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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经允许坐在别人的座位,还翻看别人东西,真的是一件很没有礼貌的事情。
喻悠很生气,他立马就加快脚步上前,一把夺过了笔记本,不满的说:“这是我的东西。”
他的声音很小,座位又是在角落里,被厚重幕布的阴影遮挡住了半边,按理说应该是存在感很低,引不起其他人注意的。
可就在前几天,秦家幺子被找回来的消息已经散布出去了,但毕竟没有经过秦子尧亲口承认,又还没来得及正式发报之类的,再加上之前的各种揣测,真真假假的,更是让可信度大打折扣。
所以很多人都是半信半疑,暗中观察。
这就使得秦若望的一举一动都颇受关注,视线是走到哪跟到哪,那状态,就跟出了家门就进入全方位直播没什么两样。
而此时,他们的身上就已经落满了若有似无的目光,还有悉悉索索的议论声。
可对此本尊却跟感觉不到似的,淡定的很。秦若望抬起头,目光阴沉沉的:“里面的东西是你画的?”
真的是理不直气也壮。
喻悠不想搭理,也不想继续被这么多人盯着,和看猴似的。他垂下眼默默地翻了个白眼,转身就往外走。
下一秒,秦若望的脚步声亦步亦趋的跟了上来,两人一前一后,默不作声的走出后台,进了不远处的一间小教室。
门‘咣当’一声被带上了。
秦若望已经忽略掉上面的问题,直接默认后进入了下一个,问:“喻悠,你什么时候学会的画画?”
“好久之前了。”喻悠皱了皱眉,有些不明白他的表情,语气为什么会这么奇怪,好像他会画画这件事情多见鬼一样。
他两也不熟吧?
更准确来说,原书的‘喻悠’根本就没有朋友,没有在乎他的人,所以喻悠穿来之后才没有太过收敛。
“你问这个做什么?”喻悠把笔记本放在桌上,和面前的秦若望对上视线,不满的说,“未经同意擅自动我东西,你应该和我道歉。”
即使你是主角也得道歉,不然没完。他昂起下巴,很有底气的想,等有空了非得让我靠山给你一棒椎。
谁知道下一秒,秦若望居然就很利索的说了句对不起,他像是很着急得到答案,忽然往前迈了一步,把两人的距离拉的极近。
“现在可以说是什么时候学的画画了吗?”他呼吸有些急促,侧脸线条也绷的很紧,有种与讨论当前话题不符的紧迫感。
好像询问的不是什么画画,而是等待宣判一样。
喻悠心中泛起一丝疑惑和不安,胸膛中的那股气聚起来又散开,沾染了水,晃悠悠的变成了一片雾,密密实实的堵住了喉咙口。
“我说过了,是好久之前。”他声音不自觉的低下来,试图以示弱蒙混过关,“若望哥,你别问了好不好?”
秦若望却没有丝毫动摇,反而又上前一步,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声音变得重而迟缓:“好久之前是什么时候,几几年,多少号?
怎么学的,买的课程?上的课外班?还是请的老师?”
说着一把攥住了喻悠的手腕,咄咄逼人:“有没有购买记录和练习过的册子?”
喻悠:“……”
就差明晃晃的说出:我知道你之前不会画,你不要撒谎了!
饶是换个傻子,也能听出其中的不对劲来了。
“这关你什么事啊?”喻悠心里打突,看向秦若望的眼神也变了,脑子里记起之前看过的小说,不由得胡乱冒出了几个想法。
——秦若望和他一样是穿书的,这是在发现他也不对劲要认亲?
——秦若望是重生的?
——秦若望是小说里,那种意识觉醒的主角?
也许是第一个,也许是第二个,第三个,但也许哪个都不是,或是另外的更荒唐的。
毕竟他都穿书了,怎么能确定没有更离奇的事情呢?
喻悠有点心虚,但一时间分不出神去仔细的辨别,只好梗着脖子,强行给自己打气,他还有靠山,还有靠山呢。
不慌。
他用力的挣了挣手,没挣脱,便委屈的说:“你干嘛这么凶啊?攥的我手很痛。”
上一个让他这么委屈的,已经第二次被发配到很远的城市里做项目了。
秦若望却不鸟他,径自语气笃定的说:“没有,那些你都没有。
你之前压根没有接触过画画,但是笔记本里的图明显基础扎实,相当不错。
还要转到美术专业。”
他,他的消息为什么这么准确的啊?
喻悠忍不住后退一步,避开了秦若望的视线,他咬住下唇,情不自禁的为对方未说出口,却愈加清晰的结论而感到胆颤。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秦若望步步紧逼,铁青着脸,瞳孔紧缩着,像是能看透人心一般,一字一顿的说,“你不是喻悠。”
“我说的对吗?”秦若望追问道。
话音落下,喻悠就像被烫到了似的,猛地将手往回挣动了一下。
秦若望一时不察,竟也被他成功了。
不过这也不打紧。
话说到这个份上,秦若望看着喻悠的反应,其实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他忽然有种莫名的愤怒,觉得自己受到了愚弄和欺骗。
不是被面前的喻悠,而是命运。
他做错了事情,为此而愧疚终生,本以为重生一次能改变,弥补些什么,让自己的心灵得到慰藉和安宁。
可到头来却发现,这只是个荒谬的,天大的玩笑。
一切都太晚了。
他能得到的,不过是更加浓郁的无力感和挫败感。
可是就和前世的喻悠一样,这辈子的喻悠也许是同样无辜而善良的。秦若望想,我不能再重蹈覆辙了。
他现在应该离开,避免两人产生更激烈的冲突的。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惊慌失措的喻悠长长的眼睫颤动着,甚至眼角带出一抹湿意,却还犹自侧过头,躲避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了那天早上去而复返见到的画面。
明明是清纯的,不谙世事一样脸蛋,却布满了鲜艳的红色,像洇开的水痕一样,一点点浸到鼻尖,耳朵,甚至于是脖颈。
开头还强行辩驳,竭力装作表情坦然的模样,然后在女生说了什么戳破后就变得微妙了,半气忿半羞涩的瞪人。
即使听不到他们的谈话,秦若望也能猜出个大概来。
无非是那方面感情的事情。
感情。
想到这里,眼皮又一跳,喻悠那只有在大哥跟前才会格外挺直的身板莫名的跳进了脑袋里。
“你。”他艰涩的说,“你的情况,大哥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