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饭菜一道一道摆了上来，索菲惊讶地发现，居然全是她爱吃的菜。

评论似乎有一瞬间的停滞。短暂的鸦雀无声之后，又爆发了惊涛骇浪一般的消息。

【刚才进门那一幕，我连他俩孩子叫啥都想好了。】

【超话讷我去传图，都给我磕！】

【这俩也太般配了啊……】

索菲完全不知道弹幕再说什么，她只是很高兴，莫黎比她想象的和蔼可亲的多。为了不让她紧张还专门找话题聊天。

她此时的心情，就像严肃的教导主任忽然慈爱地跟她聊天一样。她忍不住就想发奋图强，跟她朋友圈里即将展现出来的勤奋好学人设保持一致。

趁着饭菜还没上，索菲便问起了学术问题：“教授，我拜读了您最新发表的论文《AI框架下，传统艺术的机遇与挑战》，深受启发。现如今，越来越多的画手使用人工智能，甚至还出现了AI绘画参赛的情况、AI终将替代传统艺术的言论此起彼伏……”

莫黎微微一愣，看了索菲一眼。这个小丫头，竟然在问学术问题。不是应该把自己的画拿出来让他看看，指点夸奖一下么？

莫黎想起索菲把朋友圈删干净，还专门申请了一个岁月静好、奋发图强、砥砺前行的小号，忍不住笑意更深。

好吧，既然她要保持高冷学霸的人设，那就配合她。

于是，莫黎便道：“AI导致了底层绘画技巧的可替代性。可是却也更加突出了创意的重要性。”

“AI的原理，是基于计算机视觉和图像处理，从网络上亿万画作中提取相似的片段，排列组合成需要的画风、画面。”莫黎认真道，“它代表着对过去的重组，而艺术家，代表着未来。”

“过去和未来……”索菲不自觉重复了一下，双眸微动，“教授，我懂了，AI可以画出《星空》，却永远画不出梵高。”

莫黎赞许地点了点头：“现在，我们在国际画界的地位还有待提高，归根结底就是对创意的不重视，抄袭、借鉴时有发生。就像上次你的画被Rotty抄袭，他们第一反应就是一定是你抄的，即使最后你证明了是他抄袭，他们也要嘲讽我们平时缺少创新。如果我们还放任自流，肆意使用AI，在国际上，永远都不会得到尊重。”

