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白安睁眼,她来到了一家医院,墙上的时间显示此时是傍晚时分。
这家医院似乎很是安静,但赵白安只觉得自己出现在这里有一些无理头,所以开始在医院里走动了起来。
事实上她其实也并不知道自己想去哪里,只是因为不知道而下意识的四处探查了起来。
才走了没几步,一个名牌瞬间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这是一间单人病房,外面赫然呈现着“森山”二字。
一霎时,赵白安只觉得自己的心里就像被大石块砸中了一样,想起了她身处于此的原因。
没有多想,她便推门而入。
洁白的墙,洁白的床,洁白的被褥……洁白的、小臂被缠满纱布的森山。
赵白安的心好像又被狠狠地捏了一下,眼眶也不受控制的红了起来。
“你怎么啦?!”她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上前,着急地慰问。
森山闻言,洁白却木讷的脸上微微动了动,似乎是在皱眉。
他转动僵硬的脖子,漆黑的眼眸射了过来:“我没事,谁让你来的?谁让你到这儿来的?”
还没等赵白安回答,苍白的唇再次开启:“赶紧给我走,我不想看见你。”
赵白安愣住了,森山的态度让她十分迷茫,甚至是不知所措。
这到底是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森山为什么……要这般冷漠地与自己说话?
赵白安的脑袋嗡嗡作响,根本反应不过来怎么回事。
不过她心里却还是明白的,她知道自己不可能就这样离开,不可能看着森山这个样子而不管不问。
所以她深吸了一口气。再次对着森山问道:“你到底怎么了?能和我说说么?或许我可以帮你。”
“不能。”森山的脸上依旧没有出现什么好脸色。
短短二字把赵白安后续的关心全都噎了回去。
“哎。”森山重重地叹了口气,“你走吧,请离开我,不要让我看见你,以后……也不要再联系了。”
森山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坚定又清晰。
一字一句,就犹如粗而尖锐无比的针一般扎着赵白安的心,又好像是锋利无比的刀子一样切割着她的肉。
疼痛,疼痛,疼痛……
她不解,赵白安不解。
此时此刻她的心情就如同是被架在火堆上面即将被处死的“女巫”一般,极其难受,而又万分绝望。
明明相互爱着的两个人,为什么一下子变成了这样?明明之前还在微笑的声音,为什么晃眼之间只剩下了冷漠?
为什么将她的关心置之不理,甚至是说踩在了脚下?
可如今的面对巨大打击的赵白安也没有了勇气,既然森山这么说了,她便也就不再强求。
她扭头离开。
可是在她快要走出房门的时候,身后再次传来了话语。
语气较刚才,更加温柔一些,不过也只有一些而已:“对了,生日快乐,袋子里的是礼物,一起拿走吧。”
赵白安为之一振,对森山前后不一致的态度,她更加一头雾水了,所以她走近礼物,当着森山的面将礼物打开。
袋子里的,是他们曾经的两本交换日记。
看到这些,赵白安终于彻底明白了森山的心意了。
她再次自嘲地笑了,是啊,她在期待些什么呢?那个满怀期望的自己真的……太傻了……
不过,她的这份笑容在意识迷离之际,竟让赵白安生出了一丝熟悉之感。
现实与梦境在此次交错到了一起。
这感觉赵白安也细说不出来,只觉得似乎曾有一时刻,她做过一模一样的事情。
她翻动了一下在袋子里的笔记本,在底层又发现了她曾亲手做的饼干所放的盒子、还有那装着一千个星星的透明埃菲尔铁塔样子的瓶子……
心一再一再地下坠,到此刻,赵白安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
她就如同是被钉进了一个冰窟窿里。
一开始的冰冷只是在浅浅的表皮。
慢慢的,沁入骨髓……
到最后,直击心脏!
原本一开始的时候她能够感觉到一股又一股的疼痛,但是伤得太深了,最后她竟然变得麻木。
这种麻木让她所有的感觉全部自动封闭。
她就那样呆愣在原地,没有任何知觉,也没有任何反应。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赵白安只觉得眼前森山的影像越来越模糊。
直到后来森山的身影突然之间在她眼睛里面化成一团雾气,赵白安才渐渐的回过神来。
她面对眼前的景象,她眼中带着丝丝惊恐。
赵白安一下子惊醒了,她在梦中和现实的交替之间,突然想起来了更多事。
虽然梦境和现实并非完全一样,她在这期间的感受也不一样,但是那份心碎却也十分类似。
此刻她心里无法控制地涌出悲伤,同时她的回忆也在不停的倒退。
昨天的情景历历在目,她想起了昨天的种种。
那种等待的失落又再度浮现,赵白安手臂乱舞,在自己周围摸索着手机。
不一会儿的功夫,她便找到了自己枕头边的手机。
那是昨天她一直等着森山的回复,睡着后不经意之间放在那儿的,要是放在平时她是不会带手机上床的。
手机是背扣过来的,她拿起来之前还是被胡乱地横放着,没有任何的规则可言。
其实这并不是她的习惯,但是却因为森山再一次改变。
赵白安清楚地记得,昨天晚上临睡之前,手机还一直被她紧紧的握在手里。
但可惜她直到睡着之时,仍然没有等到森山的任何回复。
如今再看到自己手里的手机,赵白安突然觉得很讽刺,不过她还是在执念之下打开了手机。
其实这个时候的她,并没有再想有任何的惊喜或局面会有任何的扭转,她已经不再期望些什么。
可是她万万想不到的是,一打开手机竟然看到了森山的回复,是在凌晨回复的。
上面这样写道:抱歉太忙,没怎么看手机,谢谢。
赵白安看到这儿,心中再一次涌起苦楚,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简简单单的“谢谢”二字再寻常不过,可在她这里却是重过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