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怎么回事？”

伏黑看着虎杖，坐等解说。

京都校的人跟着歌姬离开了，与幸吉依依不舍同虎杖道别，两人约好下次一起吃饭。

东京校的他们则在附近找了一家吃午饭的地方，选了个隐秘的角落坐下。

虎杖老老实实把事情一说——在听到这两人请假居然是为了打游戏的时候，伏黑差点把茶水呛进气管里。

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从何吐槽起。

……很好，为了让宿傩打游戏，虎杖你都学会撒谎了啊……

……还有五条老师，我们事后是不是可以掰扯掰扯，你这为老不尊的家伙是怎么带坏学生的？

还没等伏黑吐槽完某个不良教师，虎杖的故事就讲到了宿傩为了打游戏定做了个人/皮面具。

所有人一脸懵。

——为什么你们打个游戏都这么拼？

——话说面具这种传说中的东西，居然真的存在吗……不对，居然真的出现在他们身边了？

就连伏黑都震惊地选择暂时遗忘打游戏的事情，沉吟着看向虎杖：“你戴来看看？”

“哦，好吧。”

虎杖老实答应。

内心忍不住想……伏黑你这语气怎么那么像“你耍个猴看看”？

他从兜里掏出被抓成一团的面具展开——高档货就是不一样，上面连一点折痕都没有。

面具盖在脸上，用咒力从中心向四周抚平。很快，贴好了面具但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区别的虎杖的脸就呈现在大家面前。

还真看不出来带了面具……

“你换上宿傩看看呢？”

野蔷薇很感兴趣，亮着一双眼睛仔仔细细观察虎杖的脸。

虎杖＆宿傩：“……”

行吧，满足大家的愿望，反正今天不满足以后也逃不了。

宿傩很快切换上来——

脸上没有变化，但是眼神、动作、气质一下子就不一样了。

“看得出来，是宿傩！”

野蔷薇立刻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笑道。

伏黑和顺平也点头表示赞同。

“也就能骗骗不熟的人。”

“能骗不熟的人就够了，我又不打算天天玩街机。”

宿傩无所谓地道。

他总不能在游戏厅里还能遇到咒术师吧？

“……你做这么个东西真就是为了打游戏？”

伏黑问道。

宿傩歪头疑惑地想了想：“难不成还能帮悠仁考试？”

伏黑：“……”

谢谢，并不能。

他头疼地按了按眉心。

怎么办，他觉得宿傩真的能做出来帮忙考试这种事。

他立刻强调：“监考大概率是我。”

宿傩：“……”

哦，那看来是没戏了。

他耸了耸肩，表达了对虎杖的爱莫能助。

……咦？不对啊……他其实可以偷偷在心里报答案……根本不需要面具诶？

伏黑按完眉心叹了口气。

如果是刚刚认识宿傩那会儿，宿傩弄一张虎杖的脸的面具，他肯定会觉得对方是不是想代替虎杖，逐渐将虎杖替换掉。

但是现在……

——嗯，以宿傩的智商绝对做不出来这样的事。

他还是担心担心考试作弊的问题吧。

野蔷薇越看那张面具越稀奇，兴奋地朝宿傩伸出手。

“面具拿来我瞅瞅呗~”

宿傩：“……行叭。”

不过面具给了野蔷薇，他就得一秒下线了。

“可别弄坏了，这东西挺贵的。”

提醒了一声后，他就换了下去。

换上来的虎杖把脸上的面具揭下来递给野蔷薇。

野蔷薇接过面具还想往自己脸上比划一下，不过想着虎杖已经在脸上带了半天，顿时有点嫌弃地改成用两根手指捏着。

“贵吗？多少钱？”

虎杖：“唔……听五条老师说，好像要40多万吧？”

4……40多万？？？

野蔷薇的动作僵在原地，她瞪大了眼看向神态自然的虎杖，又看了看手里的面具，颤抖着递了回去。

……好！好贵！

比五条老师的那件衬衫还贵！！

虎杖接过面具，看着野蔷薇发颤的动作突然有点感慨——

这和自己当初第一次去五条老师的服装店拿到那件18万的衣服时何其相似！

……没想到自己也已经进入了可以把几十万的东西随手揣兜里的境界了。

他一边想着一边团吧团吧把面具又揣回兜里，看得几个知道了价格的人眼睛一抽一抽的。

壕无人性，就是这么跟着五条老师炼成的。

“所以这顿饭你请客！”

野蔷薇毫不客气地道，宰大户就是要趁着对方觉得自己犯错的时候！

“没问题。”