随着莫黎和索菲关于艺术的交流，评论区画风突变，从一开始关注索菲和莫黎个人，到最后，已经开始关注艺术本身，甚至还因为一些观点在评论区讨论起来。

【说起来，上次抄袭，国外的艺术家嚣张成什么样，国际画联也包庇他，真是最后被教授站出来抗议，才惩罚了rotty，气死了。】

【怪我们自己，没搞清楚就怀疑索菲，让人家看笑话，下次一定要更谨慎一些。】

【艺术这个行业最需要的就是创新，最值钱的也是创新，偏偏现在，大到建筑，小到服装，设计的工资低，还不被重视。】

【虽然AI很快很方便，可是就像教授说的，我们还是应该多去思考和创新，否则早晚会被替代。】

【刚才教授提到灵感，我有几个非常好的灵感激发方式，等我回头做一个视频，共享。】

【好啊，我这边也有几个绘画工具的教学视频，还有青画计划莫黎教授的几次课。】

【求求了，共享下。教授为什么不能当老师啊，好想听他上课。】

【莫黎教授担任国际画联理事的演讲，视频在此，满满民族自信，文化自信，超燃。】

【刷慢点！都没看清楚！课代表呢，总结一下！】

……

评论区热烈地讨论着，终于，等莫黎和索菲吃完饭，莫黎向索菲办颁发奖杯时，众人似乎才反应过来有点不对劲。

【咦？我们不是来看灰姑娘跟王子的八卦的么？】

【我怎么有种上课学习的即视感……】

【我竟然津津有味地听了一个小时的讲座。】

【前面的，我上课都没这么认真，还记了笔记，链接全保存了。】

【哈哈，完蛋，这俩坐一起就是讨论艺术学习，完全是事业型，一点粉红的气氛都没有。】

【我觉得也是，害我白担心了。莫黎教授不近女色，没想到索菲也不近男色，她面对教授居然不动如松，眼里只有学习……】

【超话全在放教学视频，还有教授的讲座，我崩溃了。】

【哈哈，别崩溃，我们很需要。】

【话说，索菲从始至终没提一句她的画，她是不是忘记了？】

【大概跟我们一样，听课听得入迷了。哈哈……】

……

坐在电视前被迫听了一个小时的讲座，索西郁闷不已。

“索菲怎么搞的，一点也没提什么青画计划，什么后期发展，她怎么全在说学术？！”索西皱眉。

“对啊……她之前明明那么想跟莫黎吃饭。这么好的机会，好歹也该规划一下未来，让莫黎夸一夸她的画……”索妮眉头也皱在一起。

如果索菲趁机提一下，让莫黎表扬一下《光彩》，或者看看她其他的画，哪怕莫黎随口夸两句，她也一定会身价暴涨。

“你们不明白么？菲姐根本没想依靠莫黎。”索雷冷冷道

“不依靠莫黎？那她费尽心思得第一干什么？”索西问道。

“她之前就说过，不会依靠任何人。她想得第一，只是因为敬佩莫黎，想跟他探讨艺术的未来，不是为了巴结莫黎。她只是把这当成普通的艺术交流。”索雷盯着电视机里的索菲，心口微微颤动。

不依靠索家，不依靠周家，也不依靠莫黎。

她是有这个自信，靠自己也能实现梦想。

“真是瞎耽误功夫。”索西眉头紧紧皱起，直接起身关了电视，“这么好的机会都不知道利用，还以为她会因此身价暴涨，看起来，吃不吃饭没什么区别。亏我还专程去找她，我看根本没这个必要。”

说罢，索西转身上楼：“妮妮，你跟我来，莫黎的画展你以前没参加过，这次要跟周恒一起去，我给你说一下注意事项，免得失礼。”

索妮淡淡笑了一下，跟着索西上了楼，临走还看了索雷一眼。

索雷瞪着黑掉的电视。他越来越觉得，索菲跑得更远了，永远不会回来了。

书香院顶楼，三个兄弟叽叽喳喳讨论索菲以前追周恒的事，周恒却沉默不语。

一开始他是担心索菲会看上莫黎那个冰块脸，不过看起来，索菲只是把他当前辈，连一点多余的动作都没有。

最让周恒惊讶的，是索菲那么期待和莫黎见面，竟然没有聊自己的画。

他想起索菲跟他说过，依靠谁都不如依靠自己。索菲不是说说而已，所以她才能随时转身，随时抽离。

而他，口口声声不认可婚约，不要什么未婚妻，却从来不敢真的反抗家里。

因为没有周氏，他什么都不是。

他现在到底在干什么？一边不能摆脱家里的婚约，一边还暗戳戳搬到索菲楼上，就算索菲真的喜欢他了，他家会接受么？如果他家逼他娶索妮，他敢不顾一切带索菲离开么？

周恒心口紧了紧。他没有这个能力。

忽然间，周恒好像想通了许多，在他有足够的资本跟家里抗衡之前，他连追索菲的资格都没有。难怪索菲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恒哥，你到底在干嘛？发什么呆。”焦阳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不看了。走了，无聊。”周恒站起身子，啪的关了电视。

“诶，怎么了？”焦阳惊道。

“回家了。”周恒说着抱起篮球，拿上了车钥匙，转身出门。

“诶，到底怎么回事啊？”焦阳三人面面厮觑，赶紧跟了上去。

“你……你不追索菲了？”焦阳问道。

“追个屁，谁说我喜欢她了，赶紧走。”周恒开了布加迪的车门，转头看了一眼索菲的露台。

等他做好投资模型，发表了论文，就能证明自己的能力，跟父亲讲条件，他一定会解除婚约的，到时候，他会再回来的。

金顶湾顶层。

当直播结束，摄像头终于关掉之后，索菲走到了莫黎面前：“教授，很想当面跟你道谢，谢谢你当初救我一命。”

莫黎淡淡笑了一下：“其实看到你的图，我也有这个猜想。没想到真的是你。”

