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森死了。
瞳孔涣散,晶状体浑浊而充血,一双眼瞪得很大,充满了疑问和不甘心。
北川墨为他合上双眼。
[宿主,情绪值收益五万。]
[综合投入和收益,这种点数获取效率比以往提升了80%。]
系统不含感情的声音响起。
[出于效率角度考量,建议更多采用此类方式。]
“不……还是免了。”
北川墨挥挥手。
虽然毛球们和系统不清楚,但是实际上在北川墨这里每只毛球都有自己的刑期。
就连最长的那个……
北川墨算了算,嗯,他现在是十六岁,所以只要等到他成年的时候就可以把人放了。
到时候就把人放到警局门口,正好让那个老登无缝蹲大牢。
[宿主,有时候你还蛮守序的,虽然……]
系统欲言又止,心情复杂。
“谢谢夸奖,我其实一直都很守序。”
北川墨一边说一边把人拖到床上,开始进行化妆。
半个小时后,他展示自己的成品:“如何?”
系统看着床上的北川墨2.0,夸夸自家宿主。
[乍一看和你简直一模一样。]
就是身形不一样,毕竟壮汉怎么都变不成未成年。
这确实是个问题,北川墨想了想,翻出一床被给他盖上了。
然后清空了房间里冷藏柜的所有冰块,把它们全部堆到了床上,空调的温度也调低。
做完这一切之后,北川墨打了个喷嚏:“哈秋。”
“真冷,我们快走吧。”
几个小时后,夜间巡逻的人看到从房间出来的杰森,向他行礼:“老大好。”
北川墨挥挥手,回身看了门里一眼,收回目光:“这几天没我的许可谁都不许进去,也不许私下给他送水送吃的,哪怕饿死都别管,知道了吗?”
手下瞥了一下房间里床上隐约的身影,心照不宣的哄笑:“知道了老大。”
第二天,杰森在众目睽睽下离开了基地,去述职了。
但在男人走后,有几个色胆包天的手下拿着偷到的钥匙进了那个房间。
能被杰森看上的货,脸自然是都不差。而等到老大离开的时候进去开开荤,算是这几个手下心照不宣的娱乐。
然后,他们就发现床上的那个亚洲少年已经死了。室内温度还死低,哪里还敢掀被子干点别的?
这几个人全部被吓得不轻,屁滚尿流的跑了。
之后,这个基地里还悄悄的流传起杰森搞冰恋的传闻。
不过,老大不发话他们哪敢捅出来。
只是从此之后他们都尽量绕着这个房间走,再不敢进来一探究竟了。
杰森这次去述职,一走就是四五天,等到他回来的时候,车子的后备箱里装着一个大箱子。
“老大,这是?”
“上面送的纪念品。”
北川墨眉目舒展。
但是他几个错眼,就察觉了一些不对。
“你们有人进了那个房间。”肯定的语气。
手下们面面相觑,不敢出声,犯了错的也不敢承认,生怕受到惩罚。
这种突发情况其实他也没遇见过。想了想,北川墨决定模仿一下组织里某个成员的语气。
虽然他觉得还好,但是被那个人训的底层成员们似乎都很怕这套。
“我数到三。现在承认的我可以放过,这是最后的机会。”
他声音低沉的说,然后开始慢慢的倒数。
随着男人不紧不慢的倒计时,几个人的心理承受能力根本承担不了这种未知的恐惧,顶不住的站出来承认了。
但是北川墨表示不够。
“还有一个。”
他看了眼人群,勾了勾手,一个人就这样被打手踢了出来。
“你也看过了,好看吗?”他半蹲下身,亲切询问。
那个人被吓到发抖,只觉得顶在脑门上的勃朗宁越来越用力,好像随时都会走火。
男人六神无主,哆哆嗦嗦的揣摩这暴君的心思,小声回答:“好、好看。”
北川墨满意了。
这其实是他第一次把这门手艺实践于自己之外的脸上,看来效果还行。
武器被挪开了。
还没等男人松口气,就被命令到:“你们几个,去把他抬出来。连那张晦气的床一起。”
那几个犯错的战战兢兢的去了,北川墨挥退了剩下的人:“都别在这站着了,该干嘛干嘛去。这些天大家辛苦了,今天晚上我请客。”
“哦!”“谢谢大哥!”
人群欢呼着四散离开,对刚刚发生在眼前的一切都视而不见,也不关心那几个人的下场。
不听话的还活着就幸运了,还敢要求别的吗?
等到那几个人气喘吁吁的把床抬过来的时候,人群已经散去了,只剩下杰森站在空旷的场地上等着。
男人懒懒散散的向他们招手,等床被放下后,抛过来一个锯子。
“你去,把他的头给我。”
拿到锯子的正是那个不敢承认的人,此刻他已经要被吓破了胆:“我?”
杰森回了个“不然呢?”的眼神,男人不敢再说什么,更是什么都不敢问,只能闭起眼睛催眠自己在锯木头。
剩下的则被派去捡柴火,堆起篝火后,也同样被杰森打发走了。
一时间,这里只剩下杰森和那个男人。
男人锯着锯着感觉不对劲,毕竟少年人的脖子不该……但他什么都不敢问,闷头干完活之后才敢睁开眼睛,然后被手里的污渍中夹杂的白色粉末吓了一跳。
“化妆品而已,笨蛋。”
杰森现在倒是看着好说话了很多,但也仅只是看起来。
他先是把床上剩下的东西一把火烧了,然后又拿来一瓶水,当着男人的面把那颗头冲干净。
等到一切被遮掩的真相水落石出之时,男人再也遮掩不住自己眼里的惊恐,怪叫一声猛地跌倒在地,向后爬了几步。
“怎么办啊?”
