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

浅间凛和中原中也来到一栋五十层高的商业大厦前。

中原中也抬头看了一眼，不懂就问：“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来找弗朗西斯。”

“是之前那个害你进入幻境的家伙？”中原中也微微蹙眉，从记忆里翻找出了对弗朗西斯为数不多的印象。

“嗯，就是他。”

之前弗朗西斯和港口Mafia谈崩之后，在横滨收购了一家安保公司，规模越做越大，市值也水涨船高，不过目前他们和港口Mafia井水不犯河水，没有什么利益冲突。

今天之所以来找他，是因为浅间凛记得之前见到弗朗西斯的时候，系统567说过弗朗西斯身上沾有“不明能量”的气息，他怀疑弗朗西斯和首领宰之间可能有过交集。

首领宰又行踪不定，想找也没有头绪，现在也没有更多线索了，来探查一下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

浅间凛长腿一迈：“走吧。”

他们进去之后，秘书很抱歉地告诉他们，弗朗西斯外出谈生意了，说如果不着急的话，可以先等待一下。

……

“就非要等吗？”中原中也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啧。

等到太阳都快下山了。

这个叫弗朗西斯的家伙，是在故意躲着他们吗？！

“有些事一定要确认一下。”浅间凛嘴里还嚼着一口马卡龙，含糊地回答道。

虽然等待的时间久了一点，但秘书把各种好吃的好喝的摆满了整张桌子，让他们可以随意享用。

浅间凛宽慰道：“反正有这么多吃的喝的可以白嫖，也不亏。”

他眼眸含笑，把一碟咖啡冻塞到中原中也手里。

“中也就再耐心地等待一下吧~”

……

等到晚上，他们终于如愿见到了弗朗西斯本人。

弗朗西斯的下属为浅间凛和中原中也端来了两杯冰咖啡。

弗朗西斯轻轻抿了一小口咖啡后，抬眸看向对面的两人，不紧不慢地地开口询问：“不知两位今天来是……？”

他似乎一点儿也不意外浅间凛会来找他。

不愧是心理素质极强的人，哪怕面对浅间凛这个被自己坑过、多多少少有点仇的人，弗朗西斯依旧能做到面不改色，仿佛今天才是第一次见面一样。

浅间凛也不废话，直接打开手机翻出一张照片，举起来展示给弗朗西斯看。

“阁下之前见过这个人吗？”

——照片里是穿着驼色风衣的太宰治，是浅间凛在学校上课的时候偷拍的，是难得正经的太宰治。

他的手机里不可能有首领宰的照片，只好先用太宰治的替代了，反正都是同一张脸。

弗朗西斯闻言，盯着照片看了两秒，笑道：“这位不是武装侦探社的太宰君吗？”

浅间凛收回手机。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他目不斜视地直直望向弗朗西斯，没有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比如说……戴着红围巾、穿得一身黑的他？”

弗朗西斯的神情有一瞬间的错愕，像是被人意外窥探到了秘密，虽然转瞬即逝，但仍然很好地被浅间凛捕捉到了。

浅间凛：“看来确实见过。”

“我想知道他都对你许诺了什么？”

浅间凛可以肯定，那次在幻境里见到的人就是首领宰，而引诱自己入坑的罪魁祸首，显然就是弗朗西斯。

但就浅间凛所知，弗朗西斯是个高傲的人，他不可能无缘无故替首领宰做事，首领宰一定许诺了他什么。

在浅间凛看来，无非就那么几种可能。

——钱、权、人。

弗朗西斯本身不缺钱，甚至可以说是富可敌国。至于权的话也不太可能，弗朗西斯不像那种追求权力的人，而且钱和权总是相伴而生的，在绝对的金钱面前，权对他来讲，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

——人。

还是那句话，在绝对的金钱面前，弗朗西斯什么样的人得不到？

除非是用金钱换不来的人。

结合浅间凛所知的在原来的时间线里，弗朗西斯一来横滨，先对付的其实并不是港口Mafia，而是武装侦探社，目标是“人虎”中岛敦。

具体是什么原因，浅间凛已经记不清了，只隐约记得是为了什么人……

而中岛敦似乎是与传闻中可以改变现实的“书”有关。

回到现在的时间线，弗朗西斯没有对付武装侦探社，转而对港口Mafia发难，虽然过程不同，但浅间凛坚信这两种情况的最终目的都是一样的。

书……

改变现实……

所有线索连成一条线，浅间凛只能得到一种推论——那就是首领宰也拥有改变现实的能力，又或者说，他可以让弗朗西斯得到那个“用金钱换不来”的人。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两条时间线里，弗朗西斯行为不同的原因。

