶二话不说就会提前去拜访,而柳轻扶也是顾及到念酒身上有伤,才自己并未提及便也前去了,回来之后自然也是跟念酒说起。
念酒倒也不至于在意这个事情,反正他与雲蓉师尊也没有什么事情,但是就是因为没有什么事情,所以念酒才方啊。
“那、那他怎么说……?”不会是看到了吧?真的不会是看到了吧?自己都不大认识雲容仙尊啊歪,至少不会是掉马的节奏吧?
念酒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只是比较迟钝些,但实际上拿着勺子的手都有些停滞着,原本正欢欢乐乐的啃着馄饨,谁知道看到自己心上人回来后就说是去看岳父去了。
关键那故事背景还是假的,念酒心里也是不敢肯定,但是看到柳轻扶面上还是依旧那副处事不惊的模样,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
“嗯。”柳轻扶只是淡声道。
嗯啥呀?就是见到了还是没有见到?那家伙怎么说的呀?不会直接跟柳轻扶说不认识自己吧?自己好歹和他儿认识,不知道能不能攀一下关系,啊哈哈。
那要凉凉了,虽然之前也是为了行动方便才这般说的,虽然自己也成功的把风寒祥也骗来跟着自己做戏了,也做了不少铺垫。
但是量谁也没有想到现在这地方和雲容所在的山峰离得也不是很远,况且柳轻扶也是有心跑那么一趟,就这么呼噜呼噜的上去了。
虽然也是在傍晚之前就回来了,但是这全程念酒也没有过多疑惑,压根都没有这么想到啊。
“看到了,师兄说雲容仙尊不在。”柳轻扶只是大气都不喘一下,慢慢接上着。
念酒听着一颗提心吊胆的心才放下来,“那、那师兄怎么说的?”
“并未多说什么,只是所见两人性格差异略大。”柳轻扶不紧不慢说完,便也坐近了些,替念酒俯身将靴子拿了过来,好似并未怎么在意的模样。
“身子若是好了些,大夫说可以下来逛会,但是还是要注意。”柳轻扶眉目不变,却依旧是那般少语温和。
“大概还要几天啊?要不然我们提早先回去吧。”念酒如是到,大抵也是觉得在这里做副本也是会耽误之后的行程,说副本不如说是在这里偷懒,但是看看目前的好感好像也差不多了,那也就不着急了。
“毕竟这边的事情差不多处理好了的话,回去还是有不少事情要做的吧?师兄那边…已经登基了?”念酒淡然道。
柳轻扶只是将鞋袜递给念酒,就替他将暖炉来过来,“嗯,注意身体,若想出去逛逛也是可以的。”
念酒刚刚站起来便也见柳轻扶从一旁将外衣拿了过来,且还说着,“屋外风大,衣裳要多添些。”
柳轻扶平常倒是不大喜欢旁人在旁伺候,但是对于照顾念酒却也是并未有多少顾及,将外衣亲自拿了过来,准备与念酒一同外出,念酒也是道谢了一声便也同他一块去外面散散步。
但是……念酒总是觉得现在柳轻扶好像对自己太好了些,也是一时有些犹豫。
“无妨、我知晓你在想些什么。”
见念酒看着自己的目光,柳轻扶也是知晓他在想些什么,却只是暂且放松了些,眉目温和,“若是不想出去便算了、在屋子内也好挡风,只是我也有些话想与你所言。”
念酒也只是听他这么说着,却见他拿了一本书籍放在了手上,念酒还在想着他拿书干嘛。
结果一回过眸便看到柳轻扶坐在自己的身旁,而此时浮生不知道怎么的也贴了上来,书也放到了一旁去。
“可以吗?”柳轻扶只是问了一句,念酒却也有些紧张般,看着柳轻扶忽然就凑了上来些,却只是颔首点头了一下。
他们正面颊相对,只有分毫的距离,柳轻扶也亲昵一般凑上去讨了一个亲亲,大抵两人也都没有什么经验,也是有些面红耳赤般,感觉着他的气息好似都要凌乱了那般,念酒小心翼翼的喘着气,耳边悄无声息的染上了一段红晕,也是觉得这般的新体验还不错的。
但平常倒也不仅仅是亲亲,偶尔也是会亲额头脸颊那般,大抵他们表达亲密的样子也就是这样,但仅仅只是这样就已经很满足了,因为能够感觉到彼此,时而还会问上一句。
“阿酒日后同我在一起、可以吗?”念酒刚刚抬眼看向了他,刚想点头,却莫名其妙地顿住了,却反问到。
“回去吗?”
