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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街头·找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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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晚自修开始前。

苏绾想着食堂那些早就吃腻的饭菜,偏头就想喊商十鸢一起去吃校门口那家新开的咖哩鸡排店。

这家咖喱店的老板很大气,所有咖喱饭除了肉类不能续,咖喱和米饭都是无限续的!

回忆起浓郁顺滑的酱汁沾裹的厚实鸡排肉,苏绾更饿了。

只是,还没等她问出口,商十鸢已经单手拎着书包带子站起身,似乎准备翘掉晚自修。

苏绾下意识伸手拦了拦,“小鸢,你要回家啊?”

商十鸢是离异重组家庭,家里现在除了她亲爸和继母在,还有继母生的一个小女孩,她和继母的关系平平,平日里,能在外逗留游荡,就绝不提早回去。

商十鸢自然不可能翘掉自修就为了早回家,她又不喜欢照顾小孩。

就算继母对她也算说得过去,但让她搭把手照顾小婴儿?那还是算了,那么小小一团,她可不行。

“我去小吃街”似乎是瞥到了苏绾脸上浮现的期待,商十鸢眼底闪过一丝无奈,淡淡道:“一起?”

“嗯嗯~”苏绾软乎乎的圆脸上漾着笑意,立刻站起身,还不忘和后桌的夏知节道别,“小知,我们先走啦~明天见~”

不是苏绾不愿意带夏知节去小吃街,只是这“小知”长得实在太仙了,眉眼精致,唇红齿白,发丝还带着香气,这带她去吃路边摊,总觉得不太好......

是的,夏知节看上去就是个人间富贵花的样子,但一身简单的校服又衬得她又仙又乖。

这不,开学也一周了,除了苏绾,就没人敢上前和她搭话。

男生们觉得她清冷得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有距离感,加上私底下被警告过“不要去招惹夏知节”,这不,不管是惹火还是逗笑,就没人敢凑上前;

而女生就简单多了了,本来就是高三关键时刻,她们又自知不可能考上大学,除了家里小有资产的会在毕业后送出国留学或半工半读,基本都等着混过最后一年等接手父母的衣钵,餐馆、便利店、甚至汽修检查员、货车司机......这种情况下,像是夏知节这种就算是学习不好,但架不住人努力啊,天天没事就在那刷题,安安静静的,模样好、家庭也不差,她们也知道些沈夏两家的事情。

夏家世代从医,而世界上如果只剩一种最有用的职业,那肯定是医师了。她家还有两个......这几天夏知节的爸爸和哥哥还每天接送她上下学,足以见她在家有多受宠。

人比人,可不是远着点,免得给红花作配,当绿叶。

......

听到苏绾和她说话,夏知节抬眸点头,接着,继续如常一般,安静刷题。

【月考快到了......】

没想到,放学后,只是想找个安静地方偷喝完冰可乐的夏知节,就这么碰巧撞见刚道别不久的人。

“小知!”

正当夏知节踌躇不前时,喊她的女声清脆灵动。

听起来似乎是苏绾的声音,只是她环顾一圈,她没找到人。

在小摊贩推车的吊绳灯泡晃动下,场景明暗交错,看得并不真切......

苏绾是和商十鸢一块儿来这条名叫“鱼龙街”的地方吃烤冷面的。

这条被学生们戏称为小吃街的区域,因长年累月、经久不衰营业的各式小摊小贩,聚集来了不少社会人、混混、当然也包括学生在内。人员混杂,导致这条街上,有不成文的划片区域,供不同身份的人活动。

等到夏知节总算看清苏绾所站的摊位缓步向前时,不知不觉间,她的出现已经吸引住一大批人的视线。

“霄哥,夏叔的那个宝贝女儿来了。”

以宋霄廷为首的机车堆里,随了亲爹醋精属性的霍家独子霍南轻挑眉梢,示意兄弟们看人。

这些日子,小区里谁不知道夏家父子俩把这刚回家的亲女儿当眼珠子似的护着,更何况他们还吃上一顿席了呢。

再说,就那几步路的上学距离,夏叔和夏哥还排班接送,啧,这是要宠上天啊。

11班最近“失踪”的7、8个男生此时都聚在这,围在宋霄廷身边,等着看霄哥一会儿飙车碾压那些叫嚣不服的傻叉。

眉峰犀利、眼神冷冽,被叫到名的宋霄廷放下手上检查机车的扳手,起身朝霍南的视线看去,眉心轻蹙。

而一旁本来就在喝啤酒就卤味,大声吹牛逼的社会人士和那些刚才还在挑衅的混子们的眼光,已经凝在夏知节身上流连。

比起还算克制的社会人,不远处混子的戏谑哄笑声清晰可闻。

“大哥!快看!来了个小美人!”喽啰一号眼尖的瞅见那个在夜色下都白到发光的少女。

喽啰二号贼笑着应和道:“是啊,大哥,瞧那发育的!学生妹耶!大哥上!咱大哥这威猛强大,指定能拿下!”

