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傩好像生气了。
虎杖悠仁叹了口气，看着干干净净的手背，感觉自己在照顾小孩。
虽然他一想起刚才宿傩说的那句“麻烦你称呼我为两面”的话，自己也忍不住想笑。
宿傩：【……】
“噗……对不起……”
【……你还笑……为什么之前没和我说一下？】
宿傩咬牙切齿。
那可是二年级的学生，是要相处几年的前辈。
他已经能想象到，以后每次见面时，对方望着他，然后喷笑出声的美好画面。
他的逼格……他已经没有逼格了！
宿傩内心泪牛满面。
“抱歉，我不知道你竟然不知道这件事。”
虎杖努力回忆了一下，终于想起来他对宿傩的了解，大部分是在第一天见到五条老师时、被他关在密室里的时候说的，那里封印了大量的符咒，五条老师说宿傩那时不会醒来。
于是他俩的认知在那一刻起，出现了一丢丢偏差。
宿傩：……
就……好气！
……
“虎杖，还站在那里干什么，快过来！”
不远处，真希学姐的声音传来。
“来了来了。”
虎杖赶紧跑过去。
然后他和宿傩就看着真希学姐的表情——
从严肃……
到发呆。
然后转过身，捂住嘴——
肩膀颤动。
宿傩：…………
神啊，来一道雷把这里的人都劈失忆吧！
“咳咳，好了，虎杖。”
真希学姐整理了一下表情，努力维持住自己身为前辈的尊严。
她将扛着的训练用长枪耍了个枪花单手持住背在身后，另一只手对虎杖做了个放马过来的姿势。
“我听阿悟说你的近战能力很强，现在就来试一试吧。”
“如果不能让我满意，”她嘴角一勾，用一种半揶揄与半威胁的语气道，“以后可就要小心了。”
“额……”
虎杖犹豫了一下，下意识看向伏黑。
他有点担心不小心会把学姐打伤。
伏黑清咳一声，小声道：“放心吧，禅院前辈很厉害的，武器的使用在学生当中是顶尖的，你……”
虎杖眼睛一亮，飞快道：“好的！”
然后立刻摆出了迎战的架势，脚一蹬地向着真希冲了上去。
……可以用个八分力来打……完了。
伏黑后半句话没有说完，眼睁睁地看着虎杖一瞬间消失在原地。
而摆出迎击架势的真希，只觉得视线一晃，下一秒，虎杖的拳头已经近在眼前。
好快！
她立刻双手抓住长枪两端挡在身前，硬生生接下了这一击。
砰！——
巨大的声音响起，真希只觉得枪身顺着手臂传来一股强大无比的力道，将她整个人往后击飞。
足足滑开了5米距离，她的背部撞上一棵树，才勉强停下来。
持枪的双手一阵酸麻，几乎握不住枪杆。
甚至让她一瞬间恍惚想到了那个三年级的怪物东堂葵。
力量也……很强嘛。
真希感受着双手抑制不住的颤抖，嘴角勾了勾。
就是要这样，不愧是阿悟让特别关照的人——就算不算上他体内的宿傩，其本身的实力也已经足够。
而且听说他还不会使用咒力，光凭肉身的力量就能达到这种程度，真的是相当有锤炼的价值。
嘶——
周围响起了倒吸冷气的声音，真希抬头一看，愣了一下。
手中长枪被虎杖击中的地方隐约出现了一个拳头的形状。
虽然只是训练用长枪，没有蕴含咒力，但也是用百炼钢铁制造出来的枪杆。
她想象了一下这一拳头直接砸在自己身上的效果，忍不住一阵心惊。
这家伙，真不是人啊……
“不，不错嘛。”
真希将已经报废的长枪插在了地上，活动了一下发麻的双手。
嘴角勾起一丝僵硬的笑容。
“近战这一块儿及格了，接下来你就去训练咒力吧。”
“胖达，拿给他。”
她转头看向熊猫。
“所以我就说直接给他不就好了吗？”
胖达嘀嘀咕咕道。
“阿悟又不会骗我们。”
“啊？试一下又有什么关系！”真希暴躁的声音响起。
“来，虎杖，给你。”
熊猫圆滚滚的身体走到虎杖面前，在对方有些迷茫的眼神中，从身体里掏出了一个……小背包，递给虎杖。
虎杖接过来一看，眼神顿时更加迷茫。
这是一只丑萌丑萌的布偶玩偶，上面缝了两根双肩包的带子做成了背包的样式，但并没有拉链可以拉开，虎杖上下翻了一遍，再次迷茫地看向熊猫。
“这个是阿悟拜托正道……哦，就是夜蛾校长做的，用来帮你训练咒力控制的。”
校长啊……
果然，第一眼看着就觉得像，和他的那些奇怪的玩偶一样诡异。
“这个要怎么训……”
碰——！！
一声巨大的声音响起，虎杖脸上瞬间结结实实挨了一拳。
力道之重让周围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连体内的宿傩都忍不住为他嘶了一声。
看着就好痛……
虎杖的手上，原本毫无动静的布偶突然睁开眼，一拳狠狠用力打在虎杖脸上。
少年痛苦地松开双手捂脸，布偶掉落在地，仍然跃跃欲试准备击出第二发。
