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总说我心善,把别人想得很好。但其实这世上人面兽心的人多了去了,哪会是人人都善良呢?所以师父也时时嘱咐我做事要留一手。路轩想。
其实师父错了。把人都想得善良,那是圣人才会有的想法。
我决计不是个圣人......
外面下着雨,路轩和小姑娘撑伞走在雨里寻那包子店老板。
“还未询问姑娘唤何名。”路轩走在前面。
雨水顺着油纸伞如珠帘下落。
“我是江南的上官飞燕!不过说了恐怕你也没听闻这名。”她走在后头,清亮的音调让路轩想起了小师妹。不知道小师妹和师父师哥一行人抵达福州没有。
一阵沉默,他们渐渐离开小楼的视野。雨越下越大,几乎算是暴雨了。
路轩回头道:“雨下得太大,不然我们先躲会儿雨?”
回答他的是一记剑招,正向刺往眉心。
只听一阵长吟,金属摩擦的尖刺音爆开。上官飞燕立时后跳五步之余,惊愕地瞪着路轩。在他袖口,尖锐袖剑显露出身形。
方才挡下剑招的正是这暗藏于衣袖中的物什。
上官飞燕一击未中,挑了挑眉:“你知道我要杀你?”
路轩扔掉油纸伞和上官飞燕同样站在雨中,道:“我不知道你要杀我,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杀我,但是有条道理,我一直记在心中。”
“什么道理?”
“管他是什么阴谋诡计,我只管杀。”
上官飞燕不等他说完,前冲过去右手直劈。彼时路轩已抽剑刺出,两剑相交均偏了方位。路轩抢先奔近,微俯身蓄力,此招正是华山派自下而上的长虹贯日。
但上官飞燕早有准备,不管三七二十一,软剑灵蛇似的缠上剑口,整个身体使劲一拉一扯,猛然爆发的力量将路轩拉得下盘不稳,身体前倾。
她要的就是下盘不稳,左脚跨入路轩双脚之间使了巧劲,教他站不住脚,扑到了她身上。而一柄短剑就在此时藏在上官飞燕胸腹处。
必死局,路轩的眼睛离短剑口只有一寸之时,他手中长剑“噗呲”插入泥泞的地面,头一仰叼住短剑将之拔出,电光火石间,竟将短剑甩飞出去十几米远。
见计谋未成功,上官飞燕也不发愣,只觉这小子难杀得很,一击急速的肘击打在路轩背心的灵台穴。
却不知什么坚硬的物什穿在后背,上官飞燕根本无法打到穴位。她只好先跳出三四米远,问道:“小子,你身上穿着什么铁甲?不重么?”
路轩这时才直起腰,在雨中盯着敏捷的上官飞燕,缓了口气道:“重是重,不过不是铁甲,而是一些子精铁片。”
他笑道:“你没发现你动的速度比我快吗,只因为我穿得实在笨重、麻烦了些。第一次对敌过招,果真如师父所言千变万化。上官姑娘,再来罢。”
这时暴雨倾盆,上官飞燕怔怔地看着路轩,忽然娇笑一声,手握在软剑剑柄不曾放松,笑吟吟道:“你若脱下这些铁片,我便不是你的对手。我想明白了,我不杀你。”
路轩道:“你不杀我,我却要杀你。”
上官飞燕哧哧地笑:“你杀不了我,单是逃跑速度,你就追不上我。而脱下铁片也要时间,我躲到花满楼的楼里去,你还是追不上我。”
路轩却长剑一甩,使出无边落木,撵着上官飞燕跑。
“你干什么!我都说你杀不了我了!”
“我不管你是什么打算,但是要杀我的人,路某绝不会放过!”
“你这白痴蠢蛋大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