果然，大户特别愉快地答应了，觉得只要今天这事能过去，被宰几次都可以~

吃完饭，虎杖付了钱，大家也没再提他请假的事，双方都很满意。

只有宿傩心里憋屈，他在怀念他逝去的游戏币。

【我那框还没打完的游戏币估计是没了……哎……也不知道便宜了哪个家伙……】

虎杖：“……”

行了啊，都这样了还在想你的游戏？

“晚上，晚上陪你再来一次。”

他悄咪咪小声和宿傩说。

宿傩眼睛亮了。

【OK，晚上来！】

……

于是晚饭后，两人又偷偷跑回游乐园，宿傩在关门前终于把第一名的记录刷了下去，心满意足地长叹一声。

内心世界里的虎杖好笑地看着他。

【满意了？】

宿傩回味了一下，勾起嘴角点点头。

“满意了，你上号吧。”

虎杖：“……好嘞。”

看出来了，他家傩是在游戏世界里出不来了。

……

回到宿舍。

宿傩看着收拾完准备睡觉的虎杖，磨磨蹭蹭地半天不说话。

该睡觉了，又到了例行公事的时候。

——吃手指。

可……可他还不想吃……

他看着虎杖从兜里掏出了白天捡到的第六根手指，心里有些犹豫。

他还没从第五根手指的噩梦中缓过劲儿来呢。

“没关系的，宿傩，不想吃咱们就不吃。”

虎杖像是知道宿傩在想什么，笑着安慰他。

他看着手中的手指——之前宿傩已经将手指上的咒力封印起来，不过为了保险一点，他从抽屉里取出了用于封印的刻有咒术的带子，像当初第一次看到宿傩的手指那一圈一圈缠好，最后放进一个同样刻有封印术式的小盒子装上，最后放进校服的内袋。

两样咒具都是他以前买的，以备不时之需，这次刚好用上。

“这样就好了~”

他拍了拍内袋的位置，对着眼前比了个OK的手势。

宿傩看着虎杖的举动，心里有些轻微触动的感觉。

【你怎么知道我不想吃？】

虎杖想了想，感觉这个问题的答案还是挺明显的——

无论是宿傩从上回醒来后一次都没有提过手指，到伏黑那天问他想起什么没、他说自己不想说，还是到这次看到他拿出手指也没有说话……

“很多地方吧……总之，不想吃我们就不吃。”

他顿了顿，声音变低。

“如果……如果吃下手指会让你难受的话，那就别吃了。”

“反正现在这样，也没有什么影响，吃不吃都没关系。”

虎杖笑道。

宿傩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觉，有点开心，又有点感动。

他坐在内心世界里的床边，盯着脚下的骨头山，轻轻踩了一下。

【可是手指不吃也不行吧。】

这是他的“任务”，悠仁说不吃他也不得不吃的。

虎杖的动作一顿，情绪有些低落。

他小声道。

“虽然最后还是得吃，但……”

他抬起头，呼出一口气。

“……我们也可以把手指都留到最后，到时候一口气吃下嘛，平时的时候就不用吃了。”

他嘴角勾起一丝钻了规则漏洞的笑意，对宿傩安抚道。

“在那之前，你不想吃就不吃。”

他垂下目光，声音中多了几分认真的情绪。

“宿傩……”

“至少、在那之前……”

他像是在说明，又像是在承诺。

低缓的声音中透着某种轻柔的情绪。

“你不用做任何…你不想做的事。”

…………

宿傩感觉自己的心脏，在噗通噗通地、快速跳动着。

他家小孩……怎么总是能说出他最想听的话……

他忍不住想站起来走几步，又想着这样会不会太夸张了。

“……嗯。”

他故作平静地嗯了一声。

总觉得应该再多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心里发涨得厉害。

“谢谢……”

他最终只说出了两个字。

他想，他能附在悠仁身上，真是幸运。

他再也找不到能像悠仁这样对他好的人类了。

【宿傩。】

他又听到了虎杖从上方传来、又像是近在耳畔的声音。

声音中带着一丝感慨的笑意。

【附身在我身上的是你……真是太好了。】

他愣了一下。

然后很快，嘴角一点一点向上勾起。

“啊啊……”

他低笑着应声，声音中是说不清的沉甸的情绪。

身体突然向后一躺，双手枕在头后面。

望着小屋屋顶的暗红瞳孔中透着轻松愉悦的神情。

原本以为会很难熬的今晚，现在看来可以做个美梦了。

“晚安，悠仁。”

【嗯，晚安，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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