而被簇拥在中心的壮硕男子,只是淡淡抬眸扫了一圈刚才开口的两个小弟。

没说话,警告的意味很浓。

尖嘴猴腮的喽啰一号能站到自家老大比较近的位置,自然是有点眼力见的,见老大神色不豫,急忙变了口风,呼了一掌在那个还色迷迷盯着那学生妹的黄毛青年,“都说学生妹了!还是个未成年!你丫禽兽吧!”

喽啰二号本来还想着老大不上,自个儿上,看那校服是公立校的,学生嘛,没什么钱,买点好吃好喝供着,说不定能哄到手呢?

还在幻想着美梦呢,脑袋就挨了一下。

“哎哟!你!”黄毛青年下意识就想还手,见对方挤眉弄眼,这才意识到老大的反应,悻悻收手嘟囔道:“就说说嘛~”

而将这幕尽收眼中的宋霄廷等人,攥紧的拳头总算松下来。

别说夏知节是他们的邻居夏叔的孩子,还是他们同班同学,就算她不是,人家清清白白一个小姑娘,真被这些嘴上没谱的混子们盯上,他们也得亲自动手教训一顿对方的!

看看时间,比赛即将要开始了。

宋霄廷长腿一跨,修长健壮的长腿踩在踏板上,准备骑去出发点。

拧油门把套前,低声和一直在旁边杵着不动的慕寒舟吩咐了句,“你和青柏留这。”

都是一起长大的发小,慕寒舟自然明白兄弟的意思,略微颔首,表示明白了。

话痨的霍南也是心细的人,见武力值仅次于霄哥的慕寒舟和□□柏都留下来照看夏知节她们三个女生,便安心地紧随宋霄廷其后走了。

这赛场就在附近,开办的机车比赛也是今年才有的。

主要是他们几人都满了十八岁,一块儿考小车驾照时顺带认识了今天要一块儿比赛的机车队,男人的交流简单干脆,而本市私人的机车赛事也有大佬无偿提供奖金等等,这赛场便自然而然出现了。

今晚的比赛,第一名是十万块现金奖励。

他们兄弟里有个叫习野的家里最近急需用钱,这不,惜命的霄哥难得特训好几天,就为了争取下...万一真赢了,习野家也宽裕点。

夏知节对此一无所知,入耳便是小摊贩的吆喝声,她脑袋嗡嗡的,从未听过这么嘈杂的人声。

等到她终于在苏绾身旁站定,瞧着苏绾和商十鸢手里的小纸杯和细竹签,好奇不已。

“小知,吃点?这根签还没用过?”苏绾注意到夏知节清透白皙的鼻翼微微紊动,开朗地笑着,极力推荐自己手上的烤冷面,“这家最好吃了!我和小鸢经常来~”

长腿黑发的御姐斜靠在路灯背光的柱子上,留意到夏知节和苏绾都在看她,沉默了瞬,用一种清亮的声线张口认同道:“嗯,还不错。”

一旁眼角余光始终留意这三个长相出众少女的摊主也扬声接话道:“那是,我们家的酱汁可是独家秘制的呢!”

烤冷面的摊主是个寡妇,在这摆摊贴补家用也快十年了,见了一批又一批的学生党,今晚还是第一次见着这么好看的小姑娘!

当然,那个好像叫“小鸢”的小姑娘也挺好看,但不是一个类型的,这叫“小枝”?还是“小芝”的小姑娘,活脱脱就是个小仙女,眉眼唇鼻,一看就是天生的!

夏知节只听过、见过,却从未尝过这种街边路上的小吃。

捏着已经要快要碰到鼻子的竹签,夏知节小心探头朝纸杯里扎去,左手翻转摊开,右手小心将那块酱汁要坠不坠的冷面皮快速往嘴里送。

满口酱香,脆甜香弹。

小鹿般的瞳孔不自觉放大。

【这也太好吃了吧!】

短短几秒钟不到,烤冷面荣升为夏知节最爱的食物排行前三了.....

