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蛇魔真的好烦人,吃我暴风球!」女孩子外表的风将 — 太阴简单而直接,暴躁地把风聚集在一起,形成狂暴的压缩风球掷向妖怪,若对方防御薄弱,风刃轻易把其分件成块状。
对方表示无意响应虫子说话,并发出嘲笑,紫瞳中的恶意和嘲讽恍若死亡的黏稠泥沼,沉重得令人陷入绝望漩涡。
女妖背后的翅膀可不是什么华而不实的装饰品,厚实的丰满羽翼,既能支撑对方于天空中振翅飞翔,亦能提供密实保护。
华美的羽翼轻而易举地挡下风刃。
「我已经玩厌了,虫子们。该落幕退埸了。」
她的声音勾起所有生物本能的恐惧,身体像石雕般不能动弹半分。
技能:畏怖的咆哮
「吾乃魔兽女王,来,出现吧,魔兽们。」
「把这里化为虚无。」
她在月亮照耀下高举双手,神情尽显疯狂。
终于成功复仇了,可恨的人类与诸神。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这对你有什么意义!」年仅十三岁的少年阴阳师无法理解执着于复仇的蛇妖。
他的人生经验尚浅,以致尚未能理解这些深渊般的稠浓漆黑的感情。
「那还用说吗?当然是曾被人类伤害过,被夺走重要的宝物。」
「哪怕付以生命为代价,亦无法挽回的瑰宝。」
突然出现在后方的童音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毕竟没人留意到后方,全把注意力集中放在女妖身上,更别论对方就差一步便能毁掉平安京。虽然事态若发展这地方,其他神明定会介入。
「金固!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药研藤四郎飞快跑到小孩身边,他们身上相似的制服彰显着他们的关系。
对方没有理会药研,而是目光炯炯望向蛇妖,步伐稳定地走向听到他声音而凑到前方的女妖。
没人知道他在害怕,但他得面对过去。
即使是邪魅性感的脸孔,经放大数倍后,骇人压迫感席卷而来。再者,被冷血残酷的兽瞳所注视,颇有被猎人瞄准的可怜猎物的既视感,窒息感顿时缠绕颈项。
刀剑们和神将们肌肉崩紧,冷汗直冒,心想不妙,可也感到疑惑。
为什么那个孩子对威压视若无睹,轻松自如地跟女妖聊天?
气势如虹的女妖意外地温和下来,仅余理智胜过狂虐欲望,「金固,我的儿子。你是为了再次帮忙我而来吗?」
刀剑们四目交投,那孩子分明是他们家的金固,为何会跟制造伪史的蛇妖熟稔?
「我是为了实现戈尔贡、不,母上的愿望而来。」
药研盯住绿发兄弟的背影,嘴角抿紧,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我们不是兄弟吗?为什么会站在破坏历史的敌方?
回想起对方在本丸时的一点一滴,全是虚伪的骗局吗?
「药研尼,你看,今天金固送我们花了,说是跟小夜一起种的。」
「金固今天跟我们一起玩躲猫猫了。」
真名为戈尔贡的复仇女神,正深深地观察许久不见的儿子。
本已平稳的情绪再次波动起来,比之前更甚的负面情绪化为黑色实体,疯狂的蛇发张嘴随处攻击,毒液沿獠牙滴落。
「金固!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她想伸手轻抚可怜的孩子,可又畏惧自己巨大锋利的利爪一不注意会伤害他,只能勉强贴近他旁边。
作为母亲却连拥抱自己最爱的孩子也做不到,这是多么的失责与可悲的事情。
近乎破碎的灵基、干涸贫瘠的魔力
与在巴比伦尼亚时截然相反的存在
命运又想再次抢走她所爱的人吗?
先是两位美丽的姐姐
然后是陪伴他的儿子
不会让人类得逞、不会让命运为所欲为
况且魔力(人类),平安京不是多的是吗?
「不过是魔力,儿子哟,单单是平安京和四周零星村落也有十多万的人口。全部吸收掉的话,应该能勉强做点什么吧?」
话毕,便想继续召唤魔兽,兽瞳重新染上疯狂的颜色。
此时,尖指传来微弱的温度和重量
「母上,那不是你的愿望。」
金固平淡指出戈尔贡执着的复仇,并非戈尔贡或是说美杜莎真正想要的愿望。
「母上,我们一起回去吧。」
「找一个没有生命、不会有人来阻挠我们生活的‘无形之岛’。」
「没有英雄、没有诸神。」
「我们一起纪念着斯忒诺大人和尤瑞艾莉大人的生活,直至魔力耗尽的那天。」
「好吗?母上。」
金固边说边抱紧戈尔贡的手撒娇,表情期待而双目充满信赖。
这就可以了
跟母上退隐到尽头,不打扰时空也不会被外来者打扰,弥补过去曾利用对方的罪,实现她真正的愿望。
复仇者不会停下复仇,为了目的而从地狱深渊中挣扎爬出,火焰永不歇息。
只有耗尽生命和被锁链(归宿)束缚才会勉强停下脚步。
意识到金固话间真正的意思,药研和一期一振私心想要阻止兄弟,如果他成功的话,历史确实能回到正史。
因眼前妖怪作为伪史的源头,只要不复存在,那未来演算出现的错误即能得以修正。
可是,要透过牺牲兄弟去达成修正效果,那他们一直以来的战斗又是为了什么!