耳畔传来恶魔的低语。明明用的还是杰森的声音,此刻听起来却无比陌生:“刚刚你们老大还只是假死。但现在,他的头已经被你亲手摘下来了。”
男人抖得像个筛子,面如土色的抬起头,从嗓子里挤出一句话:“你是谁?你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
‘杰森’摆摆手:“只是想找你真正的老大聊聊天。你不会不帮我的吧?毕竟这份卧底工作已经被你搞砸了哦,B组织派来的这位先生。”
一天之后,一切尘埃落定,北川墨坐在组织的车上松了口气。
要不是那些人警惕性太高,很多东西宁愿用最原始的信件联络也不愿意用电子通讯,他哪里要兜那么大个圈子?
此时伏特加在开车,副驾驶上坐着卡普锐斯。
不知道这里的局面是出了什么变故,一直在扯皮的对方突然松口,而且还有人突然冒出来提供新的线路的合作请求。
原先组织要花好多精力才能打通的关窍,突然就和不要钱一样的挣着在他们面前大甩卖起来。
所以此刻大哥去签合约了,车上只有他们两个人。
沉默的卡普锐斯让伏特加有些发毛,总觉得他又在策划什么吓唬人的东西。而且现在的局势让他一头雾水。
车载电台本来应该在播放着音乐,此时却正循环播放紧急通知,是关于一个名叫“杰森”的通缉犯的逮捕令。
而这个名字,这两天他已经听了无数次。
伏特加被吵的心烦,干脆把声音关了,然后开口打破了车里的沉默:“你来这里做什么?”
卡普锐斯懒懒的瞥他一眼。
少年一只手托着下巴,婴儿肥的脸颊被挤出圆润的轮廓,看着十分可爱——虽然说出的话和可爱半点不沾边:“你猜。”
伏特加:紧了,拳头捏紧了。
北川墨眼看大块头要炸毛,想了想,出于些许的同事情给了他提示:“你可以查查那个杰森干了什么。”
“啊,当然不是官方的那种说辞。说不准和你们的任务也有关哦~”
伏特加听的一头雾水。
但是耐不住心里好奇,等到了目的地他就登上了暗网,开始搜索相关的信息。
越查,他就越心惊,同时也明白了他们这次任务完成的这么轻松,还真的离不开杰森在里面搅混水。
“太疯狂了吧,他居然干的出这种事情!”
伏特加简直要钦佩起来了。
作为一个政府监管乏力的国家,这里的犯罪集团大大小小数目繁多,其中最大的两个可以暂且称为A和B。
本来呢,政府也是想管的。
但是到了今天,这个□□和各种违法行为所带来的收益已经占据了国家财政收入百分之十的今天……显然,政府已经和他们被牢牢绑到一起了。
AB集团,还有政府。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盘根错节,是不可分割的利益共同体。
想当然的,组织需要的东欧军火线,不管是A集团还是B集团,都有。而且很可靠。
但是他们似乎私下里达成了一致,开出的价码全部高昂到足够开辟一条新的航线了。
但是今天事情有了转折。
主动以极低的成本价联系他们的,就是B集团的一个高层。而此人,地位和作用和他们之前接触的最终目标相差无几。
对方的价码非常诚恳,甚至愿意协助组织进一步在东欧扎根,只有一个要求:帮助他们对付A集团。
而这件事和杰森的行为脱不了关系,或者说是杰森一手导致了两大集团的对抗。
究其原因,就是老牌集团A集团的内部一直有两种声音,一派坚持吞并新兴的B集团,一派坚持维持现状。他们的首领是个优柔寡断的人,很容易就会被下面人动摇,所以迟迟未下决定。
但是杰森帮他做了决定。
他把所有的激进派的高层都杀了,并把人头带给了B集团。
如此,A集团的内部只剩下一种声音:合作。
这种行为乍一看是在为B集团着想,但实际上无异于剖心剜骨,再如何泥人的脾性,A集团的首领也不可能就这么闷声认了这个亏。
再加上他查了出来,那个杰森原来是B集□□给他们的卧底。
到了此时,局面就已经不再是AB集团的首领能控制的了,他们几乎是被人强行架上了战车,必须要拼个你死我活才能算结束。
局势一下子动荡起来。
而这个动荡的局面,带给了组织巨大的机会……以及财富。
“这个杰森,是个人才啊。”
伏特加啧啧感叹,然后回到了最初的问题,“所以,你过来做什么?”
这个问题得到了卡普锐斯的白眼。
伏特加生锈的脑子总算开始转动,过了一会,他倒吸一口凉气:“该不会,你——”
卡普锐斯托着腮笑了,笑容甜蜜而黑暗:“没办法,他们的运转获利要用到太多的血了。”
“所以,只能让那些制造不幸的家伙们也尝一尝同等的不幸了。”
他把食指竖在唇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这段话别告诉第三个人。你会保守秘密的吧,伏特加。”
作者有话要说:想要评论捏(摇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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