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两点？”五条悟无所畏惧语语调拖得老长。

赶在他们唯一的奶妈暴怒揍人之前夏油杰接过电话，仔仔细细把事件描述了一遍。

半小时后家入硝子踏入病房，面无表情，白嫩的脸上挂着浓重的黑眼圈，看见有小孩子在把夹在手里的烟熄灭。

五条悟：“哟，硝子！”

夏油杰：“哟，硝子！”

林昭：“家入同学辛苦了。”

她的两人渣同期立刻殷勤地迎上递过罐装咖啡，拉环都打开了，林昭不好意思地笑着。

“压榨女性的睡眠时间是要遭雷劈的。”家入硝子说完咽下苦涩的咖啡，目光看向病床上目光空洞的绮岛静和。

她摸了摸小朋友的头顶发动“反转术式”。

咒力源自于人类的负能量而家入硝子的术式就是将负面能量转换为正面能量，再正向输出。

手的重量让绮岛静和左右晃动脑袋却怎么也晃不掉。

片刻后家入硝子把手覆盖在对方的眼睛上，防止光线刺眼。

围观的三人一猫把两人围成一圈目光灼灼，他们看到小女孩缓慢地挣开眼睛，空洞的眼睛里如同注入清泉变得明亮纯质。

“是猫猫！”绮岛静和惊呼出声。

面前三位各有特色的高中生在小女孩眼里都不如猫咪有吸引力。齐木楠雄在众人火热的注视下无动于衷，淡定地窝在枕头上，林昭有荣与焉得意洋洋。

“微妙的感觉输了。”五条悟撇嘴立刻摘下墨镜，单手拨弄整齐的刘海，向小朋友面前凑过去，清爽帅哥的气息扑面而来。

小朋友眨眼，五条悟也眨眼。

最后夏油杰笑眯眯地提着五条悟的领口把人提留走自己占了位置，他还没说话绮岛静和就指着他的耳朵认真地问，“大哥哥是因为失明了才不睁开眼睛的吗？”

夏油杰默默捂着自己的眼睛石化。

“噗。”

夏油杰锐利的眼神直射向五条悟，对方一本正经地回望，双方大战一触即发。

最先注意到不对的是齐木楠雄，他看到绮岛静和面容慌张手紧抓着被子。他跳到被子上还没开始动作，打闹的两人不约而同的停下。

诅咒又一次出现了。

“咒灵确实被我调伏了。”夏油杰掏出眼睛咒灵，它乖巧的浮现在手心。

家入硝子又一次发动术式，五条悟关察咒力流动。几次下来众人都意识到诅咒再显的原因。

小孩子总是会对怪诞深信不疑，短暂恢复之后她的恐慌便会又一次被诅咒污染。

“如果咒灵的能力更近一步说不定有可能恢复。”夏油杰喃喃自语，而被自己调伏的咒灵能力将不再增长。

“说不定长大后她就明白视觉神经不在耳朵上，也不会被拉断。”家入硝子再次输入反转术式让她撑得更久一点。

[哦呀，也就是要改变这孩子的思维。]

齐木楠雄曾经一己之力改变全世界认知，如加快人体愈合速度、爆衣之时一定会有布料遮住重点部位、孩子的头发瞳孔是五颜六色之类。

听到传心的林昭立刻明白齐木楠雄的意思，他表情严肃面向绮岛静和，在本子上徒手画了个脑子出来，栩栩如生的人脑上密密麻麻的神经突触，旁边两个的眼球上正有两根。

真实还原到有点儿恶心。

“小静和，你看这里是真正的视觉神经……”

林昭在一旁讲解，五条悟在一旁拆台。

被知识灌了一脑子的绮岛静和晕晕糊糊地感到手背上柔软的猫咪肉垫。

时间来到后半夜，绮岛静和已经睡熟了，五条悟六眼认证干干净净没有一丝咒力残秽，事件完美解决。

大家一身轻松出了病房。

“你的兴趣还挺奇特的。”自学解剖医学的家入硝子向林昭投出赞赏的目光。

林昭干笑，也不能说出是为了画五条悟夏油杰同人漫曾经仔细画过“脑花”羂索。

“让小静和失明的罪魁祸首就这么放过吗？”五条悟突然开口，望向楼梯口，“你说是吗？绮岛静香小姐。”