“虽然你没有跟我说一句话，不过，对我来说，你却是我心里的救命恩人。”索菲终于对莫黎说出了多年的心里话，心里激动又兴奋。

“幸好，你想通了，不然，就少了一位这么优秀的画家。”莫黎道，“我加你微信，以后，如果有问题，你在微信跟我沟通。”

莫黎说着打开了自己的生活号二维码。

索菲赶紧点头拿出手机，她不敢让莫黎发现她的屏保，便换了一个以前的旧手机。

莫黎看了看她的手机屏幕，不由又有些羞涩。

索菲打开刚申请的小号，里面一个好友都没有。她赶紧扫了莫黎的微信，加上好友，备注【教授】。

莫黎看她小号名叫“岁月静好”。果然，里面好几条朋友圈，全是奋发图强积极向上的，还有一些国际上比较有影响力的论文、名画鉴赏。

莫黎微微一笑，点头道：“不错，很用功。”

索菲有点尴尬：“学海无涯。”

“走吧，我送你回去。”莫黎意味深长地勾起一点唇角。

索菲被他笑得有点心虚，可是想想自己今天学霸的人设应该是立住了，便暗自安慰自己不可能被发现。

莫黎开车送索菲回家，索菲抱着奖杯，向莫黎道谢：“教授，今天真的受益良多。感谢您不吝赐教。”

莫黎点了点头，想起今天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没说，虽然不好意思，可是还是开口道：“你很有天赋，不要分心早恋。”

索菲差点被口水呛死，恋不恋先不说，“早”就过分了吧！

莫黎耳尖微红：“先好好学习，毕业再考虑个人问题。”

莫黎面无表情，声音清冷，索菲丝毫没听出异样，只觉得他在教训自己，现在还很不耐烦。

她赶紧毕恭毕敬，就像回答神情严肃的教导主任：“好的，教授。”

莫黎心口跳得厉害，把脸扭到了一边，耳尖的红色像滴进水中的红颜料，向脸颊漾开。

索菲看他不想搭理自己，越想越不对劲。

莫黎难不成听到什么风言风语了？该不会是知道她以前和周恒的事了？好像很多人都以为她喜欢周恒。

这下糟糕了，莫黎肯定对她印象不好了，不然也不至于直接就说这些。

周恒太不成熟，而且性格暴躁，她一点都不喜欢周恒！到底怎么解释才能让教授知道！

索菲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暗自悔恨自己以前真是蠢到家了。

“教授，其实我喜欢成熟有魅力的男人，不喜欢同龄的幼稚鬼。”索菲小心翼翼地解释了一句。就差把“我一点也不喜欢周恒”几个字贴在头上了。

“嗯。”莫黎心都要跳出来了，只能用极少的语言掩饰内心的慌乱。

等索菲下车回家，莫黎在书香院的楼下还没离开。

他今天大部分都在聊学术聊专业，是不是太无聊了？好不容易有机会跟索菲聊天，应该聊些别的吧？

下次再有这种机会就是一个星期后的画展了。可是，画展人那么多，似乎也不太好说什么……

莫黎正在琢磨着，手机收到了一条消息。

索菲：【教授，你怎么还在楼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莫黎脸腾地红透了，立刻道：【处理点公事，不必在意。】

索菲：【好的，打扰了。】

莫黎没敢再回，忽然发现索菲发了朋友圈。

岁月静好：【今天茅塞顿开，关于AI对传统艺术的冲击，我有以下几点思考……】

莫黎点了个赞，回复道：【思路新颖，可以形成论文发表。】

岁月静好：【好的教授。微笑脸】

莫黎想了想，又看了看另一个号里小猫咪的朋友圈，果然小猫咪也发了一条新的朋友圈。

小猫咪：【啊啊啊啊啊，有种跟教导主任吃饭的恐惧，还被布置了一篇论文，我好多嘴，作孽啊！】

莫黎：……

原来她不想写论文啊？答应的这么爽快……

莫黎有点无语，果然，索菲嫌他只聊学术太闷了。

书香院房东：【不想写就别写了。】

小猫咪：【教授的要求，跪着也要写完，绝不能让他失望。】

莫黎抿唇，其实也不用这么在意他的话……

等索菲卸了妆洗漱完毕，想起周恒还有个礼服在自己家没来得及还，便抱起礼服上了楼。

她敲了半天门，周恒家里静悄悄的连个喘气的声音都没有，而且今天也没有烦人的拍球声。

“奇奇怪怪的……晕，这礼服，不会要我放着吧？”索菲皱眉，可是扔在门口又不合适。

索菲只好把盒子又抱回了家，放在一边。

晚上十点，索菲迫不及待地画了莫黎的画像，莫黎很快便出现在索菲的卧室。

“教授，谢谢灰姑娘的礼服和马车。”索菲笑道，“让我今天当了一天公主。”

