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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魂颠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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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没有淋到雨,但李渡还是生病了。

他虽然身上时常有各种各样的伤痛,但却是不怎么生病的,剜肉刮骨,寻常人总难免要发高烧,他却没有什么旁的反应。

小十一从小跟在他身边,见他受过数不清的伤,却从来没见他生过病。

说是生病,其实也就是比平日里精神不济了些,毕竟对李渡来说,身上不怎么爽利总是难免的。

江北月给他把了半天脉,愣是找不出个确切的根由,只能给他开了点安神调养的方子,嘱咐他静养。

李渡靠坐在床头,伸手揉了揉抽痛的额角,只摇头说了句:“我没事的,就是有点累。”

李薇抱起靠在他身上的小十一,道:“您好好休息。”

李渡弯着眼睛笑了笑:“我真的没事,自己睡一觉便好了,你们不用在我这儿围着……晚上醒了给你们做凉糕吃。”

李薇知道他的性子,没有再多说什么,抱着小十一和江北月一起退了出去,顺手关上了房门。

花想容同一堆小弟子等在门外,叽叽喳喳地询问江北月:“李长老怎么样啦?”

江北月苦恼地挠了挠脸颊,道:“我也说不准究竟是个怎么回事……从脉象上来看应是没什么大事的。”

花想容“啧”了一声:“还能怎么,和他男人吵架了呗。”

“之前日日形影不离的,这几日却不知道跑哪去了。”

之前缠着李渡的那小女孩从她师兄身后探出头来,脆生生地问道:“那个绿眼睛的哥哥吗?”

她师兄皱着眉揉了揉她的头发:“李长老那么好的人,我若是……咳,定然是一句重话都舍不得对他说的。”

“正是如此,天涯何处无芳草啊。”

杜世回叹了一声,神色认真地重复道:“天涯何处无芳草啊。”

花想容清了清嗓子:“好了好了,都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你们李长老要休息,别在这儿吵吵嚷嚷的……尤其是你,世回,不拦着你师弟师妹,跟着他们一块儿在这闹腾。”

一干弟子互相对视一眼,听话地散去了,江北月也拿着方子向着药房去了。

李薇却依旧还站在原处,冷冷瞟了花想容一眼:“你要再敢将我娘亲同那蛇妖攀上干系,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小十一坐在他手臂上,抱着他的脖颈蹭了蹭,李薇的面色这才稍稍缓和下来,抵着小孩的额头轻轻哄了几句。

花想容扯着狐狸毛茸茸的尾巴挡在自己身前,并不惧怕他的威吓。

“攀不攀上关系哪是我说的算,你要不想他当你爹,自己去同你娘亲说呀,我看他倒是挺喜欢那蛇妖的……蛇妖,我倒是才知道他是蛇妖呢。”

然而还不等李薇继续说些什么,狐狸便对着他点头一笑,拉着花想容走了,直到进了另一座小楼,确定李薇听不见后,才竖着一根手指在自己嘴前比了比,轻声道:“不可妄言。”

花想容难得见他如此严肃,微微蹙了下眉,问:“怎么了?”

狐妖往常并不怎么插手他们的事,他只是简单地跟在花想容身边,偶尔需要他的时候才应和两声,但在办正事的时候都是可靠的。

然而此时他却不肯明说,只摇了摇头道:“他不是我们能招惹得起的,如若他不知为何同里边那位小道长交恶……我劝你还是不要继续收留他住在扶玉山上为好。”

花想容一愣:“你这是什么意思?”

狐狸:“没什么意思,只是个建议。我知道李道长同你相识多年,还是你年少时候的心上人,但你如今不只是你自己,还是扶玉阁的话事人……那一位是你无论如何也不能得罪的。”

花想容:“我没明白,他到底是个什么身份?再说,他前几日还和李渡好得恨不得整日里待在一块,练剑都能练出个情意绵绵的架势来……怎么可能稍微闹几天别扭就到了这种不共戴天的地步?”