一杯烤冷面,一下子将三人的距离拉近。

有了前世的铺垫,夏知节知道身旁那个高个冷艳的女生其实面冷心热得很,发挥自己的优势——笑起来的好脸和良好的口才,硬是让原本一脸“不想和你们两个小女孩进行幼稚的对话”的商十鸢隐约也露出几分笑意。

快速熟悉彼此中,夏知节校服裤兜里的小巧电话震动起来。

“嗯?爸......哥哥的病人有点事......我在超市前面这条小吃街......不用啦~我和同学一起,一会儿就回家......嗯,好,爸爸,你要吃什么吗?我刚吃了烤冷面,超级好吃耶!”

商十鸢和苏绾安静瞅着原本是清冷美少女的夏知节眉飞色舞的通话表情,对视一眼,忍俊不禁。

良久,安抚好夏父不用特意出来接她,夏知节扭头朝此时摊位异常火爆的烤冷面看去。

【啊哦......】

商十鸢眼底笑意更深。

校服裤子都遮挡不住的大长腿轻轻点了两下地面,原本冷冰冰的商十鸢扭头朝摊位那喊了一声,“姨,加一份烤冷面,打包!”

“哎!好嘞!”百忙之中,摊主一下子辨认出熟客的声音,自然地接了一嘴。

“这......”夏知节担忧对方插队被说,正观察其他学生的表情,只见......

“鸢姐!暑假都去哪了啊!哥们几个一直找你打台球呢!”

“小鸢~好久不见啦~要不要明天去我家玩~”

闻声看过来的少男少女们七嘴八舌嚷嚷着话,要不是还排着队,怕不是要冲过来拥抱?

感受到商十鸢的超高人气值,夏知节傻眼。

【这也行?】

没多久,最前排两个抹着黑色指甲油的女生笑着走过来,直接把她们那份烤冷面递了过来,“我们等你那份,小鸢,什么时候出去玩啊,大家小学毕业后都没怎么见到。”

商十鸢清眸柔和,顺势接过纸包装,转手塞进一旁的夏知节怀里,领着面前的两人朝摊位走,“明天?找个地方,我喊上宋霄廷他们。”

“好啊好啊,我找地方......”

剩下的对话,听得不真切了。

夏知节愣愣看着怀里的纸袋,半晌,嘴角微翘,笑了笑。

“小绾,你俩什么时候走?”距离一下子拉近,夏知节也学着她俩喊人。

苏绾本来也打算回去了,刚才回去放书包的时候,苏晏正被她妈骂呢,更年期中的中年女人杀伤力极大,她特别小心才溜了出来。

“我去和小鸢说一声,她没这么早。”

她们住的小区离这条街还不到十分钟的路程,一路上都有路灯,还没听说发生过什么不好的事情,不需要特意结伴回家。

夏知节抱着怀里的纸袋,眼看着苏绾过去就被揽进人群中,估摸着大概还要一会儿,便慢吞吞走到不远处没有摊贩的路灯下等候。

也不知道是臭豆腐还是什么,也有可能是那个标着土笋冻牌子的摊子,一阵阵味道随着晚风飘荡,相当冲鼻。

就在夏知节好奇扫视整个街区的时候,一个鬼祟的身影凑了过来。

“小妹妹,晚上好啊~叫什么名字呀?”

是刚才机车队那边,言语粗鄙的喽啰二号——黄毛,趁着老大他们都去比赛了,他借口肚子不舒服,干脆留在这边等人。

机车比赛的场地不大,去的人不管是观赛还是比赛,结束后都会再来这边吃个宵夜才散去。

他盯了许久,好不容易等到那个毒舌脾气差的大姐大商十鸢离开,总算蹲到这难得一见的小美女落单,忙不迭地凑过来搭话。

入目便是满满痘印坑的大脸,加上一头毛糙油腻的头发,黄毛青年面上的戏谑且“自信”的表情让夏知节感到一阵反胃。

夏知节眼中急不可察闪过一丝嫌弃,默默往后退了一步,迅速拉开了与那张丑脸的距离。

不成想,“自信”的黄毛青年以为小姑娘胆怯了,逗乐似地笑了,又往前一步。

“小妹妹,别怕啊~哥哥是个好人,你家住哪?哥送你回去呀?”黄毛咧着嘴哄诱道,眼神不自觉朝少女脖子以下的位置飘去。

背后就是墙壁,眼见着黄毛马上就要超过两个陌生人间的安全距离。

此时此刻。

商十鸢正和拉着苏绾不放的小学同学们说笑,眼角余光不自觉开始寻找知节,无意中瞥到那个嘴臭又爱撩骚的黄毛,脸色一冷,推开人群就准备冲过去;

