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说起来今天星期六来着呢。”凌苍打着哈欠，对于他这种习惯一夜不睡又或者日晒三竿再起的人来说，早上六七点爬起来太痛苦了。
同样痛苦的是顶着有点乱的发髻出现的柏广义，那发髻看起来更像手艺不精的丸子头了，莫名搞笑。
比起坐在副驾驶强撑精神的凌苍来说，他就分外没脸没皮的直接在后座横躺着睡觉了。
“你要是困，可以再睡一会。”唐丕看着面前堵了都快十分钟丝毫没动的马路，淡然的挂了空挡，对着凌苍说道。
“哈哈，那多不好意思。”凌苍揉着眼睛，随后目光落在街边烙饼的早餐摊上。
“吃吗？”他指了指。
“嗯。”唐丕点点头。
凌苍打开车门下去，“老板来三张韭菜盒子，大份的啊！”凌苍那口气差点就有种哥不差钱的土鳖味了，不过也没人在意就是了。
他说完，自己掏了钱，只是屁兜里几张带血的大头他还是塞了回去，翻了翻前面的口袋找出一张二十的自个在钱盒里找零了。
站在三轮车旁的男人长得还算英武的那个类型，却因为目光显得有点傻，看起来就不是那么帅了。
现在街边人来来往往却是没几个停下脚步的，他今天这还没几个生意，凌苍的到来让他没那么尴尬。
谁料凌苍眼珠子一转，手指一掐，开口说道：“小哥啊，我劝你今天还是早日收摊。”
“为什么？”烙着韭菜盒子的男人微微一愣。
“我观你眉目灰暗，双目有血光，怕不是……家里出了点事？”他反正闲着，左手微微掐点了几下。
“对……我妈确实……你，你怎么知道？！”小哥惊讶了。
“是嘛，代我向卢大娘问好吧，今日早点收摊为好，不然劳民伤财啊。”他接过三张饼在小哥近乎呆滞的表情里施施然的回到了车内。
“他怎么知道我妈姓卢的？”小哥惊奇的嘟囔着。
“你跟他说什么呢？”柏广义闻到味道，自然是爬了起来，刚刚就发现这小子不怀好意的样子了。
“我说他今天得倒霉，赶紧收摊回家。”对着他们自然不需要故作玄虚。
“你算了？”柏广义拿过一块韭菜盒子，倒是惊讶。
“怎么可能！”凌苍乐不可支。
“那你怎么知道他要倒霉？”柏广义更好奇了，不只是他好奇，唐丕也好奇。
“你怎么知道他妈姓卢还出事的？”唐丕倒是问了一个柏广义不知道的事情，这让凌苍有点惊讶。
唐丕淡然说道：“我会读唇语。”
凌苍默然的看着距离这里少说有段距离的早餐摊，就算这样，视力也是够强了。
“刚刚开车过来的时候我看见城管了。”凌苍咬了口饼，露出了一丝鄙视的目光。
两人沉默。
怕是真的山上待久了，人都变傻了。
“他那个手艺看起来就不娴熟，那车子上还有些布罩，男人哪那么讲究。再说他那个下面还有个卢大娘韭菜盒子，顺势说就是了。”凌苍咬了两口觉得胃不那么闹腾了。
“至于出事这个，完全就是骗子很擅长的话，模棱两可的话，他妈出事还是他家里出事？又或者他家里有别的事，事是指一种的吗？”凌苍笑的狡黠。
这似乎又让唐丕窥视到了他人的一角，一个狡猾又爱财的男人？
光是这么想，确实是个不适合做朋友的对象。
但是莫名的唐丕嘴角挂起了笑容，灿烂犹如暖阳化雪。
“就会耍手段。”他这突然一句让凌苍莫名。
啥啊？骂他呢？
凌苍看着他那笑意盎然的样子感觉不像柏广义一脸嘲讽啊。
凌苍摸不着头脑，也不想了。
他就是这点好，在意的事情实在没有答案就先放到一边。
其实这么早出来主要还是唐丕那性格，假如不是觉得一天一组来调查展现公平，他昨晚上就得掘地三尺的来探查这学校哪里有问题了。
另外两人自然是反抗不了这种顽固份子被丢上了车。
说实话凌苍一直很好奇，他为啥被称作唐皇，明明一副退休老干部的作风，要不是那张脸帅的天怒人怨的绝对穿身中山装丢进老人堆里都找不出来的。
感觉和这霸气外号不相称，他在这思考的时候完全没有想想自己那名气也和他本人有多不相称。
星期六的早上，重点高中依旧有不少学生起的很早的去自习，毕竟这学校严格来说一半是只能靠读书出人头地的穷人家孩子，另一边则是各种富二代集合。
也许不少人会觉得这样子弄学校不早打起来了。
其实严格来说大家对穷人家孩子和富二代都有各种误解，首先就是穷人家孩子自尊心很高受不得乞讨一样的委屈；其次是富二代都是飞扬跋扈、不知好歹的性格。
