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便是一周后的夜晚,这只是一个寻常的夜晚,却也不寻常。
季谢冲和李碧林看着一周后出现的三人,简直疑惑极了,这几天两人过得也是相当疲劳,不知道为什么那种笔仙频频出现,捉它们便是一番烦人的活。
叮铃铃——
风中不知吹动了谁家窗台铃儿响。
然而今夜月亮被乌云遮盖,微微卷起的风更是加深了寒冬的冷意。
唐丕和柏广义站在宿舍楼的楼顶,风刮的两人风衣猎猎作响。
阴气重了。
空中多出了一抹阴影,仿佛快要遮天蔽日。
“这是?……”李碧林看着那巨物,便是震惊的无话可说。
“这是鬼还是怪?”柏广义双手一展,便是龙虎斗的起手式,空手战鬼怪,便是他的最强道义。
唐丕微微安抚着在背上震动着的木剑,尚且未到时候。
“救命啊!!”有人大声喊叫,他的身体已经挂在窗外半个身子,明明那种姿势是他自己越出的样子,偏偏又好像有人在操控。
凌苍环抱双臂,站在季谢冲二人的身旁:“如果有操控之法用便是了。”
“不用你说!”季谢冲难得大喝一句。
“醒神!”李碧林站在原地,一声大喝,便能感觉整个身体的肌肉都颤动了一下一般,明明只是站在楼底的喝声,却是震得的不少学生歪七扭八的往宿舍里退去。
季谢冲左手和右手在地上用淡绿色的粉洒出一个五边形,随后搁置几个东西,他更偏向于擅长组阵,这东西可不像李碧林那种更像天资的事情,自然要麻烦不少。
但是到法阵成,五行阵凌空福气,天道五行,自然轮回。
自然便是道,道可道,非……常道!
这笔仙自然不是自然一环,只是被排挤的物质,五行阵在空中放大随后像盖章一般缓缓印在宿舍楼上。
之前还隐隐绰绰令人看不清的黑色物质缓缓展露了它的样貌。
宛如一条墨色大蛇整个环绕在两栋宿舍楼上。
“啊!!”
“妈妈!我看见神仙了!”
“呀呀呀!妖怪啊!!”
一群小屁孩兴奋了起来,即使是刚刚脱离了危险的几人。
只见它应该是抬起似乎是头的部分扬天晃动着,似乎它并无发声的能力。
两人施法完毕,皆是疲劳不堪,应付了大面积的附身现象,却已经解决不了这已经堪比神灵对决的笔仙本体。
柏广义和唐丕把几个小孩丢在一旁,有人不断试图跑上来跳楼,凌苍便是知晓会这样,让这俩人守在楼上,楼下两人。
并不是天罗地网,只是保险手段。
凌苍站在教学楼顶,随后扭头看向几个小孩,他们眼中都是跃跃欲试。
“注意安全啊。”
“这得怎么解决啊?”柏广义看着所谓的笔仙本体,顿时无言以对,这种鬼怪出现都是灾害级别的,酷似大地震或者是□□级台风什么的那种类型,哪是个人能随便解决的?
唐丕微微眯眼,木剑在剑鞘里连连撞击,竟然隐隐发出了铿锵之声。
在几人发愁之际,便看见凌空一张大大的白色幕布被展开。
随后一只小小的不引人注目的无人机投影在了幕布上,幕布上顿时出来是或否的字样。
“这是……”李碧林看了一眼,讶异。
“召唤笔仙。”唐丕勾起了唇角。
有趣,实在是太有趣了!
