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踏先生,你是承认那盒“雅兰利”饼干是你送去的吗?”
“是这样。”
石踏多门很坦然的承认了饼干是他送去的。
上杉信观察着他的表情,他的脸上有丧子的悲痛,却没有看到杀子的决绝或者悔意。
这是怎么回事?
他都承认饼干是他去送了的,如果人真是他杀,他完全没有必要再遮遮掩掩。
上杉信觉得有些奇怪,所以并没有立刻揭穿那盒毒饼干的事,而是继续问道:“石踏先生,关于你送的那盒饼干,请你更详细的说明它的情况。”
石踏多门有些不解:“喂~你们警察不去调查我儿子真正的死因,为什么却盯着一盒饼干不放,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啊?”
“石踏先生,还请你先配合回答,之后我都会向你说你详情的。”
石踏多门看了上杉信一会,才开口道:“饼干就是“雅兰利”新出的,没什么特别的。”
“那盒饼干是你在哪儿买的?”
石踏多门摇了摇头:“饼干不是我买的。”
“那是?”
石踏多门道:“是美佐子,我太太给我的。”
美佐子,石踏美佐子。
石踏一荣的母亲,石踏多门的妻子。
没想到又是一个令人意外的答案,这盒毒饼干竟然是石踏美佐子给他的。
...
如此一来,又一个可怕的可能性产生。
这盒毒饼干原本是石踏美佐子送给石踏多门石的,难道是她想毒死石踏多门?
但石踏多门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将这盒饼干转送他儿子,最终导致了石踏一荣的身亡。
之前是父亲杀儿子?
现在是妻子杀丈夫?
无论哪个可能,都是令人不安。
...
...
上杉信继续问:“石踏先生,你妻子送你那盒饼干,你是否开封过?”
“当然没有,开封过我也不可能送给一荣。”
“石踏夫人将饼干送给你后,你原封不动将它送给你的儿子,对吗?”
“是这样。”
“请问你太太为什么要送你饼干,而你为什么又要送饼干给石踏一荣先生呢?”
“我和一荣都喜欢吃“雅兰利”,我们都吃了二十年了。不过美佐子她不喜欢饼干,准确点说她不喜欢饼干这类的硬点心,她喜欢铜锣烧那种软点心。”
“既然你要给石踏一荣送饼干,为什么还要特意伪装成是超市方面送的呢?”
石踏多门哼了一声:“我要是直接将饼干送过去,那岂不是我这个父亲向他认输了,以后还会把我这个父亲放在眼里吗?”
原来如此,石踏多门基于父爱,给石踏一荣送了一盒饼干。
但又因为父亲的威严,所以想方设法装成不是自己送的。
...
“哦提了,石踏夫人去哪了?”
石踏多门对着上杉信冷笑一声:“美佐子去咨询律师,关于警察玩忽职守,我们起诉的流程。”
上杉信明白,石踏多门这是在向他施压,应该说是向警方施压,要是警方一意孤行,他不建议起诉警方,将事情给闹大。
但上杉信权当没有听见,继续道:“石踏先生,请问石踏夫人什么时候回来?”
“有什么问题,是我不能回答的吗?”
“石踏先生,作为孩子的父亲和母亲对待孩子的看法,肯定是多少有些差异的,有些问题我还是想当面请教石踏夫人。”
“我太太她有可能半个小时,也有可能三四个小时回来,具体什么时候回来。我不知道,你们愿意等,就等,不愿意等,就走。”
“我们等。”
...
上杉信和结城英梨并没有在病房里等,石踏多门此时明显是对警察有意见的,待在病房里只会自讨没趣。
医院走廊,上杉信翻看着资料。
石踏一荣因为这段时间不争气的行为,确实和父母之间有了矛盾,虽然说扯到命案上有些夸张。
但是矛盾是确实存在,要是硬说成动机也不是不可以。
而石踏美佐子和石踏多门之间,这对结婚三十多年的老夫老妻,婚姻圆满,好像没有杀死对方的动机呀。
不过,有些事情表面和内里完全是两码事。
外人看到的和谐完美婚姻,但在当事人那里,也许是完全相反的。
所以,不光石踏多门杀害自己亲生儿子的假设要继续。
还有多一条假设,石踏美佐子也可能想干掉同床共枕三十多年的丈夫。
虽然很无情,但这是当前情况所得出合理的推断。
...
...
“结城,你怎么了吗?”
从资料中回神,上杉信注意到结城英梨有些心不在焉。
“前辈,这件案子,越来越让我难受了。”
上杉信明白结城英梨的意思:“是啊,目前的推论中,不论是父子相残,还是夫妻相残,都是人伦惨剧啊。”
“家人,明明是世界上最值得依靠的关系,但为什么还会又这么多互相伤害的案件呢?”
“群体是建立在个体之上的,而个体总是有思维差异的。
所以再紧密的群体,有时也会因为个体间的沟通不畅,而有一些不好的发展。
沟通,是人与人之间的桥梁。
世间的很多矛盾,都是因为沟通不当而引起的。
及时沟通,则是解除误会的最简单有效的方法。”
...
结城英梨一双如水的眼眸看着上杉信,正要说些什么时,突然一阵细碎的脚步传来。
一位五十多岁的女性来到二人面前,微微鞠了一躬道:“你们好。”
二人起身回礼:“你好,夫人。”
“请问你们在我丈夫病房前,是有事找他吗?”
丈夫,看来她就是石踏美佐子。
上杉信问道:“请问您是石踏美佐子女士吗?”
女人点头:“我是石踏美佐子,请问你们是?”
二人做了自我介绍。
听到二人的警察身份后,石踏美佐子并没有像她丈夫那样冷淡。
“两位警官来找我们,想必是想了解什么情况,请进去说吧。”
“石踏夫人,我们刚才已经和石踏先生聊过了,就不进病房了。我们三人,去能那边的接待区坐坐吧。”
石踏美佐子明白上杉信是要避开他丈夫聊一聊,虽然不明白原因。
不过,她还是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