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吼哈嘿!吼吼哈嘿!臭老姐就这么把我丢在了公司,可恶可恶可恶可恶。”陈明杉上勾拳,下勾拳,一套眼花缭乱的连招,最后乱拳打死老师傅,将哈士奇毛绒玩具踩在脚下。
“就问你,臭老姐你服不服。”陈明杉擦了擦鼻子,臭屁道。
她自娱自乐,挤了挤尖叫鸡以做回应,“叽叽,叽叽叽。”
陈明杉拍了拍哈士奇毛绒玩具的脑袋,“哼哼~这次就原谅你了,下不为例哈。”
空无一人的娱乐室里,陈明杉一个飞扑,蠕动,翻滚,阴暗爬行,将自己整个人都埋在毛绒玩具堆里,“老姐不在的第一天,想她。”
被陈明杉随手搁在不知哪个犄角旮旯的手机响起了消息提示音,她颓丧emo不想动弹。
毫无声调变化的机械音在房间响起,“明杉小姐,您有一条特殊关注,来自备注为[妈妈mua亲亲亲]的微信语音留言,请问是否确认查看。”
“放放放。”陈明杉使劲揉了揉眼前的抱枕,回来后就没看到谈父陈母了,虽然平时也难见到,总觉得……又是熟悉的流程,既视感超强的先斩后奏。
果不其然,陈母软糯的声音从音箱中传出,直升飞机螺旋桨带起的呼啸风声特别明显,自带3D立体声回音环绕,“杉杉宝贝,妈妈和爸爸去拉斯维加斯度假了哦,跟姐姐在家乖乖的,要听姐姐话鸭,妈妈爱你亲亲亲~”
“哼,老姐也出去潇洒了好嘛。”陈明杉嘴上嘀嘀咕咕,高贵冷艳的让智能管家回了句知道了。
也不知道老姐跟舒淅办完事没有?问问。陈明杉鲤鱼打挺坐起身,“没用没用,我的手机在哪?”
“明杉小姐,请叫我吴用。”机械音再次响起,同时一辆迷你铲车亮起灯,“已操作铲车,明杉小姐原地等待三十秒即可获得明杉小姐的手机。”
迷你铲车铲起一部手机,送到了陈明杉手边,陈明杉定睛一瞧,“……这是我上个月淘汰掉的旧款,果然是人工智障,你也太没用了吧。”
人工智障靠不住,陈明杉蛄蛹蛄蛹捞到了自己的手机,指着新手机对吴用说,“这才是我现在的手机。”
“信息已更新,吴用很伤心,吴用自闭了。”机械音沉寂了下去。
陈明杉兴致勃勃的给谈沐盈发消息,半小时,一小时,消息石沉大海。
“不回我,老姐不回我。”陈明杉踮起脚尖,旋转的拥住自己,“我懂,我明白,我是选项E,我是plan B,是分叉的头发,是地上被踩踏的草,是这堆在角落里发烂发臭没人稀罕的毛绒玩具。”
陈明杉的语调骤然变低,“果然是有了新欢忘了旧爱呜。”
另一头被陈明杉惦记的谈沐盈正举着手机收信号,“这信号也太差了吧,陈明杉发什么了?啊……语音加载失败,听不了。”
谈沐盈回了个1,消息框的绿条一直在原地转圈圈,看样子一时半会是发不出去了。
谈沐盈收起手机,“大娘,王招娣是住这附近吗?”
卖菜大娘狐疑的看着她,“你找王招娣干嘛?听你口音不像本地人。”
“报丧,她的姐姐去世了。”谈沐盈道。
卖菜大娘笑了,“年轻人,也不知道你从哪打听的,我们这确实有邻居叫招娣,可她是家里老大,底下只有个弟弟,没有姐姐。”
“唔,那可能确实是找错地方了,不好意思,麻烦大娘了。”谈沐盈笑了笑,“大娘这菜怎么卖?”
“不麻烦不麻烦,我们这啊,十里八乡叫招娣的多了去了,我那邻居,可怜的哦。”卖菜大娘招呼说,“白萝卜一块一斤,黄瓜三块一斤,这鸡蛋是自家老母鸡下的,营养,一块一个。”
“哦?怎么说?”谈沐盈挑眉八卦道,“这几样都给我装点,鸡蛋都要了。”
看谈沐盈大方,卖菜大娘也舍得多说点,“哎,也是个可怜人,想不开嫁了个赌棍,男人赌也就算了,还经常输了就打人,偶尔看到,那婆娘身上一块好肉都没有。”
“我啊也是可怜她,看她每次都捡点烂菜叶子回去吃吃,都会给她拿两个鸡蛋补补,瞧瞧她和她那儿子瘦骨嶙峋的样子,我看着都心疼。”卖菜大娘一边装袋一边说。
谈沐盈问,“这样的婚不比没结还惨,为什么不劝她离婚。”
卖菜大娘理所当然道,“这年头哪有离婚的呀,嫁人管他什么人,都是要过一辈子的,熬一熬也就过去了,离婚的婆娘可是要被戳着脊梁骨骂的,死了也进不了祖坟,只能当孤魂野鬼撒,再说了,儿子都那么大了,凑合凑合过呗。”
谈沐盈不置可否,“确实可怜,那大娘你把这袋鸡蛋替我拎给你邻居吧,这么多鸡蛋,我在找人也不太方便拿。”
“啊行行行。”卖菜大娘热情道,“你可真是个好心人啊。”
王家村头,聚集了一群乘凉的老头老太,听到舒淅和温知白两人的问询,老太太摇着扇子,“盼娣,有点耳熟,好像在哪听过。”
穿着老头衫的大爷说,“王苞米家好像有女儿叫这个名。”
“叫的是招娣吧?”老太太不确定道。
大爷肯定说,“不不不,有招娣有盼娣,两个娃一起生的,想起来没。”
老太太恍然大悟,“啊,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大的叫招娣,小的叫盼娣,忘了两个是谁来着嫁了个那个谁……张家村赌棍家的那个。”
另一个大妈插嘴说,“大的嫁给了张伟强,要我说,这大的也不是什么省心的玩意,不好好跟张伟强过日子,回来哭什么……家暴?哪家不是这么过来的。”
一脸刻薄相的大娘接话说,“可不是,那张伟强天天上门闹,有这么个造孽的女儿,瞧瞧苞米那两口子心虚的啊,回回都是好吃好喝的供着女婿。”
大爷一时想不起后续,“那娃后来怎么了来着?”
大妈问,“谁?”
“盼娣。”大爷答。
老太太拍了拍自家老头,“诶你个老糊涂,就是村里传的那个跟男人跑了的不孝女。”
刻薄相的大娘接话说,“是啊是啊,听说跟男人跑了的时候还怀着孕呢,也不知道是跟哪个野男人偷/情怀的野种。”
“我看是村头那偷鸡摸狗的畜牲。”大妈随口说道。
“十几年前那畜牲还是个小豆丁吧,我看呐,是李家那老家伙,离婚不是闹了十几年了吗?”刻薄相的大娘猜测的有理有据,说的跟真的一样,“好像就是因为那什么来着?啊,出轨。”
大妈嚯了一声,“那李老头都六十好几了吧。”
“哎哟喂,瞧你说的,十几二十年前,不刚好三四十岁嘛。”刻薄相的大娘挤了挤眼睛,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大妈信了,吃着瓜说道,“那野种也不知道生下来了没?”
刻薄相的大娘扭头看了眼舒淅,“要是那野种生下来了,估摸都有你这般大了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