慕寒舟和□□柏本来一直注视着夏知节这边的动静,可是附近学校的女生看他俩单独站这,三三两两过来送奶茶、送小吃,羞涩地要帅哥的联系方式,等他们冷脸拒绝后,重新望向夏知节那头,便看到纤细单薄的小姑娘被人“威胁”到墙角了!火一下噌起来,两个少年同时沉下脸,大步朝那跑去;

而就在这几人从两个不同的方向奔向夏知节时。

街道尽头,离黄毛相当近的距离,本应该在赛车场比赛的人,去而复返,陆续朝街中央走来。

为首的便是宋霄廷一行人,肩宽腰窄腿长,有型有款,引人注目。

“霄哥。”还是眼尖的霍南瞅见两个兄弟气势汹汹往这头冲来,又顺着视线看去,这被“抵在”墙边骚扰的......夏知节!

宋霄廷表情一凛,目光狠厉地抬腿......

“嘭——咔嗒嚓”一个弯折的身影倒在马路中央,听着那瘆人骨头碎裂的声音。

众人齐齐一顿。

茫然、疑惑、震惊、惊奇地目光,同时看向墙边那个抱着纸袋,面容极其平静的少女。

霍南牙疼地听着面前应该是骨折的黄毛哀嚎,不可思议地用手肘抵了抵身旁的宋霄廷,“霄哥,你看到没?”

就在一分钟前,冷眼看着黄毛青年欺身向前,眼底尽是猥亵恶心的目光,夏知节忍无可忍,就在对方快要碰到自己的时候,一个侧身飞踢,干脆地将人踹飞三米远。

哦,忘了说了。沈家毕竟也是全球排名前十城市里,位列前茅的豪门世家,称不上富可敌国,但也是家底丰厚,在她的身世还没揭晓前,为了应对商业对家使阴招而自保,她和沈家长子沈宸浩都进行过专业的拳击、格斗等等训练......要不然,上一世的沈母温伊岚,也不会派了她专属保镖“护送”她去订婚宴上。

毕竟,她的格斗实力,早已青出于蓝,普通成年男性,她可以一挑五,彻底碾压!

“哇哇哇哇哇!小知好帅啊!”不明所以地跟着小鸢走出人群,只瞧见夏知节干脆果断踢飞一个人,苏绾惊叹地欢呼起来!

“啊啊啊啊啊!小姐姐杀我!爱了爱了!”

“这谁啊,又美又飒?没见过啊!”

“666,厉害了!这是市一中的校服?你们谁认识?”

欢呼、起哄声一片,虽然大部分人距离远,压根没瞅见夏知节动手,但不妨碍他们看到喊痛哀嚎的黄毛正狼狈地在地上挣扎,还有那个长得很好看的女生浑身散发的肃杀之气。

还沉浸在愤怒情绪的夏知节听到周围的起哄声,后知后觉红了耳垂,下意识避开众人探究的视线,扭头朝苏绾的方向看去。

“走啦走啦,小鸢,咱们也一起回去吧,小知你超棒~好厉害呀~你学过武术啊?”

不等商十鸢反应,苏绾一眼就看出夏知节不好意思了,伸手拉过一左一右杵着的俩人,径直往家的方向走。

感受到手心的暖意,夏知节原本还有些不安的心情一下子平复下来,毕竟沈宸浩见她一直胜他,私下特意“教育”了她好几次,“你个女孩子家家,打人这么狠,谁会喜欢跟你这种暴力狂在一起?好歹要装得弱一点,才会让人有保护欲,懂不懂?”

......

“嗯,我学过格斗。”

第一次,夏知节不用在意任何其它,对自己超强武力值感到骄傲自豪。

三个身型各异的女生消失在街道尽头。

而面色各异的宋霄廷等人终于收回视线,少年们面色不善,目光投向还在地上捂着腹部呼痛的黄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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