狐狸遥遥望了眼天边的雨云,道:“上位者的心思,谁能猜得准呢。更别提你今年四十都不到,年岁还赶不上他的零头呢。”

花想容冷哼一声:“怪不得我也猜不准你的心思,你这老狐狸都千八百岁了。”

狐狸挑了下眉,扣着他的腰吻他,直到花想容喘不上气,才半推半就地被他推开。

花想容靠在墙上摸了摸自己快要破皮的下唇,瞪了他一眼,道:“无论如何,李渡相人还算是有些水准的,我绝不会因此就将他赶下扶玉山去……哦对了,你有空下山去,看看杏禾怎么样了,若是明言之那新法定得乱七八糟,你就把他带回来算了。”

狐狸眨着眼想了想,道:“也行,只不过这时候看起来快下雨了,出门也不方便。”

花想容看了看天色,点头道:“也是,那你晚些时候再去吧。”

狐狸:“日色昏沉,我喜欢待在房里。”

“哦,”花想容还在想自己的事,转身就要走,“那你自己歇着去吧,我……”

狐狸却直接揽着他的膝弯把他抱了起来,随手推开一间没人住的屋子走了进去,把他压在榻上抽了他的腰带,两粒粉玉铃铛“叮当”一碰,陷进了柔软的床褥里。

花想容伸手去推他:“我还有些事务没有……”

狐狸用那腰带把他的手捆在了身后,还不紧不慢地打了个俊俏的绳结:“晚上我帮你做。”

花想容:“你……这、你白日宣……唔!”

狐狸笑吟吟地将手指向上一勾,道:“天都黑了,哪还算白日呢?”

他话音刚落,豆大的雨珠子便噼啪地落了下来,将整座扶玉山都罩在了雨幕中。

这场雨从清晨下到晚上,李渡一整天里都觉得半梦半醒,即使醒着的时候也总昏昏沉沉的,只觉得这雨从梦外面一直下到了梦里面。

他做了两个梦。

第一个梦里雨在下边。

他坐在一张小桌边,小桌前是一处小池塘,里边盛的却不是水,是丝丝缕缕的乳白雾气,透过那雾气,可以隐隐看见下边的人世,人世间灯火点点,正下着一场大雨。

云雾中央立着一棵菩提树,结着一粒一粒的菩提子。

对面坐着一个人,那人穿了一身浅青色的道袍,一线金红的道印刻在眉心,正倾身将浅碧的茶水倒进他身前的茶盏中。

他认得那人,那是近千年前飞升的横云道祖端宁君,开门立派,泽被道门。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掌心,那里托着一颗圆滚滚的菩提子,如玉雪一般白,上边沾了一滴血珠子,缓缓地融了进去,在菩提果上凝成了红艳艳的一点,像是一粒朱砂痣。

他认得这双手,修瘦有力,骨节分明,食指上一枚玉骨戒,这是——

端宁君含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淮序君仁善,是天下苍生之福。”

他似乎也笑了一声,端起桌边的茶盏抿了一口,茶水盈盈浅碧,映出他一双银华流转的眼睛。

第二个梦里雨在上边。

缠绵的春雨淅淅沥沥落在山脚下,天然化成的石洞中宴席摆了三日,此时已是临近尾声了,四周人群喧嚣阵阵,他却只百无聊赖地低头抿了口杯中的酒液。

“君上亲临贤春山,是我蜀地之幸啊!”

“是是,这是我太守府上窖藏的好酒,君上请。”

“君上,这是贤春山上新采的春茶,蜀地大旱数月,全靠君上解了这燃眉之急啊!您请,您请!”

“君上——”

他不堪其扰地摆了摆手,座下那一群喧喧扰扰的人立时就闭上了嘴,四周一时一片沉沉阒寂,只余下他手腕上那两只细银镯子相碰留下的清脆余音。

他放下手中的小杯,道:“若是没什么事,便散了罢。”

他从主座上起身,准备离开时刚行到石洞口,却看到那处聚着一群身着道袍的小弟子,他们忙着想自己的事情,并没有看到他,只齐齐围着其中一个少年,嘴里吵吵嚷嚷地说着事,却奇异地并不如里边那群人一样让他厌烦。

“贤春师兄!横云情势危急,我们须得加紧回程了。”

“没大没小,有你这么叫大师兄的吗?”

“那又怎么啦?贤春师兄只是辈分大,实际比我还小十多岁呢!”