莫黎看着索菲，她本来就是公主。

虽然才几个小时不见，可是莫黎却忍不住看了几次手机，只是，索菲都没给他发消息。

“不过话说回来，你真的很像教导主任……还管早恋……”索菲郁闷，“我20了，都到法定婚龄了，结婚都可以了，怎么就成早恋了？”

莫黎脸颊红透了，这么看来好像也确实不算早。莫黎有些慌张，索菲是等不及了么？可是他还没准备好。索菲还不了解他，可能了解了就不喜欢他了。

“不过算了，你说的对，事业为重，我还没进入青画计划，哪有时间谈恋爱。”索菲微微挑起眉稍，“等着吧，我一定能考进青画计划的！到时候，就有资格站在你身边。”

莫黎眼眸微微颤动了两下，羞涩地垂了下来。

索菲没发现莫黎的异样，继续笑道：“我又接了一些同人画，我想买逆光，就是不知道要多少钱，这次画展就知道了，但愿我买的起。说起画展，虽然才跟你分开，可是我已经期待画展再见了。”

莫黎回到家的时候，耳朵烧得厉害。

他又跑到洗手间，摘了眼镜，洗了洗手和脸。

他也是，虽然才分开，就已经期待再见了。

第二天。

周滢昨天被气得半死，早早就赶到了学校。

她刚进校门一个男生便叫住了她：“小莹。”

周滢一转头，竟然是自己偷偷喜欢的一个男生。那男生手里还拿了一封粉色的信。

周滢昨天的郁闷情绪瞬间消失不见，心口不自觉砰砰直跳。

“小莹，这个……”男生把粉色信给了周滢。

周滢小脸通红：“你……你怎么这么老土，还送这种东西，现在人表白都是发微信……”

男孩脸一红：“我……没联系方式。”

周滢脸一僵，就听男生道：“麻烦你帮我给索菲……要是你能把她联系方式推给我就更好了。”

周滢的笑容僵在嘴角：“你……你喜欢，索菲？”

男孩有些羞涩：“校内网上视频都传疯了……确实，很漂亮。我打听了，她现在也没男朋友，跟周恒的婚约也没了……就……”

周滢握信的手紧紧攥住，怒道：“你自己给！”

说罢，头也不回地跑了，留下男生在美院门口发呆。

当索菲进班时，才发现自己桌上放了好几封粉色的信。

“这什么啊？”索菲目瞪口呆。

“还能是什么？情书呗，没收过啊，大惊小怪。”周滢酸得冒泡。

“菲菲，还以为你的画要火了，没想到你人先火了。”旁边同学笑道。

“以前没这些东西啊……”索菲纳闷。

“以前你跟周恒有婚约，谁敢啊。听说你恢复单身，早就有人暗戳戳打听了你的消息了。只是昨天的直播激化了。”同学笑道，“校园网里你穿绿色礼服走出来的视频都传疯了。有好多人要你联系方式，你恐怕手机都要被打爆了。”

果然，不一会儿，索菲的微信、电话、短信，就源源不断接到求爱电话消息，让她不胜其烦，可是她还有一些画圈的合作，又不能屏蔽所有陌生号码，只能气恼到底谁把她联系方式泄露出去的。

商学院里。周恒刚搬回家，下定决心好好学习先把经济模型建立起来核刊发表了，没想到一到学校，耳朵里全是索菲的名字。

“自从索菲没了婚约，越来越漂亮了啊。”

“以前还以为她喜欢恒哥，听索雷说她不喜欢，解除婚约都是她自己提出来的。现在完完全全单身。”

“听说商令仪要跟索菲表白了……”

