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酒楼,就有店小二候着了。www.zhongqiuzuowen.com
朱羽瞄了他一眼,好家伙,一个酒楼的店小二都有筑基中期的修为,看来这酒楼要么是宗门产业,要么是家族产业了。
随即念头转到了闻雅音身上,他年少成名,又是公认的修道天才,仰慕他的女子数不胜数。如今是个元婴真君,只是不知可有道侣,是否已经蔓延子孙后代。
“小姑娘,这边。”那年轻人倚在门上唤道。
小姑娘?
朱羽看了他的金丹修为一眼,把笑都憋在了心里。
她第一次结婴的时候这孩子都不知道出生了没有呢,现在竟然堂而皇之地喊她小姑娘,真是令人感慨万分。
“你究竟是谁?装神弄鬼的想干嘛?”织旋蓝上前一步质问道。
年轻人看了她一眼:“你是谁?我又没有邀请你,明明是你自己跟上来的。”
织旋蓝更气恼了,袖子一撸就要扑上去揍他,朱羽叹了个气,把她定住了身:“好了好了,别闹,且听听他们要说什么再动手吧。”
“就是啊,我可是名门正派的弟子,怎么会对你这种师出无名默默无闻的小菜鸟动手呢?是吧是吧?”年轻人笑嘻嘻地进了房里。
名门正派?
这附近的名门正派可就只有正明派!
朱羽解了织旋蓝的定身,她咻地一下窜了进去,先是看了看里面的三个人,接着才笑起来,轻蔑又不屑地说:“可不是嘛,你们名门正派的人都耍得一手好贱!怎么会对我出手呢。”
里头正在品茶的闻雅音愣了愣,淡然平静的表情差点破功。
……真是好多年没挨过骂,都有点不习惯了都。
“好久不见,近来可还好?”闻雅音忽视了织旋蓝,笑着对朱羽打招呼。
朱羽摘下兜帽,冷静的眸子扫过这三个人,最后才对坐在正中央的闻雅音颔首:“托你的福,我没死。”
那年轻人和一旁的女孩子好奇地看着朱羽。
“你不是早就想见见赤羽真君了吗?你面前的这位就是。”闻雅音对那个女孩子说。
女孩子先是一怔,随后哇地叫了出来,一步跳到年轻人身后,眼睛瞪得滚圆:“那个屠城弑师被困两百年但还是逃跑还入了魔道的赤羽真君?!”
朱羽:……
小小年纪学不会说话可以把喉咙切掉。
闻雅音也没阻止他的小徒弟,而是好整以暇地看着朱羽,似乎在等她接下来的反应。
朱羽面无表情。
“我不仅屠城弑师,逃跑之后入了魔道。”
洛渺渺直勾勾地看着朱羽,而朱羽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后,抬头看向闻雅音。他心中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忽然脸色一变似乎察觉到朱羽要说什么了,刚要阻止她说话,就已经听见她慢条斯理说地:
“我还跟你师父睡过觉,给你师父喂过药,还把你师父的衣服扒了给他……”
洛渺渺和年轻人目瞪口呆。
“童年旧事休要再提。”闻雅音黑着脸说,“就算提起也不要用这么不清不楚模棱两可暧昧不清的词语,整件事只不过是你我外出猎妖,我受伤严重,而你照料我罢了。”
“切,看光了就翻脸不认人,真是冷漠无情啊闻公子。”朱羽鄙视他。
织旋蓝也目瞪口呆。
你们道门的关系都这么乱七八糟的吗?如果赤羽前辈跟闻雅音有一腿,那君上该怎么办?!
“照料伤患为什么要一起睡觉?”年轻人提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闻雅音呵斥他:“陈翾!”
“为什么啊,那得问问你们师父为什么烧得神志不清的时候要拉着我不肯放我走了。”朱羽好笑地看了闻雅音一眼。
他脸红了。
不过是年少轻狂不知事时候的一场错付罢了,谁没有过呢?朱羽就敢说她没有吗?!为什么等他都几百岁了还要拿出来翻来覆去地旧事新说啊?他不要面子的吗?!!
“晏子易呢?”朱羽拉开椅子毫不见外地坐了下来。
“魔族有些不长眼的小杂鱼来我们这儿闹事,我派他去处理了。”闻雅音不咸不淡地看了织旋蓝一眼,以他的修为,当然能察觉得到这姑娘体内的灵力流转不同于人,多半是位魔族弟子。张牙舞爪耀武扬威的,也挺符合魔族作风。
“魔族不是只在贴近凡间,又恰逢战乱的那个地方闹事吗?他们压根不敢深入道门。”朱羽道。
闻雅音挑了挑眉:“如何?”
“你那宝贝徒弟没跟你说吗?”朱羽笑起来,“还是说他没听懂我的卦?过路神仙莫欺人,他的死劫在凡间。”
闻雅音望了眼洛渺渺:“赤羽,你比我清楚,命是改不了的。”
朱羽学他挑了挑眉。
“若不然,你怎会落得这番地步?”
朱羽冷笑了一声:“改不改得了还未知呢,我从出生起就听人说我是变数,是不应存在的天意。天意?哈!天意——”
天意是什么?
闻雅音看着朱羽的眸子,大概也懂了她想说什么了。
“凡人总说什么苍天有眼苍天有眼,求神拜佛啦希望平平安安善恶有报啦,殊不知苍天有个**!”朱羽张唇骂了句粗话,“九重天的神仙才懒得管他们的死活呢,他们自有自己的蝇营狗苟弄不清楚,像仙华镇,不死国,不都是他们弄出来的破事吗?”
“我不信。”朱羽眼里闪过一抹阴鸷,“凡人尚且知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难不成我们就是一群脓包,只能又怂又怕地等着老天安排吗?我呸!”
俩小孩还是头一次听到这种说法,皆新奇地看着朱羽。
她讲的话跟别的修士讲的都不一样,他们讲的要么是顺应天道,要么是逆天而行,只有朱羽打算推翻天道。
“你只能认。”闻雅音说,“不是天生仙骨,即便修炼至臻境,也不过是上天被人安排。”
“认就认咯。”朱羽轻松地说,“我又不是那种宁死不屈的人。”
闻雅音不发一言。
她翘起腿,胳膊肘撑在桌上,托着下巴,手指一指,轻佻地道,“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