绮岛静香娇小的身影出现，低头不语。

“从第一眼见到我们就让我们和失明的小朋友单独在一起，是因为看到这个吧。”

五条悟指向夏油杰身上的金色纽扣，高专的标志。

他们做任务自然也会有客人委托任务，日本高层对咒灵面向普通民众的态度是隐瞒为主，但咒灵层出不穷。即使很隐蔽，只要有心在网络上也能找到踪影。

而高专的客人很大一部分都是达官显贵。

“所以你才会咋小静和摸夏油同学的时候突然赶我们是怕暴露什么。”林昭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笑得一脸单纯。

五条悟向林昭点头又自然地环住夏油杰的肩膀，像炫耀自己皮毛的猫咪，“对吧，杰。”

从他们开口时夏油杰就有些走神，他并不愿意怀疑一个会对妹妹道歉的姐姐。

“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导致失明？”夏油杰走向跌坐在地上的少女问道。

绮岛静香摇头抱紧双臂压抑语气，控制不在的哽咽，“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说谎。”五条悟一锤定音，冷酷地击碎绮岛静香的伪装。

“你知道她永远失明了吗？她还那么小。”夏油杰无条件相信五条悟的判断，他无力地询问，“你们不是家人吗？”

在得知妹妹再也无法恢复正常，绮岛静香崩溃大哭起来，“我只是没说出来而已，是静和，她自己打的耳洞！”

“我不像静和那么优秀，我只是不想爸爸妈妈都把注意力放在静和身上！”

“小静和是想和你拉进距离才自己打的耳洞吧。”林昭蹲下身指向绮岛静香的耳朵。

白皙小巧的耳垂上佩戴者草莓状的耳钉。

四人一猫出了医院，在晨光照射下影子拉得很长。

“为什么骗她小静和永远失明了？”

夏油杰望着清晨的阳光，声音缓慢又坚定，“做了错事就该忏悔不是吗？”

“是吧。”五条悟打了个哈欠，他虽然对人情世故不在意但对杰的决定是相信的。

他的注意力放在夏油杰平淡的表情上，总觉得……

“我想起来要给里香和忧太汇报进度！”林昭突然出声。

齐木楠雄与林昭从来形影不离，家入硝子也跟着去凑热闹。

路上只剩夏油杰和五条悟两人。

一路上夏油杰都很沉默，仅仅因为嫉妒就做出这样的事，她的选择差点让一个无辜的女孩儿人生才刚开始就要在黑暗中度。是咒灵的错还是对妹妹产生记恨的姐姐的错。

是了，正确的因果是她对自己的妹妹的嫉妒召唤出咒灵。

而咒灵是由于人产生的。

“弱者相互拖后腿就像我们拔除咒灵，都是自然法则。”

这是夏油杰第一次认识到人类无边的恶意深不见底如万丈深渊，他在内心告诫自己拯救普通人的选择是正确的。

“杰！”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夏油杰回过神来就看到近乎贴在自己身上的五条悟，他十分厌恶这样就消沉的自己，下意识隐藏自己可笑的想法，“我只是在想，如果我的咒灵操术再强一点就可以强制解除她身上的诅咒。”

“你又不是神。”在六眼下对方的语气、心跳、呼吸都没有偏差，五条悟放下莫名的预感不屑一顾地说道，“花心思照顾弱者完全吃力不讨好！”

“悟，你还真是坚定不移呢。”夏油杰失笑，这样不去理世俗的枷锁永远自由的样子特别的耀眼。

“被老子迷住了？”五条悟被夏油杰明亮的眼睛看得飘飘然。

“是是是。”夏油杰笑着揉乱五条悟顺滑的发丝，主动把浑身散发着柔软又甜蜜的人抱住，感觉身上充满了力量，笑得温柔又眷恋，“晚上奖励你一块蛋糕。”

“就一块儿？”

“你啊，小心蛀牙。”

远在高专夜蛾正道黑着脸看着空无一人的教室，深呼吸几次，硬生生地把讲台捏碎一角。

手上拿着的文件也被攥成一团，上面零星写着几个字。

“五百年……符合条件的人类——星浆体，与天元大人进行同化。”

“重置其肉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