“表白？拿号吧。等着表白的都排到隔壁清大了。”

“体大有好几个帅哥跟我打听索菲的联系方式了。”

“以前她有婚约，现在单身了，就算她不是什么千金小姐，以她的颜值和能力，想加入豪门那还不是轻轻松松？”

“我昨天看到她的视频就一个反应，恒哥会不会后悔……”

“哈哈，我也是！不过恒哥跟索妮有婚约嘛，自己也做不了主，后悔也没用，这就是豪门的悲哀吧。”

“去去去！什么婚约，什么后悔！你们瞎说什么呢！”焦阳几人赶到，把旁人轰走了。

周恒脸色铁青，比锅底还难看。一群趁人之危的小人！

他已经拼命抑制自己，不去想索菲，把心思都扑在论文上，可是忽然反应过来，索菲如果这段时间喜欢上别人怎么办？

索菲现在单身，商令仪，或者什么别的癞蛤蟆，可都在下面一蹦三尺高想吃他的天鹅肉呢。万一索菲一时没扛住接受了，他不就白忙了！

不行……得想个办法，让他们知难而退。最好就是让他们知道，索菲心有所属，而且索菲喜欢的对象一定是超级牛逼让他们望尘莫及的，绝对不会接受他们的。

“你们……帮我发个帖子。”周恒咬牙对焦阳三人道。

三人赶紧聚了过去，周恒打开了昨天直播的视频：“给我从里面扣糖。”

三人面面厮觑，看得眼都酸了也看不出什么糖。

“可是，我怎么也看不出来有什么异常，他俩就像学生跟老师一样……”楚辞有点犹豫。

“废话，就是没有什么异常才找他。”周恒气道，“仔细扣，一定要让那帮癞蛤蟆知难而退。”

“别弄假成真了……”谢宇有些担心。

“不可能，他这种冰块脸，索菲怎么会喜欢他。”周恒信心满满。等他论文发表，有足够的本事跟家里抗衡，索菲一定会喜欢他。

“就是，莫黎怎么可能喜欢索菲，他身边美女多了，跟索菲只是见了一面吃个饭而已。要是他这么容易动心，他就不叫万年冰山了。”骄阳也道，“赶紧扒吧。”

四个人各自开着手机，皱着眉把头埋在视频里。

“实在是……抠不出来啊……”焦阳哀嚎。

“对了，朋友圈！”楚辞道，“她之前不是好多去画展的么，还有买周边的。”

“她就是个小粉丝而已，好多人都这样……”焦阳郁闷无比。

“不管了，找点放上去。”周恒咬牙。

本来就是假的又怎么可能有什么，先用这些稳住局面，他绝对不能让癞蛤蟆们捷足先登。

不一会儿，校园网上曝出了一条帖子：

【癞蛤蟆都别想了，索菲心有所属了，男神是莫黎】

帖子里，从视频中扒了一大堆假糖，不过拼在一起竟然跟真的似的。

2’33” 索菲对莫黎温柔一笑

5’37” 索菲莫黎深情对视

9’12” 索菲给莫黎递纸巾

13’18” 索菲脸红

……

之后，还有索菲朋友圈的一些照片，参加莫黎画展、接机、抱莫黎玩偶，为了跟莫黎吃饭绞尽脑汁……

校园网片刻寂静之后，帖子直接爆了。

【我去……索菲真喜欢莫神吧，她也太勇了吧……】

【一场注定失败的单恋……】

【她也太异想天开了，莫黎要是那么好追就不叫万年冰山了……】

【管她呢，撞破头就知道疼了。】

……

随着帖子的发酵，索菲的手机忽然就安静了下来，骚扰电话和告白短信都少了不少。

索菲正纳闷，就接到了骆北星发的视频链接。

“什么啊……”索菲一头雾水，点开，是莫黎的剪辑。

他在画展被女生献花表白时冷漠离场；

听到有人喊“莫黎我爱你”时冷眼如刀；

在绘画选秀时被女生以画寄情，当即怒斥对方心思不纯，取消了其参赛资格；

选美冠军撒娇要他画一幅画像，他说一张人像5000万起；

有人在他奖杯上绑了情书，他解了一下没解开，直接把奖杯一起扔了；

接受采访被问到喜欢什么女生时，直接黑脸让记者不要耽误时间……

万年冰山不愧是万年冰山。索菲啧嘴，冻得人瑟瑟发抖。

诶，不对——

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骆北星：【你喜欢莫黎的事被扒出来了……我说，要不咱换个对象吧。这个比天上星星还难摘。】