再加上首领宰都能跨时空来到这里了，那他拥有改变现实的能力，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浅间凛隐隐觉得自己触碰到了真相的边缘。

接下来就可以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

弗朗西斯笑而不语。

“浅间君到底想说什么？”他把咖啡杯放下，大大方方地迎上浅间凛审视的目光，不闪不避。

“我听说你有个女儿……”

浅间凛没有直接回答弗朗西斯的问题，反而说了个看似无关的话题。

从港口Mafia调查到的信息来看，弗朗西斯的妻子和女儿已经离世了，弗朗西斯对她们极为珍视和眷念，只有她们符合“用钱换不回来的人”。

果不其然，弗朗西斯一听到这话，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他收起惯用于伪装的虚伪笑容，像是被触碰到了逆鳞，眼神冷冰冰地射向浅间凛。

让人完全有理由相信，要是浅间凛哪句话说得不对，他下一秒就会骤然发难。

一旁的中原中也见状，也悄然调整了坐姿，默默戒备起来，以防弗朗西斯突然出手。

“别急嘛，我只是想说——”浅间凛仿佛对眼前突然凝固的气氛一无所觉，真诚地眨眨眼，语气轻松地说道，“他许诺你的，我也可以给你。”

似乎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弗朗西斯嗤笑一声：“就凭你？”

浅间凛了然地点点头：“哦，也就是说他真的许诺了你什么。”

“……”

“跟你的女儿有关？”

弗朗西斯冷漠不语。

“嗯，果然跟你的女儿有关。”

那看来跟他猜测的大差不差，首领宰估计是用了某种方式，让弗朗西斯可以见到已经过世的妻女。

本事居然这么大吗？

而且还能跨越不同的小世界。

首领宰该不会拥有“书”吧？

不然怎么解释他这逆天的能力？

如果是这样，那再合理推测一下——之前首领宰给他的那一页白纸，难道就是“书”的其中一页？

这个可以到时候回去验证一下。

不急。

确认完自己的猜想，浅间凛站起身：“谢谢阁下的招待，那我们就告辞了。”

中原中也全程没有说过一句话，甚至还有些不明所以。

虽然他们说的每个字他都听得懂，但组合在一起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他攒了一肚子疑问，打算等离开这里之后，再仔细询问浅间凛。

他们刚走到房间门口，就听见弗朗西斯清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你以为你们还走得了吗？”

浅间凛和中原中也同时转过身，面露不解。

“什么意思？”

只见弗朗西斯恢复了冷静自持的模样，平静地注视着他们二人。

“今天早上的新闻都看了吗？”

早上浅间凛在出任务，根本没有留意新闻，不知道弗朗西斯这会儿提起是什么意思。

幸好对方并不打算卖关子。

“今天上午十点钟左右，东京的一个工厂发生爆炸，死了十四个人，其中有八个人是政府的高官。”

这些官员是东京的重要领导人，是可以决定东京市发展规划的举足轻重的人物，根据工作安排，他们今天一同去考察市里发展得最好的工厂，同时做一些指导工作。

原本就是很平常的出差，结果发生了意外，他们八个人，连同工厂的六名工作人员全部丧命。

“根据警方调查，这次爆炸是人为……”

浅间凛蹙眉。

上午十点？

那时候他应该刚坐上回横滨的车。

“所以呢？”浅间凛面色凝重，心底渐渐升起了某种不详的预感。

弗朗西斯笑而不语，打了个响指，秘书收到指令，打开了房间里的投影。

浅间凛和中原中也疑惑地抬头看去。

巨大的屏幕里面，正在播报一段新闻，是今天上午的工厂爆炸案有了新的调查进展，嫌疑人的照片恰好投放了出来。

新闻主持人：“……经调查，警方已锁定案件的主要嫌疑人，该名嫌疑人……请有相关消息的市民积极提供线索……”

主持人后面说的话浅间凛已经听不见了，他难以置信地盯着屏幕上的照片。

而那个嫌疑人——竟然是他自己？！

弗朗西斯很满意现在看到的效果，他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石化的人：“这个案子涉及了市里的重要领导人，性质极其恶劣，已经惊动了军警……”

“我想，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到楼下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浅间凛：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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