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来,宝生永梦一直受一个噩梦折磨。
天气阴冷,寒云密布。他和几个人皆是一身肃穆,带着素净的花束,来到了公墓。
这个奇怪的梦境,永梦已经陆陆续续做了快一个月,每隔三四天就来那么一次。从一开始仅仅能知道是来到了墓地,到后来逐渐越来越清楚。他们一行人十分奇怪的组成。一个是镜飞彩,天才的外科医生,号称没有什么是他切不断的冷酷男人。一个是挑染白发的放射科医生,花家大我。一个是住院部的明星女护士,假野明日那。偶尔还会有一个衣着鲜艳的年轻小姑娘。然而只有镜飞彩是比较熟悉的,毕竟这段时间,永梦一直在飞彩指导下实习,而花家大我和假野明日那,就仅仅是在医院名牌墙上见过。
一开始还只是他们分别驾车行驶在路上前往墓园,然后在墓园门口说些什么,接着走进去,到了一个墓碑前,放下话,肃立。然而直到今天,永梦才看清楚,墓碑上的照片和铭文。
——挚友 九条贵利矢六岁。
刹那间,梦境熄灭,永梦沉沦进无尽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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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梦!醒醒永梦!”
九条贵利矢睡得很浅,前几天刚刚检验了一具尸体,其惨烈程度让见多识广的法医也感到有些不适。他敏锐的感觉到永梦这段时间有哪里不对劲,却说不上来,直到今天,他才被身缠梦魇的永梦给惊醒。永梦满脸挣扎痛苦的表情,额头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怎么了永梦!醒醒!”贵利矢担心地拍着永梦,试图唤醒他。
永梦豁然睁开眼睛,眼神失焦,满溢着惊恐,嘴唇哆嗦着,双手颤抖着抓住贵利矢,却意外的十分用力,紧得贵利矢咽了下口水:“别怕,别怕。没事了永梦,我在这里,别怕……”
永梦大口大口喘息着,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对上贵利矢心疼的目光,他勉强笑一笑,声音嘶哑的解释道:“没事,我做了个噩梦……梦到去鬼屋玩了。”
虽然这是永梦的解释,贵利矢却还是不怎么相信,然而眼下无可奈何,永梦的状态也不好,不适合跟他好好谈谈,就只能调笑一下暂且缓解气氛:“你肯定没有梦到我,不然我一定会紧紧抓住你的手,护在你前面的。”
没想到,本来有所舒缓的永梦忽然又紧张起来了,声音干巴巴的,张张嘴,嘶哑的说:“我……是的,我的确没有梦见你……”
法医茫然。
茫然的法医只能用力回握实习医生的手,在他的眼睛上落下了轻柔的吻。
“梦是反的。我一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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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刚刚脱离噩梦,也是要上班的。想到又要开始在严格冷漠的天才外科医生镜飞彩手下实习一天,永梦就感到又是无尽的蛋疼。
镜飞彩,院长家的公子,实力和容貌都是首屈一指的冷酷医生,在医院里有很高的人气,然而令怀春女子心碎一地的是,他有一个相恋六年的可爱女友。
除了医院,永梦和飞彩没有任何交集。
吃早餐的时候,永梦装作随意的提起;“最近我在外科实习,指导我的是镜飞彩医生。”
贵利矢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微笑道:“姓镜么,很少见啊,是怎么样的人?”
永梦随手比划了一下:“很,严格的人,啊总之在他手下实习挺不好过的。”
贵利矢安慰道:“严师出高徒,永梦你那么聪明,在实力派前辈的教导下也会成长为厉害的医生,加油!”
——看起来,贵利矢并不认识飞彩。
想到纠缠一个月的梦境,永梦十分不解,他和飞彩会共同去扫墓的人,为什么是……
抬眼看向面前提议着什么时候去鬼屋玩一圈的笑容促狭的男人,永梦强行把心头翻涌的情绪给压制下去,然后抬手赏给他一个毛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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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厢,镜飞彩也过的不是很好。
他也断断续续做了一个月的噩梦,梦见和医院的同事一起去扫墓,而到今天才真正看清楚他们扫墓的对象。
有着满不在乎的笑容的男子。
更让飞彩觉得没睡醒——或许用见鬼了来形容会更恰当——的是,今天早晨,他看见手下的实习医生从扫墓对象的车上下来,顿时连吃甜食的心情都没有了。
这算什么梦?重现过去?预示未来?最近好像也没去什么不干净的地方,也没看乱七八糟的东西。哦虽然说医院这地儿本身就有很多怪谈……
眼眸沉凝,镜飞彩甩甩头,举起锋锐的刀,唰唰唰切开了蛋糕,用甜食祛一下晦气。
小姬的蛋糕,还是一如既往的美味啊。五年前,小姬遇上了一次几乎殒命的车祸,看到在担架上鲜血淋漓奄奄一息的小姬,飞彩才意识到他对她的感情。小姬的心意才是最重要的,噩梦这种事情,就先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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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习医生日常查房中。
“太郎,早上好啊!你在看什么?”扬起元气的笑容,永梦推开病房门,向卧床的小朋友打招呼。
虎头虎脑的小男孩正伸着左手给护士扎针挂水,右手还拿着一个似乎在播放动漫的ipad,看起来精神不错,看到永梦来了,眼睛都闪闪发亮:“医生早上好!我在看《命运石之门》!”
