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带来了薄片杉木,给人按了按,位置正上去之后就连接着白布捆绑了上去。
“好了,伤筋动骨一百天,小姐,切记要好好养着,不要提重物。”
说完又沾着药酒给人将脸上的伤口擦了擦,“可能会有些疼,小姐你忍忍,不然可是会留疤的。”
别千颂挎着胳膊半坐起,因太紧张疼痛,她抓着被单的五指关节泛出了白色。
又过了一会儿,她身上所有的伤口终于得到了良好的包扎。也人跟又虚了一个度似得的躺回到了床上。
水花将郎中送了出去,站在门口舒了一口气才往屋子里走。
“你这次真的是吓死我了小姐!”
别千颂疼的眉头一直得不到舒展,勉强扭头看着她,勾唇笑了一下,示意人安心:“事出突然,就是这一遭走的,活动办不了了不说,店铺可能也得歇业一阵子了。幸好,前一段时间挣的钱我还留着点,就是年底的债务不知能不能如愿还上了。”
“您先不要考虑这么多,其他的事情,交给我们吧!店铺是您的心血,我们一定会开下去的!再说了,您又没做错什么,他们所说的也只是固有印象,都会好起来的!您就先好好养伤吧!”
别千颂点点头。她本来不觉的困,可放松下来后,才感到了浑身疲惫,在水花关心的温暖中,渐渐地闭上眼睛,沉沉的睡了过去。
水花适时的闭嘴,轻手轻脚的退到了门外,关上了门。一扭身,就猝不及防的被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的一高一矮下了一跳。
矮的见她发现自己,忙的上前一步,率先问道:“小姐没事了吧?”
高的也看了过来,眼眸中带着与人一同的求解。
水花拍了拍心口,指了指沈药,“我早晚得被你俩吓死。小姐没事了,刚刚睡着,你们轻些,不要打扰到她!”
沈药和赵白默默的闭上了嘴。
就这样,三人进入了厨房,坐在四角凳上,围着小方桌子,缩着肩膀走神。
矮的不知道想到什么了,冷不丁的回神,看向高的。高的收到了视线,歪头,“怎么了?”
“你真的要教我武功么?”
赵白:“嗯。”
沈药显而易见的开心了起来。
水花不明白的问他,“你学武功干什么?”
沈药被她问的有些不好意思,开心了一瞬便又腼腆的缩了回来:“我...”
水花见他犹犹豫豫的也憋不出来一句话,就看向了赵白。这家伙一向干净利落,出口就卖了自己刚收的小徒弟:“她想保护店主。”
水花瞪大双眼又看会了沈药。
沈药深吸了口气,“对,我时常在想,如果我会武功的话,那像今天这种情况,或许我也就能如同赵大哥一样,快速来到小姐的身边,不让小姐孤独一人。”
水花感动,又拍拍胸脯,“那我可不能输给你啊!阿姐,教我做饭吧!”
林阿姐放下菜铲子,扭头过来笑着点了点头,“你若是不嫌弃我的话。”
“怎么会呢!阿姐做饭这么好吃!上次烤肉的时候那个山楂粥我到现在还记忆犹新呢!”
沈药也笑着点头,复看向赵白。赵白嗯了一声,轻言:“好喝,也好吃。”
“好好好,那既然这样,等下次,我还给你们做!”
“好!”
水花惆怅的心情终于好了点,她总觉得,在今天这次事情过去后,赵白跟他们走近了一点?
晚上,别千颂悠悠的醒了过来,睡得她一时不知道今夕何朝了,呆呆的看着木梁,半响,门口响起了淅淅索索的声音。
“咔吱——”
有人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听这脚步就是水花。
“小姐,你醒了么?”
“嗯,刚醒。”她说话的声音中还带着初醒的沙哑,以及被火烛映照的朦胧。
“扶公子来了。”
别千颂微微惊讶,撑着没受伤的胳膊起身,“快请公子进来吧。”
水花放下了手中刚灌好的暖袋,扶着她坐稳之后,又替人整理了一下墨发才转身走了出去。
疼痛的余感渐渐地渲染到了她的太阳穴,沉的她抬起胳膊,忍不住揉了揉。
扶云川俯身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少女白布包裹的胳膊曲在身前,另一个完好的手掌上也白纱见红,显然是伤的不轻。又因她胳膊抬着,指尖点着烛光,按揉着太阳穴,挡下的昏暗在她的精致的眉眼上落下了浓浓的虚气和弱态。
她与以前相比,反应慢了点,等扶云川深身后的少年扭捏着走进来的时候,她才放下了胳膊,抬眼看了过来,在水花的搀扶下起身走了一步。
“今日不便,有失远迎,还望扶公子见谅。”
扶云川单手叉腰,撇眼躲藏在他身后的少年,“他觉得不好意思,想来看看你。”
别千颂看着人,疑惑的歪了歪头。
扶云川见身后的人还不出来,不耐烦的一啧,侧身反手拎着他的后脖颈就给他按了出来。
“别小姐...”
