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腿剧烈的疼痛让我满脸发青,信徒想要看清我的脸,确认我是不是他的玛丽亚女神。
“我不是你的玛丽亚。”
我矢口否认了他的说法,下一秒我就后悔了。
我应该直接回家的吧。
可我的体力再使出距离这么长的时空穿梭…会死的吧,还是大人的身体好用啊。
“你是…你是神吗?来拯救我们的神……”
“我不是神……”
【非主流,快点把这些人的记忆清理干净啊!】
【你这也太多了吧!】
我欲哭无泪,同时也听出了她的手忙脚乱。
【算啦算啦…等我一下……!好了!你现在有六秒的时间撤退。】
才六秒?
……
第二天,母亲满脸担心地问我怎么摔的。
我板着脸给了一个可以让那个非主流笑死的答案。
“晚上睡觉的时候,不小心从床上掉下来了。”
虽然母亲很高兴我和她说话,但她看起来不是很高兴。
…五个月后,我的腿才刚康复好。
【玛丽亚之墙,在两小时后就会被袭击。】
…这么突然吗!
【零,你要去吗?】
【这是一场巨大的浩劫。】
我愣了愣,没想到她会问这么蠢的问题。
“当然,那些东西我记得是有弱点的吧。”
我趴在窗边,哈了一口热气,又将它擦掉。
【后颈部位的肉就是弱点…我可不希望你死在巨人的臭嘴里。】
她怎么会说出这么蠢的话。
而且,听起来是非去不可的。
于是,看起来什么都不知道的我跟母亲说要去和朋友聚会。
她看起来好像很好奇天天在家里躺着的我什么时候有的朋友,提出了想要陪我一起去的要求。
我没答应她,只同意多带几个保镖。
我怕我顾不到她。
母亲有些沮丧,还是答应了我。
还剩几分钟的时候,我到达玛丽亚之墙。
看着那高大雄厚的墙壁,我还是很难想象会有巨人进来。
路上倒是遇到了一个看起来醉醺醺的驻扎兵团士兵,大腿上挂着两个看起来很厚重的东西,还插着两把刀。
好奇怪的武器,之前在希娜之墙的时候…好像见那些中央宪兵也有戴。
跑步声从窗外略过,我看了过去,艾伦只留下了一个背影,追在身后的三笠却在马车旁停了一下,好像想确认马车里的人是谁。
但她没有特意去看,停留片刻还是走了。
我跳下马车,抱着黑色的外套,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
地面突然颤抖起来,我眼前的景象晃动了一下,马受了惊吓,拉着车就窜了出去。
“大小姐!大小姐!”
保镖拼命冲着我招手,我笑着回敬她,转身走入街道。
我披上了外套,戴好帽子。
【你要怎么做?】
“巨人我阻止不了,但我可以做一些还能体现我人性未泯的事。”
我抬起手,象征着格雷特家的戒指上镶嵌着深蓝色的宝石,在阳光的反射下闪闪发光。
我两三步跳上屋顶,抬头看向那屋顶上的巨大脑袋。
他几乎没有皮肤,黑灰色的眸子正盯着我看。
“!好高,起码五十米吧。”
【他跟普通的巨人不一样,你没有立体机动装置一定要小心!其他巨人攻进来了!】
那个看起来很重的东西就是立体机动装置嘛,不过我确实不需要。
我庆幸今天穿的是裤子。
“喂!快点下来啊!快下来!”
士兵冲着我喊,我没理他,蓄力向前冲去后落在另一个屋顶上。
那些一脸蠢样的东西正贪婪地朝我看过来,抱着胸口姿势怪异巨人弯着眼,像是抽筋了一样往我这里冲。
耳边的惨叫连连让我很想捂住耳朵。
【振作一点!这个是奇行种,行动很怪异的,跑得也很快。】
非主流女人的话让我回神。
啊…跑得快又怎么样。
时之刃汇聚,奇行种在我飞天的那一刻张开了血盆大口。
可我早已绕到他的要害——后颈处。
时之刃貌似不能完整切下那块肉,巨人吓的疯狂扭动身子。
我甩掉时之刃,手上换成雷电,一把撕了下来。
暗红色血液喷发,我踩着他的脑袋又跳上屋顶,庞大的身体轰然倒下,粘在我手上的血液像蒸汽一样蒸发着。
用这个方法杀了几个后,我听见另一侧传来的哭喊。
【“中心”那里有危险,再不过去他要被吃掉了!】
“Time travel!”