那被唤作“贤春师兄”的少年背对着石洞口,比了个叫他们稍安勿躁的手势,道:“之前不是说已然稳了局势,怎么忽然又情势危急了?”

少年人身子还未抽条,在一众尊他为师兄的师弟师妹里身量并不显高,却自有一种让人信服的气度。

夹着雨丝的春风吹拂而过,吹起了他鸦羽般的头发,他垂眼听完了同伴带来的消息,头也不回地迈步走进了风雨中。

“——!”

李渡猛然睁开眼,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室内昏黑,烛台上的一支蜡烛燃了大半,不知是什么时候点的。

潮闷的湿气似乎从梦中弥漫出来,浸得他周身又开始泛起隐隐的疼痛。

他捂着自己的眼睛平复下呼吸,意识到适才在那两个梦中见到的,都并非是他曾经经历过的往事——那是淮序君的记忆。

他从没有见过淮序君的正脸,淮序君平素不沾凡俗是非,在普通人面前露面是,也着意用术法隐去面容,有关他样貌的记载本就屈指可数,后又经过道门追缴,更是所剩无几。

纵是李渡寻觅多年,也就只见过语焉不详的文字记载,那卷只有背影的《春日宴》,是他寻到的唯一一副图画。

眼睛……

君上的眼睛是银色的,映在盈盈浅碧的春茶里,和裴容与仿佛满盛着春意的眼睛一样美。

他的手放下来,落到自己肩上,用指腹轻轻摸了摸后颈那块凸出的骨头。

淮序君的龙骨埋在他体内,让他时常能梦到对方见过的人和事,也让他能够遥遥感知到对方的伤痛——这也就是他多年来一直笃信对方还尚在人世的根由。

这么多年,他早也习惯了三五不时的伤痛,现在阴差阳错又多承了一份,他也并不觉得有什么,甚至还对这没被彻底斩断的一线缘分怀着些庆幸。

但要是,能叫他知道哪处伤痛是裴容与受的就好了。

傀儡靠坐在他身边,伸手揽在李渡的腰上,李渡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下意识地伸手推开了它。

傀儡的呼吸永远都沉稳又绵长,面容俊朗却又不过分出彩,身量也尚算宽厚高挑,寡言地试图去拥抱自己病痛中的爱侣,仿佛是天底下最合宜不过的情郎。

但它毕竟不是个真的男人,只能对提前设定过的场景能做出反应。之前面对着成日里待在李渡房内、甚至盘在李渡腰上睡的裴容与,它也全没有什么反应,反倒是后者总要从自己正在做的事中分出心神,意味不明地看它几眼。

傀儡虽然只是傀儡,却在某种意义上承了淮序君的名头,除了秘法所要求的日常接触,李渡对它几乎无有过越轨的行径,只除了在受寒时窝在对方怀中借些暖意。

李渡意识到自己方才做了什么,猛然肩头一颤,近乎脱力地向后倒了倒,只能咬着下唇强迫自己敛下心神。

他不敢想,也不能想。

他这一身骨血,最终都是要还与淮序君的,怎敢再动妄念。

雨夜里一声惊雷,电光轰然照彻天地,隔着窗子将昏黑的室内都映亮了一刹。

傀儡被他一推,向后沉默地靠在墙上,李渡发了会愣,在榻上膝行几步,环抱住了它的腰。

他枕在傀儡肩窝里,垂眼看到了自己两只手腕上的一双细银镯子,握上去向下拨了拨,终究还是没有取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本卷完】

所以连心印其实是解了,但因为小李身上有龙骨所以依然还是能够感受到,经常这疼那疼的都习惯了也分不清楚,就误以为现在是叠加的(实际就只有一个人)之前没解的时候就相当于小裴受伤,然后小李也疼,然后小裴加倍,然后两个人都…(嗯)

还有关于这个在贤春山下的“春日宴”的事情,小李在梦中看到的是真的,他老公在幻境中看到的就是半真半假的,前一半直到他不耐烦都是真的;

也就是说真实情况其实是淮序君感到不耐烦+走到洞口,后面见到小李的场景是他自己想出来的,表明他当时其实有两个愿望,一个是还能变回从前的淮序君,一个是能和小李好好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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