凌苍当然不需要遵从所谓的笔仙规则,只是放出诱饵,自然是请君入瓮。
大蛇缓缓脱离了宿舍大楼,缓缓朝着那张幕布飞去。
有人下意识的举起手机,却什么都拍不到。
只能无可奈何的惊叹着这神来之笔的一幕。
“慢点,你们别把幕布弄掉了。”凌苍看着四个操控无人机展开幕布的小伙子有点兴奋过度,淡淡的说道。
“听到没!”向璐尚明明是真正的‘执笔之人’反而是笑的最开怀的那个。
这个年纪才是真正的天不怕、地不怕的时候,之前被这种壮观吓到之后,有高个顶着,他们自然当成游戏一般来玩了。
凌苍手上的手机不断机械的问着有的没的的问题,随后那大蛇缓缓吞下那台带着探照的第五台无人机,缓缓在是和否之间来回画着看不到的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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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轮到你们来了?”凌苍看着整条蛇几乎完全盘踞在幕布上,已经无人在与它牵连的时候,他对着爬上楼的几人说道。
唐丕看着校舍楼顶上的情况,微微皱眉,这东西只是他一刀的事情而已,为什么还多此一举让那两人做事?
柏广义似乎也有些奇怪,但是没多说什么,总算不需要打晕人了。
听着四周的惊呼,还有李碧林加重的呼吸和心跳,季谢冲微微疑惑。
“发生了什么?”他不禁问道。
“你看不到吗?!”李碧林看着面前的请君入瓮,忍不住叫道。
随后她的目光看见滑落了些许镜框的季谢冲的眼睛,有眼无珠,天瞎之人!
季谢冲微微皱眉,还没注意自己遮掩的瑕疵已经被人发觉,便叫回来布阵的小鬼,也看见了这一幕,甚至比他们看得还清楚,因为那块幕布看起来那么的‘好吃’。
是浸泡过什么了吧,特别勾鬼。
“我们上去。”季谢冲和李碧林说道,昏暗环境下,也没有发觉李碧林微妙的表情。
这是两人上楼前的互动,于凌苍来说并不知情。
李碧林下意识的想要消灭缠在幕布上的蛇,季谢冲却挡住了他。
“为何要把这功劳给我们?”比起眼前的诱惑,他更想知道凌苍卖的什么棺材。
凌苍微微笑着,目光越过了他们,“不为什么,那边应该要开始了,我要走了。”
“开始?”季谢冲更加皱眉。
“不……不要……”站在没有护栏的天台上,他只需往前轻轻一倒便会失去这世上的一切。
天是黑的,地上有着街灯看起来有些温馨,在此刻的他的眼中只是一只只无情讥笑着他的怪兽。
他缓缓抬起头,看见了左手边的少女。
她在冬日的寒风之中,却穿着纯白的长裙,风扬不起她的裙角。
她温声哼唱着某首他似乎还算熟悉的情歌,随后她缓缓移动了面容,那一刻他的心脏骤停一般的疼痛着。
本该是被人遐想美丽容颜的面容,四分五裂着,破裂的眼珠宛如某种白色的皮,泛着干枯的色泽,她分不出上下的嘴唇缓缓张合着什么。
似乎是泪但是此刻只有黑色的血液从她完全看不到表情的面容上滑落,滴落在她仙气飘飘的白裙上,晕染开一朵又一朵令人害怕的花儿。
他听见了他自己在说话。
“要死赶紧死,你这样的人活着都是浪费空气。”
叮铃铃——
是死神的钟声吗?
“一个女孩不老实本分的被人上了,要死要活的,你不要面子,你父母还要面子呢!”
惊堂木被阎王爷拍下。
“真不要脸!”
他看见了自己的死期。
无法阻止这样的自己的他眼珠上翻,恐惧令他浑身都在抖,可是他偏偏像是被固定在了那里,什么也动不了。
除了那双眼睛,黑白分明恐惧过头反而令人觉得可怕。
【你说得对。】女孩的声音语调温柔,带着一股决绝。
她翻飞的裙角像是白蝶在黑夜中飞舞,随后撞入灯火之中,化为一团灰烬落在地面。
无数的烂肉在她刚刚跃下的位置像是被无形的手揉捏在一起缓缓组成了她,那些肉块还泥缓缓蠕动,不知是哪里发出的声音如此说道:
【你·这·样·的·人·就·该·死·活·着·都·是·浪·费·空·气!】
作者有话要说:本篇的高潮之一来了~我很想搞出那种幽怨又愤怒的感觉,希望对话内容能让你们有一些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