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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是“星藏点雪,月隐晦明,拙山枯水大江行。”
那一人,以笔为剑,将无尽山河浸入墨色,那一人,以砚为鞘,将满天银河泄入寒光。
应星此前从未见过这样的夕。
“把眼睛闭上,应星。”
清冷的声音传来,混着一声声恍若远古巨兽的低吟声。
伴随着荧蓝色的剑光,低吟变作了铜铃声。
应星没有闭上眼,就这样进入了沙场百骨图中。步离人被击的溃不成军,枯骨将妄图逃跑的翼君拖住,紧接着是各种异兽将翼君撕成碎块吞吃入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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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很久没有动过手了,她如今已比不上当年在泰拉时的那般了,自从驶入命途,她的权能便受博识尊的限制。
于其他善战的兄弟姐妹不同,夕并不擅长近身作战,也因此受的限制更多,她即使手持一把重剑,她也只是当做施法的媒介随意舞动两下。
应星入了画,心智受了影响,还是重岳在外面打破了画把他放了出来。
灰发的匠人被那副景象看入了神,紧接着,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兴奋的抱住重岳和夕!
“我知道了!我知道祂该是什么样子了!”
匠人怕转瞬即逝的灵感泄露,就这样在刚清扫的战场上拿起玉兆,打开绘图软件写写画画。
知道他画完,才想起来有什么东西没有问。
“娘!你没受伤吧!”
夕:……
“你为什么总觉得我会受伤?”
夕刚说完,那股天旋地转的感觉又来了。
“夕妹!夕妹!醒醒!”
重岳把幺妹扛到飞船的应急治疗舱中。果不其然,又有一个忆泡出来了。
虽然知道这件事不可能就这么完了,但是每次都在应星面前倒过去,那孩子肯定得吓够呛吧。
应星一个人站在治疗舱外,飞船设定了自动模式,正在星际中极速飞行。
行医早就带着受伤的云骑军返回罗浮了……
已经是第二次了,他的亲人第二次在他面前晕倒。
应星在被翼君压到地牢,要将他的体内植入生物芯片时手都没有抖过,但是现在他几乎控制不住拿着玉兆的手。
“应星!怎么了!”
丹枫的声音从玉兆中传来。
应星用了紧急通讯,丹枫的心快要揪到一块儿去了。
“丹枫……”
丹枫听到了匠人颤抖的声音。
“我娘她晕倒了……”
龙尊皱起眉头“你先别着急,应星,我马上过去!”
元帅一天前刚开过秘密线上会议。
关于“岁”的十二代理人的会议。
这场会议不光出席了将军龙尊,龙师也加入了会议。
会议上部分龙师提出收押“岁”十二代理人的提议,被元帅驳回……
“应星,宗师在她身边吗?”
“在。”
“听我说应星,这件事不许让任何人知道!我马上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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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受伤了…是大哥干的吗?”
夕靠在白色巨兽的身上。
巨兽早已失去了神志,祂现在时而暴怒时而平静,连过去的心上人也记不得了。
不过,祂不抗拒夕的触碰。
“我们的孩子过的很痛苦,他已经不再冶锻了…甚至连我们是谁也记不清……”
“是不是对任何生物来说,长生都不是好事情呢?”
白色的巨兽听不懂,但祂想让这个靠在祂身上的人开心一点,便摇了摇尾巴以示回应。
“我有一个很大胆的想法……就像曾经你打破我的画,把我拉去和你们一起打祂一样大胆……”
“吼!”
“………”
墨发的大画家用尾巴把大剑卷起来,用双手感受着巨兽的高温。
“我马上就来找你。”
“年,等我。”
重岳心情复杂的看完了忆泡。
医疗舱因最高权限被打开,重岳知道是谁进来了。
“有劳龙尊了。”
“宗师不必客气。”丹枫神色复杂的看着昏迷的夕。
治疗舱内和舱外完全是两个世界,舱内混沌万分,山川日月星辰银河鸟兽在墙壁上变化着,最后又变回一股墨汁,周而复始。
夕的额头上现出龙角,手臂上有着碎片们特有的纹样,还有身后的那条尾巴。
“说来惭愧”丹枫抱着臂看向重岳,被尊为宗师的男人眼神中无悲无喜,等待着丹枫接下来的话。
“这场会议是龙师们向元帅提议召开的。”
“是为了司岁台的事情吧。”
“宗师料事如神。”
“龙师们向元帅‘毛遂自荐’,妄想进入司岁台的高层…不过不出所料的被元帅回绝了。”
丹枫想到了什么,又补了一句“应星还不知道这件事情,你们为何从未透露过此事。”
“我们走过了数万载春秋,在混沌中逝去又重获新生。”重岳说“但我们早已不再怀有古兽的傲慢,因为我们早已不是‘神明’。”
岁家的十二个人,都在以人的方式爱着应星。
他们给予的并非庇护,自然也不需以真身示向应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