“嗯。”柳轻扶有些低沉应答道,大抵念酒所担心的事情也是柳轻扶所担心的事情吧,他怕念酒离开,所以才这般小心翼翼的对待着,也担心自己会让下一次这种事情发生,而自己却依旧是无能为力,就连稍微亲近些也是要考虑些许,得到了许可才会这般做着。
“自然、不过那时大抵还会有些变动的吧。”毕竟皇城的事情估计不少呢。”念酒听闻柳轻扶的问话却意外的安心了些,或许也是知晓了些柳轻扶的心绪,他是怕自己离开吗?所以才会这般。
“无事、都已经处理完了。”柳轻扶只是温言应答道。
“不过你若想早些回去也可、我过几日便备车,在路上稍慢些,也可游玩一二。”大抵柳轻扶也是这般所想,故而也是答应了下来。
“好,那浮生先去歇息吧,不若太晚了哦。”
念酒听闻也是欣然答应了下来,毕竟这几天虽然说是在竹屋躺着,但是实际上风景也很不错,有吃有喝的,而且喜欢的人就在自己身边,和你是同样的心情,这般自然是很好啊,但是他也知晓不能够永远这样的,况且他们彼此的前路也都是要继续下去的,更何况面前会有很多事情要他们面对。
稍微歇息一下,而后也要继续踏上路程了。
虽然柳轻扶说伤口要好好修养才能够完好愈合,但是说伤到的是肩膀肋骨那一块,毕竟躺的时间也算是不短了的,手上也是包扎好的,现如今说起来、要在过个几天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事了。
实际上念酒倒也想早些回去,毕竟这么一来一回耽搁的时间少说也有几个月了,自己又躺了这么几天,要是想早些回去见见艾子兰与柳清姐他们,那还是的确要抓紧锻炼身体。
不可否认的是,在修养的那段时间里是最为舒服的一段时间,但回来之后却也是最为安心的时候,好似回到了家中。
可能也是如此,从最初来到的就是这里,总是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为何是最为舒服的,大抵是好不容易完成了一个工作阶段,自己可以藏在屋子里面,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看看竹柏青山描绘几幅心中所想,待到闲暇时便将自己从头到脚洗一遍,然后一切准备就绪时再钻进被窝里睡觉的时候、最舒服。
待到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再等睡醒起来,打开房门就能够看到面前的千山万水与如卷画景,微凉又安静的清风夹着淡淡植物的味道。
另一处的窗外微暗但是看得到苔藓花草爬墙,让人格外游离,感觉世间一切都好像与我息息相关,这种感觉,是能够记到无时无刻的,忘却不了,偶尔也恍惚几个瞬间,可能是突如其来一阵微凉的风,就让我又想起这个感觉,岁月静好,不骄不躁。
也不必因为现如今这般平常而清淡的生活过得平凡而普通感觉到焦虑,因为这就是大多数普通人最终要过的生活,区别仅仅在于每个人经历的或早或晚而已。
之后这几天也是尽兴的玩闹着,念酒也是知晓好不容易才有这么一次歇息的机会,故而也是和柳轻扶做了很多有趣的事情,也想着将想做的都做几次,毕竟之前查案的时候那么忙,念酒也是全心全意的去做的,几乎也都没有怎么歇息一下。
于是在竹林湖泊时,念酒也是见自己身上没有那么痛了,也便会拉着柳轻扶去外面一块踏青玩闹去,嗯,而且长吟也回来了,所以倒也算是不错,多一个人一块玩闹着。
而且长吟的性格倒也与艾子兰的有些相像,喜欢开朗玩笑,也活泼爱闹些,倒也可以与念酒打成一片,而柳轻扶也会一同看着,不觉间也就将这番景象记在了心间。
他们这些时候也会一块出去踏青烧烤一下,或许在湖边比赛垂钓的数量,柳轻扶在外绘山画景,念酒在一旁吹会儿笛子玩闹,而他却也将少年一块画到了画卷之中去,并未告知少年,大抵也算作是一个秘密吧。
而那时念酒也是会调笑几句卿河君又开始干起老本行了。
或是在夕阳落山见微光照耀着湖面微波粼粼,也便一同靠坐在树旁看着发呆闲聊。
夜晚见天上的星子银盘着实好看,也会夸赞几句,躺在屋内看着那光透入窗棂,便也起身披上外衣出去寻月未寝,恰巧念酒与柳轻扶见到长吟外出去小厨房吃食,也会调笑几句而后一同加入,又是加了一餐吃饱喝足,也便见着外面的月亮透彻明亮,很是好看感慨几分。