真正的穷人家孩子自小吃苦，自然知道‘来之不易’不会说性格上那么极端，而且学校方面也有个简单的面试，除非你学习好的拔尖太厉害不然也进不来。学校虽然各种对他们好，这些孩子早没有了叛逆的机会，更会懂得成熟和努力。当然个别是个别，就算有一些心理毛刺的，也不会不接受这种支持。
富二代这边，除非那种什么一夜暴富似的富二代，真正的有钱人反而会注重教育。首先不说是不是为人父母的本能，就‘炫耀’这一点自然会让他们主动去管教自己的孩子。在人上才更懂得人上还有人，他们也不过是金字塔中的一位。要不然成天啥也不知道的，高傲不是说蠢，对什么人高傲自然得拎得清。
其实一些人把孩子送来这，有可能还存着招贤纳士的意思。
不过这些对于凌苍都不重要。
李碧林此时还站在门口，她身旁的季谢冲也不知道看着哪的发呆。
“我没法让它往生。”李碧林叹气，把封着笔仙的纸递了过来，她的脸上还有些青黑。
“能给我吗？”谁知道凌苍还没拿过来，季谢冲却讨要了。
“为什么？”柏广义看着他。
“我想研究看看，反正也不能让他入地府不是吗？”季谢冲话说的轻巧却让几人内心有点沉重。
凌苍却也很淡然：“自然。”
他拿走笔仙也没用讲实话，那东西现在其实跟个不能扔的垃圾没什么区别。
“谢了。”季谢冲淡淡的晃了晃纸张，和李碧林走了。
唐丕微微皱眉看向凌苍，“你不该给他。”
“心软了？”凌苍轻笑，但是唇角还没抬起几分就又露出一丝冷意，“它已经不是鬼魂，入了不了轮回，不在三界中，你还想如何？”
总有些东西不被天道承认就等于不被这个世界承认，它们依靠着邪门歪道可以一时存活，那之后呢？
只是唐丕觉得它‘还有救’而已。
“那不该给他！”他的重音放在了他上面而不是不该给这几个字。
“给谁其实都无所谓的。”他的直觉告诉他，那个东西连诱饵都算不上。
唐丕疑惑，本想拉着凌苍探查的心思也被搅黄了，干脆拉着还在看戏的柏广义走了。
他虽不擅长这些，但是一寸一寸的找总会找到点什么吧？
凌苍微微打了个哈欠，几人说完话也是将近八九点了，他走向告示牌，随后比对了一下方向。
之前一直觉得一个地方有点怪了，是图书馆啊。
“你个弱智！无人机能往树上飞啊！？现在好了吧，拿不下来了！这可是几万块钱的高级货！”一小孩穿着运动服，对着一旁都快哭出来的小女孩十分暴躁。
“向璐尚少说几句吧，我们去找老师要梯子吧？”一旁还有几个小玩伴拿着遥控器对他说道。
再怎么骂，无人机都挂树上了，那地方怕是成年人都很难够到别说他们几个平均一米七每到的小孩了。
被喊做向璐尚撇撇嘴，忍不住露出一个白眼：“无人机老师又不让玩，我们现在双休日，他们暗地里让咱们玩，可不是说明面上让的！”
那个男孩微微一噎，确实哦……
在几人这几乎争吵思考的时候，凌苍已经踩着个小板凳爬上树了。
随后拿着一架黑色的看起来挺炫酷的无人机落地，吓了他们几个一跳。
不过他这样还有点小帅，引得向璐尚的注目。
“给你，玩就好好玩，吵啥。”凌苍没玩过这高科技还有点好奇，顺手帮了他。
“谢谢大哥哥啊。”他刚刚话倒是狠，却是个懂事理的小孩，惹得凌苍多看两眼。
天庭饱满，鼻梁挺直，面色红润，有一股紫气东来的味道。
未来必是扶摇直上的富贵人士啊。
他喜欢和聪明孩子打交道再不济也得是个不多话的听话孩子。
倒是向璐尚微妙的抖了一下有种被人看光了的感觉让他有点发寒。
凌苍想了想，干脆拉住了他：“帮你个小忙，我想问点事。”
向璐尚微微瞪大了眼睛：“好啊，你说。”
“你知道李晓燕吗？”凌苍问道，但是却不是直奔主题。
“嗯？大哥哥你怎么知道这事情的？”向璐尚倒是惊讶了。
“嗯？这不能说？”凌苍对他的反应倒是好奇。
向璐尚眼珠子一转，笑了：“那大哥哥你告诉我你怎么知道李晓燕的事情，我就告诉你李晓燕的事情怎么样？”
“你先告诉我，我就告诉你呗。”凌苍笑了。
“也行，那你想知道什么？”向璐尚倒是无所谓凌苍哄不哄骗自己，只是他也有点小好奇而已，毕竟当初李晓燕那事情也算是丑闻，老师上下都吩咐不要乱说出去，报道都给人压了下去。
“李晓燕和寿乐安有关系吗？还有她为啥自杀知道吗？”凌苍问了两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因为李晓燕就是寿乐安逼死的啊。”向璐尚淡淡的爆出了一个惊人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