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会制作咒物？”

五条有点惊讶。

宿傩连忙澄清：“先说好，我只能把自己做成咒物，其他人的不会，这些人的咒物可不是我做的！”

说完，他赶紧切换话题，把手中的咒物递给五条——他不想让内心世界中待机的悠仁知道自己的那个想法。

“这个，你打算怎么处理？要我烧掉吗？”

五条接过，用六眼观察了一会儿，沉吟道。

“这个已经失去活性、就算再给其他人吃下也没有办法继续受肉……我就留这一个带回去吧，其他的取出来后直接烧掉就行了。”

宿傩：“OK。”

然后他就开始了做手术顺带清除有害垃圾的一条龙服务……

——自己真是超环保的，连售后都帮忙搞定了！

……

当他的手按到第三个人身上时，精神力扫过，他突然“咦”了一声。

仔仔细细检查了三遍，他困惑地看了看这个人，又看向五条。

“这个人……他体内没有咒物。”

他顿了下又道。

“也不是已经被消化掉了——他根本就不是受肉/体。”

“他就是个普通的正常人，没有吃下过咒物的痕迹。”

五条：“……？”

他立刻看向这个人，六眼反馈下，同样确定了这一点——

这个人并不是受肉/体，仅仅是身上有印记且陷入昏迷。

这些人是他家族里安排运送过来的，他并没有事先接触过，此刻也是第一次接触。

竟然不是受肉/体……？那他们身上怎么也被打上了印记？

“奇怪……”

宿傩皱眉，想到了自己以前的猜测。

“我之前猜错了？……他们昏迷不是因为吃了咒物，而是因为这个印记？——或者两者都有可能导致昏迷？”

“其他人呢？要不先都看看。”五条提议。

“嗯……也行。”

宿傩开始一个一个看过去，最终确定——

20个人里，体内存在咒物的只有7人，另外13人只在身上留有印记，没有咒物。

宿傩将那7个人体内的咒物都取出烧掉。

然后开始偷摸计算自己的工作量。

如果所有人的比例都符合只有一小部分人体内有咒物的话，那他的工作量就能减少到接近1/3，只需要给100多个人取出咒物就可以了！

这下只用一个多星期就能搞定！抹除印记这件事其他人也能做，不需要他出马~

然后他抬头，看到五条站在一边正在头疼——

他在思考那些没有咒物又有印记的人是怎么回事——敌人耗费了那么多精力，找了这么多人，一大半只是给上个印记吗？

为了迷惑他们？完全没有必要……冒着多两倍被发现的风险做这么多此一举的事，除非敌人脑子有坑。

但很显然，对方没有。

那这13个昏迷的人就一定有什么的共同点。

宿傩坐在一旁喝水休息，看着五条用六眼和咒力一遍一遍在那13个人身上扫过。

两个小时后，宿傩都快等睡着了，五条终于揉着被过量信息塞得发疼的脑子，走了过来跟着坐下。

“发现什么了吗？”

“嗯……算是吧……”

五条疲惫地仰着头，一手搭在额头上，闭眼休息——刚才探查的结果，勾起了他某些不好的回忆。

嗯？还真有？

宿傩好奇：“说说看？”

“……那些人……虽然都是非术师，但是他们的体内都刻有术式，只是因为大脑的结构和术师不同，才会没有办法使用咒术。”

“——如果有人能调整他们的大脑结构，他们就能全部变成可以使用咒术的术师了……”

宿傩：“……？”

……非术师调整大脑后变成术师？

他摸了摸下巴。

“这怎么听起来……好像有点熟？”

五条“嗯”了一声，念出一个名字。

“顺平。”

宿傩：“……”

顺平……？

顺平？！——

宿傩顿时明白过来——顺平不就是被那个真人诅咒调整过大脑后才变成术师的吗？！

“是那个叫真人的缝合脸诅咒搞的鬼？？”

“大概吧，可能跟他有关，但他身后应该还有别的人。我听七海说过，真人应该是才诞生不久的，没办法铺开这么大的局。”

他顿了一下，声音有些晦涩。

“但至少确定了一点，有人在大量地制造术师。”

“无论是吃下特级咒物，还是改变大脑结构，都是在将非术师变成术师……”

他的声音变得有些轻，他想到了那个人。

……不，那个人已经死了，被自己亲手杀死了。

或者是他背后当初跟随他的那些人……

他自嘲地勾了勾唇角。

没想到，还不到一年，又要跟那些事扯上关系了……

……只希望能够是别人吧……

他突然感觉到宿傩靠近他，伸出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他没有用无限隔开，想看看宿傩打算做什么。