艾伦和三笠被我今天看到的那个醉醺醺的士兵抱着跑。
一个金色短发的巨人,嘴角咧成了一个夸张的角度,抓起了废墟之中的一个女人。
她还在挣扎,她还没有死!
少年绝望地伸出手,看到了我后露出别具一番的恐惧。
被抓住的女人是他的妈妈卡露拉。
我来不及在意他为什么知道是我,也没有回头看他,只是撕开空间,用雷切碎了这巨人的手。
手的神经全部脱落,巨人的惨叫响彻天际,我横抱住卡露拉,她的右脚已经血肉模糊,甚至看得见森森白骨。
可是她还活着。
她还没从恐惧里走出来,惊吓后缩成了一团。
耶格尔医生不知道在哪里……
没想到更多的巨人追了过来,傻逼都知道目标是谁。
我穿过时空间落在那个醉醺醺的士兵身边,撑开双臂的时候,那些巨人也压了上来。
飓风围起的结界带着锋利的口子,霎时间,四周血肉模糊。
他抱起卡露拉,震惊地看着我。
“Travel!!”
我轻声道,再次落地的几人出现在了通往罗塞之墙的通道上,他们将在这里搭船逃离。
“你到底是谁……”
艾伦想抓住我,看清我的脸确认我到底是谁;但我向前走了一步,避开了他的触碰。
“热心市民。”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知道的吧!因为我们都是弱者吗?”
我停了下来。
“世界是残酷的,只有弱肉强食。”
踏入这蓝黑色的通道,我不再回头。
你的记忆果然没有被消除干净,非主流女人办事不力!
直到玛丽亚之墙里没有活人后,我才后知后觉自己已经腿软。
我可不是那么勇敢的人,一切的恐惧源于火力不足,如果我是普通人,那我一定会第一个被吓尿。
玛丽亚之墙内出现不用立体机动装置的神秘人后,这件事飞上了头条。
事后我暂时留在了难民区,身上衣服脏了不少,捡了份别人不要的报纸扫了一眼。
【玛利亚之墙惊现“神”!】
【人类的希望!】
都是诸如这样美好的词汇…我边看报纸边走,却不想赚到了人。
“啊…对不起。”
我回过神后,下意识退一步道歉,差点被什么东西拌了一下。
被我撞到的人迅速拉住我,随后更是精准地报出了我的名字。
“爱斯?”
我抬起头,随后沉下脸色。
…怎么又是你?
我扯了扯嘴角,承认自己貌似无法反抗这种“主角无处不在”的定律。
“诶?这位是…贵族吗?艾伦认识贵族?”
一个金毛冒了出来,是那个我确认不了性别的,光看这身衣服确认的话应该是男生吧。
“嗯…是的,她救过我和三笠……”
感觉他马上要说漏嘴了。
“这里是平民区哟,你怎么没有去找宪兵啊?”
我顺带抽回手,继续翻看起报纸,顺便回答了阿尔敏这个问题。
“没这个必要,灾难面前大家都没什么区别吧。”
其实是这样更方便我自由行动来着。
不等他们回神,我已经走远,刚好略过一个坐着轮椅的妇女和一个驻扎兵团士兵身边。
余光察觉到他们的视线跟着我,貌似在确认什么。
“那个…”
士兵发问了,我装作没听见,马上加快脚步,拐到另一条巷子里,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
夜晚降临,难民都聚集在一个仓库,我困的不得了,靠在角落闭目养神,那个女人却叫我先别睡。
暗夜里,我隐隐约约看到了一团黑影飘进来,看他叫醒了一团小黑影后,又从后门飘了出去。
“这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半夜上厕所的吗?”
【笨蛋,快跟上去。】
“神经病啊,你干嘛偷看人家上厕所!”
【他妈的,那才不是上厕所…】
我压低嗓门,暗骂了一句,随后有几缕金光从门缝里渗了进来。
?屎可以发光的吗?
我打了个哈欠,努力爬起来朝着刚刚两团黑影离开的方向走过去。
这是一片小树林,我揉了揉眼睛,放轻了脚步,慢吞吞地走了一会儿。
好像踢到了什么,我低头看下去……
又是你!
上厕所上晕了吗?