“这个是……什么啊？”
虎杖疼得眼泪都冒出来了，如果不是他体质特殊，估计鼻子都打断了。
胖达连忙弯腰捡起地上的玩偶，在接触的一瞬间，暴躁的玩偶动作变缓，闭上眼重新回复平静。
“这个是训练用的咒骸人偶，只要持续输入咒力，就能让它睡着。”
“但一旦停止输入咒力，它就会醒过来，然后攻击离自己最近的人。”
“阿悟说希望你能在全天除了睡觉以外的时候一直背着它，锻炼咒力的输出控制，就做成了背包的形式。”
“加油，我们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熊猫为虎杖打气。
背……背包？
这个东西……要全天背着？？
虎杖满脸惊恐，浑身都写着拒绝。
那他不会被打死吗？！
他艰难转头，抗拒地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人偶。
随后想到这是他最亲爱的五条老师吩咐的，最终还是忍痛接了过来。
尝试着往里面输入咒力，果然，人偶并没有醒来揍他，让他略微松了口气。
好吧，那就……用这个训练……话说他还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吗？
“咦？”
宿傩突然出声。
“这个丑不拉几的玩偶居然还是一只老虎啊？和你挺搭的嘛！”
虎杖：“……别以为我没听出来你语气中的嘲笑声。”
“……噗哈哈哈，恭喜你啊虎子，以后你就背着这个了，真不错！~”
宿傩的声音中充满了幸灾乐祸。
虎杖忍了又忍，终于没忍住。
“所以你有什么可笑的，等你换上来的时候，不也是背着它的吗……”
宿傩：……
笑容逐渐归于平静。
他想了想那个画面，顿时再也笑不出来了。
…………
……五条悟你给我出来看我不打死你！
…………
有了训练人偶后的日子是心酸的。
虎杖孤零零坐在操场边缘，两手抱着他的人偶，双眼呆滞无神地望着操场中央——野蔷薇开心愉快(？)地奔跑着。
而胖达前辈则在少女身后更加开心愉快地追逐着。
另一边，伏黑拿着一支新的训练用长枪，接受着来自真希学姐的爱的关怀。
而自己只能享受来自人偶时不时的“温柔抚摸”。
在后脑勺被狠狠一拳砸得眼冒金星后，虎杖果断选择将人偶抱在身前——至少这样能够在拳头打过来的时候看到一点，有个心理准备。
缺点就是他现在整张脸惨不忍睹。
看者伤心，见者流泪的程度。
连原本幸灾乐祸的宿傩都有些坐不住了。
【喂……要不然你停一下吧，你这都两个小时了。】
【第一次训练而已，不用这么拼……】
“没关系，我差不多找到诀窍了。”
虎杖虽然被打得很惨，但也觉得这个训练正是自己需要的。
他必须早一点学会控制咒力，否则……等宿傩真的找回自己的术式愿意分享给他时，他却不会用怎么办？
想到这一点，虎杖输入咒力输入得更卖力了。
宿傩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他能说自己是担心虎杖的俊脸被打得太惨，进而影响到他附身时的飒爽英姿吗？
每天晚上他可是有三个小时额度的！
再这么打下去可怎么破？
【可惜了，要是我会反转术式就好了。】
宿傩还记得，上午伏黑上课的时候，有专门提过诅咒很擅长反转术式的事。
“宿傩你不会反转术式吗？”
【我刚才就试了，好像没有效果。】
“……那会不会是因为你没有换上来的原因？这具身体现在是我在控制，我还不会反转术式。”
【……有道理，回头试试？】
虎杖：“……所以还要等到晚上吗？要不然现在就试试？”
他脸真的很痛诶，眼睛肿得快连路都看不清了。
【……你这是真不怕死啊，大白天的就敢换？你信不信你前脚刚换，后脚伏黑就敢放狗咬你。】
“没关系，反正被咬的也是你。”
【……】？？？
“抱歉抱歉，嘴瓢了。”
虎杖咳嗽两声：“我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偷偷去洗手间换，怎么样？”
那里没人发现。
宿傩：……
所以本大爷的华丽变身得在洗手间里进行吗？
他纠结了一会儿，又看了看虎杖满脸的伤。
心下一软。
【……算了……看在你小子这么惨的份上，行吧。】
虽然满脸的不开心，但他还是同意了，谁让这是自家小孩呢，再怎么也得宠着。
“好耶！”
获得了许可，虎杖抱着人偶开开心心往洗手间的方向冲过去。
身后，伏黑望着虎杖远去的身影，眼角不自觉地抽了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