紧接着，一股纯净柔和的力量从那只手中传入他的身体，瞬间消除了他身上的疲劳。

他愣了一下。

反转术式？

“你干嘛？”他忍不住笑出声，睁开眼睛看向宿傩，“我自己会反转术式啊。”

宿傩收回手，耸了耸肩。

“没办法，谁让我的反转术式比你好呢？”

刚才的五条，浑身透出从心里深处弥漫的疲惫是他首次所见，他下意识不想看到这样的画面。

……可怜的007，不光有体力劳动，还有脑力劳动……像反转术式这种小事儿还是让他来吧。

而且他的反转术式效果确实比五条还要好，这点对方也无法反驳。

五条感受着体内被治疗得相当彻底的状态，忍不住笑着吐槽道。

“为什么你一个特级诅咒的反转术式能用得比我和硝子还要好啊？”

诅咒对自身治疗非常容易，但却基本没法对他人治疗——反转术式生成的正能量是很多诅咒难以承受的。

宿傩的反转术式却好到完全不像一个诅咒会有的，咒力转换正能量转换得炉火纯青，比他的斩击用得还好。

“天赋异禀吧。”

宿傩故作高深地摆摆手。

“毕竟我可是诅咒之王。”

五条：“……”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给点颜色就想开染坊是吧？

不过宿傩也确实有这个资本，想开多少染房都没问题。

“那接下来这些人怎么处理？”

宿傩问道。

五条：“简单，直接把印记抹掉就行了。”

没有吃下咒物的人，只是有可能变为术师而已，危险程度很低，而且就算变成了术师，也不一定会带来危害——他们高专学校说不定还能多一批新来的学生，就像顺平那样。

当然最好的情况就是把印记抹掉后，敌人没法确认自己当初标记过的人都有谁，未来再安排人对他们进行定期回访，避免再次中招就行。

以前没有抹除是情报不足——最开始术师这边也尝试过抹掉，但人直接就死了，现在想来，那一次多半是对方故意留下的诱饵。

“不过我打算先留着他们再观察一下，还是先处理受肉/体那边的吧。”

“OK。”

听了五条的解释，宿傩点头。

“那受肉/体这边怎么弄？咒物我是全部取出来了，里面的灵魂怎么办？”

五条眼神微微动了一下。

他刚才在宿傩治疗的时候也跟着大致看过了，吃下咒物一年以内的人，基本上还没有出现第二个灵魂，这类人只要将咒物取出就行；少部分出现了新的灵魂的个体也很弱，别说取代本体，能拥有意识的都很少；至于那些灵魂强到已经能够影响本体的……

他目光闪了闪，抬起头对宿傩笑道。

“放心吧，交给我处理。”

至于处理的方法……还是别让宿傩知道了。

“行叭。”宿傩没什么意见。

于是接下来的一周，五条只送过来需要取出咒物的人，宿傩仿佛化身外科大夫，一手刀功运用得出神入化。

——成功在一周内将128个人体内的咒物取出。

……

于是，某个遥远的角落里。

负责观测打入了印记的人类的某只诅咒，感受着脑中传来的情报，异常迷惑。

这周的人类损失率怎么这么高？

虽然平时偶尔也会损失几个——比如放弃再用医疗设备维持生命体征的那一部分，或者意外死亡的部分……但也没有一次性损失过100多个啊？

这算是异常状态吗？

它偷摸看了一眼他的主人——

主人告诉他，如果出现了意外状况再跟他汇报，平时就让它自行完成监视任务。

可它的主人……最近好像特别忙。

忙着为涉谷的封印做准备……

它又点了点自己的库存——还剩700多个——包括那些打入印记后没有昏迷的。

印记不一定只出现在额头上，身上也有可能，这些没有昏迷的人察觉到自己身上的印记之后，多数选择了隐瞒，悄悄地继续维持正常的生活，没有被高专的人发现。

就……应该还好吧？

七百多个和原本的八百多个好像也差不多？

算了，还是不汇报了……它过了一个星期才发现这事儿，被主人知道了，它可能会无。

它悄悄抹了把冷汗，继续偷摸守着自己700多个库存，再认真点了一遍后，发现还是有这么多，松了口气，继续心安理得地摸鱼。

——它没有意识到，这损失的100多个个体，全部都是特级咒物的受肉/体。

——吃下特级咒物比没吃的人更容易导致昏迷，所以吃下咒物的受肉/体绝大多数都处于昏迷状态，被高专发现记录，再由五条送到了宿傩面前。

于是，在某人不知道的情况下，自己耗费千年收集到的特级咒物，已经快被某只傩无情地当有害垃圾给环保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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