手掌燃起火焰,我蹲下身推了推艾伦,火光照亮他的脸庞,他皱了皱眉便没了动静,而且他脸上…这什么?
奇怪的纹路布在眼睑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了。
他的脖子上挂着一条奇怪的钥匙,眼角挂着泪花,手里捏着一副碎掉的眼镜。
空气中还有血腥的气味,我跨过他,看清了艾伦附近的斑驳血迹。
身后有脚步声,我立刻灭掉火,躲到一棵树后面。
又是一团黑影,像是早有预谋般出现,轻轻抱起了艾伦,回过头往仓库走去。
我穿过时空间,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仓库。
那个人是兵团的…我看不清是哪个兵团借着入口的月光可以勉强看清他大腿上挂着的立体机动装置。
可是他和第一个出去的黑影不是同一个人,这是肯定的。
走了几步后,他将艾伦放下,又悄咪咪地走掉。
第二天,一个爆炸般的新闻传了出来。
贵族雷伊斯一家,除了家主,全部惨遭谋杀。
……
这个世界的人类,每一个人都在很努力地抗争。
号召二十五万人参加的玛丽亚之墙夺回战打响。
这是应该是激动人心的吧,我站在熟悉的小巷子里,静静地望着这浩浩荡荡的队伍。
虽然不知道挂在大腿两侧的是什么东西…貌似能带人飞起来吧?那人类的胜算是不是会大一些?
【你要不要去领一套这个装置啊?】
“不要,根本没有小孩的尺寸,而且会直接被赶走吧…而且为什么我非要跑出来参加这个战役啊?”
【没办法嘛…】
我没回答她,看着对街的金发少年愣愣地看着面前的老人,眼里含满泪水。
阿尔敏…阿诺德,好像是叫这个吧,艾伦的青梅竹马之一。
那个人大概是他的爷爷或者外公?
老人将一顶渔夫帽轻轻盖在他的头上,说了些什么后便离去。
明明知道前方有怎样的危险,为什么还要去送死?
三人组沉默地站成一排,卡露拉还是坐着轮椅,脚上绑着厚厚的绷带,那个看起来像喝醉的…好像叫汉尼斯?他扶着轮椅,凝重地和老人说着什么。
嘈杂的人群里,站在中间的少年抬起视线,直勾勾地看了过来。
该说每一个世界的中心都很敏感吗?
怎么又是你?
糟糕!我还来不及感慨。
他惊愕地张了张嘴。
别过来,别…你不要过来啊!
我落荒而逃,遁入漩涡,我来到五十米高的城墙,俯瞰着墙两边的世界。
一边是地狱,一边是人间。
黑袍被狂风卷得翻滚,我抓紧兜帽,沉下身子纵身跃下。
落入漩涡后手中聚集闪电,踩在巨人的背上,在庞然大物的不断挣扎下伸手抠住后颈处的肉,焦糊的味道顿时漫入鼻腔。
“好臭。”
巨人向前倒去,我踩着他的背借力跳起,便看到赶过来的人类军队。
“那是什么人!”
“我没看错吧?身形是个小孩,她徒手撕掉了巨人的后颈?!”
我避开人类士兵们,冲向别处……也是巨人聚集更多的地方。
身后突然传来撕扯和惨叫,让我瞬间分神。
这一幕,我没有勇气看下去。
就如同蝼蚁一样,被撕碎了。
肠子,其他内脏艰难地挂在一起,尽数落入巨人的口中,两条腿被两个巨人分食,连同那个奇怪的装置一起。
我在屋顶上刹住步伐,抬起视线,看不到这些人活下去的希望。
会死的啊!他们明明知道吧!
怎么回事啊…这个世界的人类?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啊?
大地在颤抖,房顶上的瓦砾被震落地面。
我从未见过这么惨烈的死亡。
“哈…”
生为普通人类的他们,是谁的父亲?是谁的儿子?是谁的丈夫?
双手的指尖划过血雾,用力拽出爆着蓝光的战刃。
【你在怜悯他们吗?】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冷淡起来。
“现在说这些,没用了吧。”
来不及…我来不及。
即将掉入巨人口中的人大哭着向我伸出手。
我来不及握住,血线溅在我脸上,一起飞过来的还有一只断手。
上一秒和家人告别的战士,此刻连完整的身体都没办法留下。
作者有话要说:增加第一次玛丽亚之墙夺回战环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