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苏叶的外婆二十二岁生下她妈妈之后就去世了,留给全家唯一的遗产就是一条老狗。
就在陈苏叶刚到大学报道的第一天,她接到母亲的电话。
电话里母亲说外婆的狗死了。
这件事陈苏叶并不觉得稀奇,甚至觉得这狗早就该死了。
“死就死了,我打个电话给宠物殡葬一条龙。”陈苏叶淡淡道。
这条狗据说是年轻时外婆的爱宠,只是陈苏叶不解,为什么一条普通的草狗可以活那么久,这狗再不死她都以为这狗成精了。
母亲在电话里声音沉稳道:“这件事你得回来,根据老家传统,我们得给多多风光大办。”
“它就是一条狗啊,而且我刚到寝室。”陈苏叶无语地说。
她家和学校在城市两头,坐高铁好不容易到这报道,结果屁股还没坐热就又要被叫回去,还是因为一条狗。
陈苏叶站在寝室里,电话话断后,她极力克制住自己的脾气。
正巧迎面撞上新室友,两人刚想和陈苏叶打招呼,就看到她满脸凶神恶煞提着行李箱跑了出去。
她和导员请了假,没好意思说是家里养的狗寿终正寝,只能说是老家一个亲戚突然发生意外,全家人都得赶回去。
陈苏叶的父母很小就离了婚,她对她父亲没印象的,从小跟着母亲相依为命,当母亲提出这离谱的要求后,陈苏叶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努力顺从她的意思。
拖着行李跨越山河,陈苏叶坐上出老家火车站的出租车。
其实,她一次也没回来过,甚至母亲都没和她提起过老家的事,就给了她一个地址。
“小姑娘,来旅游的啊。”司机是个上了年纪的中年男人,见陈苏叶提着大包小包,又茫然地开着导航,便问道。
陈苏叶没搭理他,冲司机笑了笑。
汽车起步,车里放着老式音乐,像是戏剧类的,咿咿呀呀不知道在唱些什么。
“小姑娘,怎么一个人到这种地方来旅游,你不怕死吗?”司机悠悠地说。
车子上了乡间小路,在司机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还颠簸了一下,这一颠簸把陈苏叶吓地一激灵。
她瞪了司机一眼道:“这叫什么话。”
司机连忙解释说:“不是那个意思,你们那些小年轻是不是网上看见的,断魂村,最早一批的原住民都想断了魂,不知道后面谁学会了寄生靈,叫我们说这简直就是坏了先人的规矩。”
“总之,网上那些传言不假,你也别全不信,必要的时候还是赶紧逃命吧。”
司机一个人自言自语说了很多,让陈苏叶无法回嘴,只能说了句谢谢结束这个诡异的话题。
结束话题后,陈苏叶掏出手机默默地在各种网站上搜索起“断魂村”的故事。
网上的那些up主的视频更加的神秘,一个个废墟探险,找鬼直播,恐怖故事,乡村传说,几乎每个元素都齐全了。
他们说这个村子上的人都会法术,不要轻易涉足,搞不好会被诅咒的。
看到这陈苏叶内心不由得觉得好笑,如果这村子上的人真会法术,那她身体上留的是他们的血液,这么说自己也是法术的传人了。
车子缓缓在村口停下,司机热心的帮陈苏叶搬下行李。
村口已经有人等候,乌泱泱的一群人盯着陈苏叶的车。
“囡囡!”母亲在人群中朝她挥手。
司机一看这阵仗,马上意识到眼前如花似玉的背包客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赶紧一脚油门一踩跑的飞快地逃走。
陈苏叶看着村口的村民,一言不发跑到母亲身边用眼神求助,躲在她身后,像只受了惊的小兔子。
村子上的人一个个都在冲她笑,那笑也不知是在礼貌地招呼还是有别的意思。
给多多办葬礼迫在眉睫,母亲也没和村民介绍陈苏叶,估计她和村子上的人也不熟悉。
两人很快被村民们带到间小房子,那房子在村子的中央,院子里生起一个篝火,到处没见一丝白,完全没有陈苏叶印象中葬礼该有的样子。
篝火边上站着一群人,他们低着头。
陈苏叶扯了扯母亲陈金凤的衣角,母女两人虽然彼此都没说话,但都默契地互相搀扶在了一起。
有人接过陈苏叶的行李,请两人到了房间中央。
里面有一个一口棺椁半开着,桌上放着一块无字灵牌,两个红蜡烛摇曳着烛光。
墙上还有一块相片,只是那相片用白布包裹起来,看不清楚上面的到底是谁。
葬礼正式开始,外面的人将房门关上,房间的光线瞬间暗了一倍,倏然从内室里跳出一个人,这个人好像是什么领导人物,开始围着那口棺椁跳舞,她一跳周围人也开始跳,众人还在嘴里地不知道说的是什么方言。
陈苏叶抓着母亲陈金凤胳膊的手又紧些,浑身直冒冷汗,面对这诡异的场景她是闻所未闻。
“这人是村长。”陈金凤小声地告诉陈苏叶。
村长带着面具,在一个响指后宣布舞蹈暂停,刹那他们扑通一下跪在地上,随后一双双目光转向站在角落的陈苏叶母女两人。
陈金凤赶紧拉着陈苏叶也入乡随俗地下跪,两人头低地很低,额头都快贴到了地面。
“金凤,你过来。”村长扯了扯嗓子,她嗓子沙哑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声音。
陈苏叶见母亲僵硬地抬头,还没反应过来,就来了两个大汉准备拉她过去。
恐惧那一刻突然布满母亲全身,她忽然惊叫地往后躲,拼了命的求饶。
但那些男人没打算放过她,两人一边一个,夹着陈苏叶的母亲就往那棺椁那去。
“不要,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放了我!”陈金凤大叫道。
陈苏叶见状上去,想要阻拦两个壮汉,结果被重重地一脚踹在地上。
“妈!你们别动我妈!”陈苏叶也急地大叫起来。
整个房间传来母女两起此彼伏地声音,他们强行做事,陈苏叶默默全记在了心里,她们两个女人自然敌不过这一个村庄上的人,但她已经决定出去后就立刻报警。
陈金凤的头被强行摁到棺椁上,让她看着里面的东西,吓地她惊恐地瞪大眼睛尖叫声越来越轻,浑身忍不住地发抖。
陈苏叶坐在地上蜷缩在角落,除了看着眼前的一幕她完全无能为力。
村长开始发话,她走到了陈金凤身边,围着她开始跳起奇怪的舞蹈。
在众人的应和声中,念起了像咒语一样的话。
“求求你,求求你们了,能不能放过我们!”陈金凤再次求饶。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房间里忽然狂风大作,风吹开了陈旧得木门,房间里的人除了陈苏叶被大风吹得睁不开眼,所有人如钟似的还端庄的坐在原地。
蜡烛被吹灭,陈苏叶勉强睁开眸子,只见一道白雾状的东西从棺椁里钻了出来。
可能是母亲惊恐地尖叫,极力地阻止让那团白雾无从下手,因为陈苏叶明显可以感觉的出来,那白雾分明是想钻入母亲的身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