他们时而也会谈谈之前所发生的事情,或许是之前在浅河内与无谓认识的掠觉,说之前救过一次的掠觉、听闻他家媳妇又怀了一个,便也提前去送了一份份子钱,顺带也帮无谓送上一份,而衙府内的官员好似也是换人了那般,掠觉也便不再账房内做账了,而是换了一份轻松些的工作,也能够照料一下妻子。
而亭家已然被抄,东西也都被封住了,和那时的侯府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般,并未有一人在内,好似空宅,就好像他们之前那夜的事情也好似虚幻一场,那般的凶险危及,却还是觉得有些像是渺渺那般。
而师爷他们最后是去到了哪里也没有人知晓,但总归来说应该也算得上是不错的了。
这事情念酒倒也知晓些,却也是故作玄虚般眨了眨眼,笑到那时候初次见识师爷也是可危险了,毕竟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那般敢在衙府内胡言乱语大放厥词,不过做这事情的时候实际上最后的后果也是考虑过的,反正能够留有一线余地。
至于师爷与自己交锋的那次,倒也是危险,可也就是那么一次却无人得知,其余的倒也还算是平稳,毕竟那时如若念酒不做的话,那些罪孽总是有人要来背的,更何况那个时候的念酒自己心里面也有绸缪衡量,毕竟他在怎么说到底还是有之域,再不济也能靠着槐怪撑着,所以也是放心去拦人去了。
却也有想起那鹄二郎,其实也不是没有过像之前那样子狭路相逢的事情,就算是在亭府最后那次艰险的也记忆犹新,也不禁想起了曾经和鹄二郎一块吃酸菜饼的时候,也算是有些好玩。
却也知晓在那夜之前,实际上八哥也被放飞了,想来或许亭老爷也是有预料的,就是阿九不知道去哪里了,这事情念酒也不大清楚,但之后也是没有再见过就是了,那些牢笼之中的鸟雀也便得以逃脱,之后想来也是飞林中去了吧。
柳轻扶知晓念酒的想法,便与念酒在这竹间小屋中待上了几天便也打算一同回去了那般,不过的确是路途有些遥远,柳轻扶为了照顾念酒也并未骑马,而是雇了牛车,行驶的也比较平稳些,准备离开时车马也已经准备好了。
但的确柳轻扶最近也是有些改变的,所以不知道说好还是不好,但是比起曾经倒也有了些人情味那般。
面上虽与平常那般一如既往的清冷,却不觉透露出些许的温和,看来这一趟之后,柳轻扶也算是有了些转变,至少懂得了所爱之人在身边,也好似扶柳化雪般,不再拒人于千里之外。
只是对于念酒而言,现如今的柳轻扶也很是欢喜,无论是最初见到的那个有些小任性的柳轻扶,还是平常所接触为人师长的卿河君,又或者说之后一同判案的柳大人。
对于念酒而言,那些也都不过是柳轻扶的其中之一罢了,无论是有时候的小任性、还是故意装作冷漠不在意,或者说克制守己不外露情绪的卿河君,也都是柳轻扶的一部分。
或许知晓这次回来会面对的有很多,或许不仅仅是官场上的事情,柳轻扶家中的那些关系瓜葛,还有自己的处境与身份,或许也都会在这一趟旅程之中定下来。
而念酒所要做的,也不过是陪同罢了。
实际上也不是不知,不过自柳轻扶离去办案后老夫人的身体却也不知怎么的忽然就加重了些,还没有等到柳轻扶回来便已然离世了,柳清却也在书信里面隐瞒着,只是说一切都好。
毕竟那个时候也是风云汹涌,皇子之间的斗嘴残酷,而且还发生了宫变,好在柳清去的及时,也守着皇宫,算是为社稷作揖。
而欣倾景辰却是在外面用兵护着百姓,两人也算是配合,他替她护着百姓,而她守着君王不变时局不改,包括几位臣子也护国有功。
那个时候也不宜出门,但却也将柳老夫人下葬,虽算是艰险,却也难得,后来回来的路途中柳轻扶还是得知了,虽是黯然,但好在还有人陪伴,也不算太过悲戚,但还是与念酒坦言诉说了曾经老夫人的过往事情,毕竟有些事情柳轻扶并非是不知晓,长辈对自己的好与关切他也都是知悉的,只是时不待人,阴差阳错般到了如今的地步。
他也是愧疚悔恨,但至少也能够有人明白他的心绪,同他一同分担这些心绪,念酒也是缄默着陪伴着,大抵他也是知晓的,曾经他也遇到过一个很好的奶奶,会给自己绿豆饼吃,也会收留自己关切自己,所以念酒心里一直对这个世间的人都抱有一种善意。
兴许也是知晓这世间还是有很好的人的,所以才懂得那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