“啊,医生听说过呢!可惜念书的时候根本没时间看,现在也要整天看着你们这群小鬼头。”
“那医生休假的时候,一定要看一看,真的很好看!胸针在不同的时间线之间拯救助手和嘟嘟噜的故事,嘟嘟噜小姐姐超级可爱!嘟嘟噜——”
灵光一闪,永梦脑海中忽然滑过一个荒谬而可怕的念头。
那个梦,或许并不是预知梦,而是……
在平行世界真实发生的事情。
永梦顿时觉得自己该吃掉药了,这脑洞是要翻天啊?!
太郎看着有点晃神的实习医生,扁了扁嘴:“医生你不相信吗,但是我觉得很有意思啊!比如——”他指了指自己的腿,“如果我没有乱跑,就不会出事情了。我想在另一个时间线里,一定有一个我在活蹦乱跳。啊好想跟他换一条时间线啊!”
那一条时间线的,贵利矢……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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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信提示音响起,九条贵利矢拿起手机一看,又是永梦。
并没有什么很特别的内容,就像是随意聊天一样,提了提实习的时候遇到的鸡毛蒜皮的小事。
这已经是今天的第四条短信了,很反常,永梦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
尤其是第一条短信,当时贵利矢刚好在和同事讲话,就没有及时回复,很快,永梦第二条短信就来了:“在忙吗?有空回复一下就好了。”
这算什么,频繁的发短信过来。贵利矢失笑,走到阳台上,给永梦打了个电话。
“永梦,你今天好奇怪啊,怎么,想我了?喂,永梦?”
好一会儿,话筒那一头才传来不安的声音:“嗯……贵利矢,想你了。”
本来只是调笑的意味,没想到永梦这么直白的承认了,突如其来的告白让贵利矢顿时失语。哑然半晌,他才大笑出声:“永梦!我也很想你!”
“贵利矢……你在阳台上给我打电话吗?”
“嗯,是啊。你这么可爱,我怎么能在办公室让别人听到。”
“你——别站在栏杆边上,掉下去可不好玩。”
“永梦妈妈!你是笨蛋吗,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九条贵利矢!你才六岁!”
来回胡闹了几句,永梦的声音忽然特别的严肃正经,这份沉重的情绪瞬间也感染了贵利矢。
“我是说真的,贵利矢,如果没有你,我一定会难受的要死掉。”
“永梦,我也不能失去你。”
**********
又过了平安无事的一个月,噩梦没有再次侵入,永梦紧绷的心弦也逐渐放松下来。
这日是永梦休息的日子,想起沉迷嘟噜噜的太郎的推荐,永梦也上网搜索了一下《命运石之门》,看看评价很不错,便看了起来。这一看就是一天,晚上贵利矢下班回家,就看到了眼睛红红的永梦,吓了他一跳,还以为永梦被谁欺负了,问清楚情况后,才放下心来。
“很不错的动漫啊,你都能跟个小孩子一样看哭。”
永梦翻了个白眼,一骨碌从沙发上坐起来,哼哼唧唧的说:“真的很令人绝望啊,是救助手还是嘟嘟噜,谁都不想放弃不能放弃。”看着贵利矢仍然一脸调笑,就很不爽的说,“你信不信我见过另一个世界的你啊,穿着一模一样的红色皮夹克和夏威夷花衬衫,哇你的审美就算是换个世界也没有一点点变……化……贵利矢!!!”
那个永远笑得满不在乎的男人,猝然单膝跪倒在地,急促的咳了几下,手背一抹竟然擦出了凄艳的血色,他抬头看向扑过来的永梦,笑容爽朗而平静。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还是知道了,永梦。”
“你知道了,我就不能在这个世界停留了。”
“对不起,又要和你道别了。”
“别哭,永梦。我们,一定会在下一个时间线相遇的。”
“我爱你。”
“贵利矢——!!!”
就像在永梦不知道的那个bugster的世界一样,和永梦碎裂的声音一起,贵利矢的身体幻化成冰冷的光点,在永梦的怀里消失,整个房子顿时空旷得绝望。
*****不,并没有,以上是我骗你们的*****
又过了平安无事的一个月,噩梦没有再次侵入,永梦紧绷的心弦也逐渐放松下来。
这日是永梦休息的日子,想起沉迷嘟噜噜的太郎的推荐,永梦也上网搜索了一下《命运石之门》,看看评价很不错,便看了起来。这一看就是一天,晚上贵利矢下班回家,就看到了眼睛红红的永梦,吓了他一跳,还以为永梦被谁欺负了,问清楚情况后,才放下心来。
“很不错的动漫啊,你都能跟个小孩子一样看哭。”
永梦翻了个白眼,一骨碌从沙发上坐起来,哼哼唧唧的说:“真的很令人绝望啊,是救助手还是嘟嘟噜,谁都不想放弃不能放弃。”看着贵利矢仍然一脸调笑,就很不爽的说,“你信不信我见过另一个世界的你啊,穿着一模一样的红色皮夹克和夏威夷花衬衫,哇你的审美就算是换个世界也没有一点点变化。”
贵利矢一扬手将脱下的外套直接蒙住永梦的脑袋,道:“这又怎么,我问你,那个世界的我,和你是什么关系?”
手掌猝然握紧成拳,罩在外套下的脸庞刹那间凝霜结雪,而拽下外套的前一刻又恢复了明朗的笑容。永梦也用力把外套回扔给贵利矢,笑道:“当然是,和现在一样的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