索菲：？？？

索菲皱眉之际，骆北星就把校园网链接发了过来。

【癞蛤蟆都别想了，索菲心有所属了，男神是莫黎】

索菲脑子嗡地一声。

怪不得忽然间骚扰电话没有了，敢情都以为她不自量力喜欢莫神？？！

手指颤抖地打开，一张张照片，单看起来似乎都没什么，不过组合起来……这么说吧，要不是她就是索菲本人，她一定觉得自己对莫黎爱的死去活来。

“我的妈呀，又是谁造谣啊，不会过几天老师又说我亵渎神灵吧？”索菲郁闷地唉声叹气。

她刚想回复否认，忽然看到了桌上的情书。她要是否认了，岂不是又要电话轰炸了！

索菲手顿了一下，装作没看到，关了帖子，继续听英语。反正莫黎教授也不会看他们校园网，就先放两天，过几天帖子就沉了。

莫氏集团，莫黎正在跟秘书杨嘉安排画展的事。

“教授，展厅已经安排妥当。当天护送车也已经就绪，画作会跟你一起到场馆，现场挂到墙上，每幅画都有保镖护送，连接报警装置，确保安全。媒体也安排好了，等你到了，媒体和宾客一起进场……”杨秘书说罢将文件交给莫黎签字。

莫黎点头：“保护好展厅，不要让人随意进入。”

“放心，核实过工作证才会放行。”杨秘书道。画展已经开过32次，流程他熟得不能再熟了。

“把逆光放在c位。”莫黎淡淡道。

杨秘书有些吃惊，逆光是新作，按之前应该是放在靠边的位置，中间位置放诸如《彷徨》这样国际闻名的画才对。

不过，他只是心里有些惊讶，怎么摆画，还轮不到他插嘴。

“对了，杨秘书，凌可可进国际画联的事已经定了，等她进去之后，国际画联32位常务理事就有两位是中国人。”莫黎说道，“你再好好准备下申报材料，务必争取明年的世界艺术交流会在中国召开。”

“好的，我这就去。”杨秘书立刻道。

等杨秘书离开，莫黎微微放松了一下，取下眼镜揉了揉眉心，看了看索菲的朋友圈没有更新内容，不免有些失望。

索菲大概是怕打扰他，拿到他的联系方式到现在，一个消息都没发给他。

莫黎百无聊赖，又打开了藤大校园网，想看看上面那个索菲的视频，结果没想到，那帖子被一个新帖压着。

【癞蛤蟆都别想了，索菲心有所属了，男神是莫黎】

莫黎：？？？被人发现了？？？

莫黎立刻点开帖子，看了一会儿，耳根整个红透了。

这么明显么？他都没发现，可是怎么能这样发出来，索菲肯定会害臊的！索菲都答应他好好学习毕业再想这些了……

再看看下面，全是一水让索菲别痴心妄想了，莫黎就是个冰块，不可能喜欢她。

莫黎也是藤大的学生，有校园网的账号，不过他从来没有发过言。他想了想，登了账号，在下面回复了一条。

m：【冰也有融化的时候。】

不过，在众多回复中，他这一条显得分外不起眼，很快就被别的评论踩得没了踪影。

莫黎：……

他在别人眼里就这么冷漠？

莫黎想了想，发了一条朋友圈：【冰山效应，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相。】

莫黎是一年也不会发一条朋友圈的，居然发了朋友圈，下面点赞评论的瞬间满屏。不过，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回复的也五花八门，有关心的，有跟着应和的。

索菲看到朋友圈愣了好一会，教授这是说啥呢？

大概是生活遇到了什么烦心事。不管如何，先点赞总没错。

索菲默默点了个赞，让莫黎的心跟着揪了一下。然后等了半天，也没等来索菲的评论。

莫黎大概是第一次抱着手机琢磨这个“赞”到底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