是林启辰。这家伙看着伤的就挺重的,抱起来看着更严重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家的郎中有意的,双手给他包成了一个圆。
“你这是怕自己再忍不住骑马,物理封印住自己么?”
扶云川被她逗笑了,林启辰敢怒不敢言的扁了扁嘴,“我不是有意的。”
说完他就叫仆人把赔礼拿了进来。
别千颂摇头,引着二人坐下:“屋内简陋,希望二位公子不要嫌弃。”
林启辰忙的一撅屁股就坐到了榻上,“怎么会呢怎么会呢!”
“噗呲——”一道未解之声出现,也发出此声音之人瞬间僵硬。
“?”扶云川和别千颂对视一眼后,纷纷的往人屁股后面看去。
林启辰就感觉所坐的地方一阵暖流流过,流的他瞬间累觉不爱,声音颤抖着就问:“别小姐,你...你往炕上放水了么?”
水花本来恭敬的站在一旁,听到这话眨了眨眼,反应了一下,猛地想起自己方才拿进来想给小姐替换的水袋。汗颜,弱弱的举手,结结巴巴的:“我我,放了个水,水袋。”
行,水袋。
很好。
好的林启辰现在立马就想找个地缝挖进去,这让别人看见,估计都会传成他年芳十六,竟然还会那啥——
扶云川更过分,火上浇油的拍着林启辰的肩膀才哈哈大笑着,说什么:“我一定要找人给你写成话本!真的,认识你两年了,我从来没见过你这般哈哈哈哈。”
林启辰被他笑的大怒,“小叔!你别笑了!”给我留点尊严!
“别生气啊,你要想,现在是晚上,你就这样回去,也没人能看见的。”
林启辰愤愤的起身扭了过来,“我穿的黄衣服!”
他这个布料还沾水了最显色现在已然成了片片。
看的别千颂默默的捂脸,不忍直视,“多有得罪了公子,如若不建议,另一屋子的厨子里有沈药的衣服,您可以裹一下。”
林启辰疯狂的点头,“还是别姐姐好!”
“呦,这就叫上别姐姐啦?”
扶云川像是故意在‘别姐姐’的三字上停留了一下,尾音下飘,给人无限遐想的感觉。再加上他的声音,如同寒风穿过幽暗的深堂那般,幽郁顺着人的背脊往上爬。
爬的别千颂一个激灵,大脑反映了一下,直言:“能被林小公子叫一声姐姐,是千颂的福气。扶公子就不必了,您应该是比我大吧?”
她最后一句话打的是年龄反击,却没想到被人听到后,又面带笑容,好脾气的打了回来,“那来叫声哥哥听听啊。”
别千颂脸上的微笑骤然一变,装作很疼是的捂了一下胳膊,“哎呦,我这胳膊恐有不便,就不多送二位公子了。水花,带林公子去拿衣服!”
水花应了一声,掀开门帘,引着林小公子出去了。也这下好了,想送走的没送走,屋内现在只剩下了别千颂和扶云川。
扶云川托着下巴,眼含着趣味看着她,心中觉得好笑。
已经染了累色的别千颂耐心告罄,以为他还坚持不懈,边退步坐吓边道:“我说扶公子,您论林公子那边是小叔,林公子论我是姐姐,我...呃——”
怎料她说到一半,面前之人就皱了皱眉头,大步往她这走了过来。因为他长相偏冷凶,这一皱眉头,气焰便燃燃而起,灼烧出了书中后期半黑化的疯批影子。吓的她本就不甚清明的脑光一晃,慌忙后退。
岂料,炕沿就在她的脚边,这一退,退的她猝不及防的就撞了过去。失重的力道压着她的前胸,使她下意识的动了动受伤的胳膊,硬着头皮闭上了眼睛。
却意外中的疼痛没有袭来,反而是被一道强有力的胳膊箍进了温暖且硬实的胸膛中。舒心的气息从人柔软的布料上传入了她的鼻尖,淡淡的十分的温柔。热气乎乎从一侧来到了他的耳边,谈吐话语满含着打趣,吹散了这人身上仅有的温柔,“哇哦,谢谢别姐姐给我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