纯白的鹤沾染了战斗时的尘土和赤红,金眸亮得惊人和坚定,没有一丝累意,手大力得出奇,抓住想赶到金固身边的药研和一期一振。
「你们看清楚那双眼。」
「他以自身意志做出选择,以过去的身份结束这场战斗。」
「你们打算用怎样的理由、立场去阻止他面对往昔!」
他没看漏剎那的一瞬,金固那孩子是以自身的意志放弃跟他们一起生活,选择了过去的缘与罪。
他们谁没有任何资格去阻止。
最初的愿望,只是想跟两位姐姐在无人的荒岛生活。
戈尔贡回想起荒岛的生活,一下不再带有威胁性,更多是悲哀。
虽然两位姐姐已经不在人世,但金固亦是少数让她感到安心的存在,哪怕她不是亲身体验巴比伦战线的那位分灵,可情感早已刻划在灵基上。
一度以为内心只剩下复仇的自己居然还会拥有其他想法和感情,真是讽刺。
蛇瞳在金固和刀剑男士中徘徊。
「别让人发笑了。」
「人类全灭便是我所期望。」
「金固,既然你选择在人类方,那就跟他们一起化为灰烬吧!」
话毕,戈尔贡抽回了被金固抱住的手,蛇发带着杀意再次冲向他们。
没想到终归要面对最不想出现的场面。
金固随手拉过一位陌生的刀剑男士,是生面孔,但没紧要,重点是接下来的事。
五月雨江突然被金固拉着,以为对方有什么情报想要交待。
交待是交待,但不是这样的交待!
这下把五月雨的犬耳和尾巴给吓直了,他手忙脚乱地看金固徒手插进胸口,掘出短刀并交给他。
胸口穿了个大洞,血流成河,但你这无动于衷的样子,你是否没有痛感?
五月雨江拿着物理意义上新鲜热呼的短刀,手传来温热的湿腻感,他想带对方去找带有御守的同僚。
结果,对方一反手不知从哪拿出金杯子,把自己治疗好,顺便涨了个体型,由小孩子身型长到跟他差不多的高度。
所以,你一开始是打算吓我来着?
他面无表情地盯住原地进化的同僚,想了想决定先去执行对方的委托,把短刀交给粟田口。
战斗一触即发,刚得到短暂休息的身体更为迟钝,大脑阵阵传来疲劳感,身体各种状况变得明显。
口渴、无力、过热
数条发出淡光的锁链凭空而出,刺穿蛇发的头颅,卷起体能不支的人员往后抛。
这熟悉的锁链和操作。
鹤丸立即联想起当初万屋被入侵时,包丁藤四郎和其审神者陷入包围危机,事后说是有什么幼细的东西缠着他们,并把他们被抛出包围外面。
看来一直无解的迷解开了。
药研和一期在地上凝视在空中停留的绿色身影,既陌生又熟悉。
绿色长发和白色宽大的袍子随风飘动,停在戈尔贡面前,有种历史重迭错视感。
金固久违地感受到魔力充裕的舒适感,手腕处藏有乌鲁克大杯的青金石手串化为灰烬,内心不由得沉下去,机会只有一次,使用时机非常重要。
如果可以的话,他不想用这样的方法,可现实是无可奈何。
乌尔克的大杯,请回应我的祈求,给予更多的魔力。
「提亚马特神之子,金固。」
「将在此再次展现天之锁的筐。」
「母亲的愤怒已是过眼烟云,如今被唤醒的是星之吐息。」
「Enuma Elish (世人啊、冀以锁系神明)」
绿发之人化作巨大的梢与链,引起金光的涟漪和光芒,刺向戈尔贡。
戈尔贡柔和了五官,罕见地弯起眉目,张开双手拥抱迎面而来的天之锁。
这就可以落幕了
她是神话中的怪物,是人类眼中的恶,可不被容许生存的她仍然竭尽所能保护仅有的一切。
已经不想再次体验失去一切的绝望
不想自己所爱的存在被人类视为恶
只要她化为恶,然后被‘英雄’讨伐就可以了。
这样,他即为‘英雄’的‘白’。
天之锁愈是接近,戈尔贡内心愈是平静,早已是历史的她不会真正的死亡,不过是回到英灵座。
可那孩子不同,他的生命应如盛开的花朵被温暖的太阳照耀,绘画出他的物语。
若他在此陨落,便是真正意义上化为大地的尘土,不被生命(后世)所认知,或许只能在英灵殿寻找他曾经存在而几乎不被记载的可悲身影。
圣杯哟、请你回应我的叫唤
可怜又可悲的怪物向圣杯许下愿望
活在当代时空的神话人物,来自异时空的刀剑男士,共同见证宏伟的天之锁,以及最后刺目的光芒,如萤火虫一般消散的女妖和天之锁,没有留下一丝痕迹,只剩下强烈的痛感和疲倦彰显不久前的恶战。
这场战役落幕了。
作者有话要说:戈尔贡决定关门谢客冬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