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早不来晚不来,就挑着今日来,顾朝云前脚走,后脚人就来了,这样的巧合也许在别的地方可以发生,但是在这里只怕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曹姨娘可真是好心思,本人不亲自露面,可是派来的人却是一个又一个,她就不信不是来打探消息的。
她更不相信里面那两个人的兄妹之情,高门大户里的一母同胞的兄弟姐妹尚且还有各怀心思的,更何况不是从一个肚子里爬出来的,要是能够一条心,也就算是奇迹了。
可是奇迹也不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只不过是她见识短浅而已。
兄妹叙旧她自然是没办法掺和一脚的,也不愿意往前掺和,现在这个时候坐在这里都如坐针毡。
她思来想去就带着宁烟去到了另外一个房间里。
宁烟虽然已经止了眼泪,可是一双眼睛红的好像是兔子眼睛,乍一看过去都有些吓人,尤其是在直直的盯着关洛锦的时候。
“坐下喝杯热茶吧,看你哭的,也难怪沈容容向你发难。”
关洛锦亲自倒了茶给宁烟,实际上心里带着了几分愧疚。
对方以真情待她,可是她却没办法做出对方想要的回应。
毕竟自己不曾切身实际的感受到过曾经与宁烟的感情有多好。
但从小到大的情谊也算是难得了。
虽然是主仆之间的关系,但关洛锦从前若是苛待了宁烟,宁烟再见到她又怎么可能会是这个样子,这个反应。
显然是小姐好伺候,丫鬟也知道感恩。
当然她对每一个和关洛锦关系很好的人,都是带有着同样的愧疚和无可奈何。
可是事情都已经成了这个样子了,她到底没办法改变什么,根本就没办法让原主回来。
哪怕是在脑海里翻阅自己穿越的这本小说,上面也没有半点迹象关洛锦回到了原来的家里,回到了自己曾经丈夫的身边,哪怕身在上京城,但却没有任何笔墨描写该是现在这个样子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归来对于这些人而言究竟是好还是坏。
可是已经回来了,对于这些人而言也没有别的选择了,无论是好是坏,都要接受这一现实。
“奴婢站着就好,是奴婢给小姐添麻烦了。原本遂远伯夫人是想要让奴婢来帮小姐的,可是没想到第一日就让三小姐借着奴婢寻了机会为难小姐。奴婢实在是没用,奴婢是不是不应该来啊?”
宁烟说着,心里就又是一阵的难过,一想到自己原本是应该来帮着小姐好好过日子的,可是今日却因为自己让小姐受了委屈,她怎么能当做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关洛锦却觉得这是自己倒霉,根本就怨不得旁人,今日如果要是没有宁烟,沈容容该找茬还是会找茬,毕竟自己曾经做的事就摆在那里,根本就是送上门去的机会,沈家人对此一言不发才真的是奇了怪了。
更何况今日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来日依旧还是会发生,想躲都躲不掉。
她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虽然不至于在发生的时候坦然面对,但也不至于委屈到直抹眼泪。
“你无需自责,这样的事迟早会发生,不仅今日会有,将来也不会少了,这不是你的错。沈容容说大婚当日你在我的身边,那你可知道当日都发生了些什么?”
当真相就摆在自己眼前的时候,是个人都没办法做到继续等待。
关洛锦也不是那个例外的,她现在迫切的想要知道一个既然已经答应了成亲的新娘子,为什么可以不顾两家的颜面在大婚当日逃走。
她曾经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无非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就是故意而为之,要么就是另有隐情。
足以抛下一切,不顾一切的隐情,也许事关家族命运,也许事关自身生死。
总之不会是一件小事。
但自己是不知道答案究竟如何了,只能从别人口中得知。
宁烟并没有立刻就回答关洛锦的问题,反而问道:“你真的是失忆了吗?全都不记得了?那这五年里都发生了些什么你也不记得了吗?”
关洛锦:“不记得了,全都不记得了,但有人告诉我,我当年在新婚之日逃婚了,一走就是五年,我很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宁烟一双红彤彤的眼睛里闪烁出了一丝异样的光芒,但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奴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记得当时小姐说饿了,而身边恰巧没有人,奴婢便出去找吃的,回来之后小姐就不见了。”
关洛锦竟然在这个丫鬟身上毫无收获,只觉得自己是白费心思了。
可是随后又想到了些什么。
“这么说来你是我的陪嫁丫鬟,那你不应该在宣威侯府吗?为什么会在遂远伯夫人那里?”
这是很奇怪的一点,按理来说丞相府嫁女儿带来的下人应该不会少了,可是她回来之后沈絮尘这院子里的人竟然没有一个人跳出来说是自己曾经身边的旧仆的,那人都去哪里了?
宁烟:“奴婢确是小姐的陪嫁丫鬟,只是小姐突然不见之后引得满城风雨,奴婢一干人等自然是罪责难逃,可是又说不出来小姐究竟去了哪里,丞相又与小姐断绝了关系,宣威侯府也容不下奴婢们了,索性就发卖了。后来丞相夫人又把我们买了回去,也就又成了丞相府的下人了。昨日丞相夫人听说小姐回来了,不便登宣威侯府的门,又恐小姐在这里被人怠慢,过的不好,于是就把奴婢送到了遂远伯夫人那里,让遂远伯夫人转送,奴婢这才到了府上,见到了小姐。”
原来竟然是这样的。
关洛锦想破了脑袋都没有想到,宁烟到自己的身边竟然是大费周折的结果,背后的是丞相夫人的一片慈母之心。
可见这断绝关系也不是断的彻彻底底,至少丞相夫人对于女儿还是有着几分疼爱的。
“遂远伯夫人原本是小姐的闺中密友,这么多年以来一直与丞相府有联系,丞相夫人的好意她自然愿意成全,也是她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