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出现在林氏企业门口的时候，韩季二人已经没有了在网吧的随性。
林盛早就等在楼下，见他们过来，马上起身迎了上去，将他们往会议室里引。
一路走过办公区，众人纷纷探头。新来的不认识二人，但是还留在林氏企业的老员工认识，一会儿朝二人挤眼睛，一会儿比手势。
韩季二人报以微笑，他们现在在工作好吗？
谁来把那个偷偷做鬼脸引他们笑的人拉走！
待三人走进会议室，众人才小声地议论起来。
“韩先生，季先生，客套话我们就不用讲了，你们报个价吧。”
韩霖和季朗巴不得他不要讲废话呢。
“林先生爽快，那我们就不拐弯抹角了。这批材料现在就在海城，只要流程走完，马上就能送到你手上。”
韩霖摆出谈判桌上的态度，不热切也不冷漠，恰到好处的一抹笑一直公式化地挂在嘴角。
“至于价格方面，十个亿，你觉得怎么样？”
林盛一听，差点跳脚。这比原先盈峥建筑集团的报价高了三倍不止。
“十亿，韩先生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韩霖笑容加深了一点，坦然与他对视。
“谁会嫌自己赚的多呢？你说是吧？价格我们不是在谈吗，也没说你不能砍价呀。”
林盛心中升起一抹不爽，合着能砍多少就看他自己是吧！
还好一开口是十亿，这要是百八十亿，那得砍到什么时候？是不是还要再拼个团！
林遂手下的人怎么都这么精呢！
韩霖“鬼见愁”这个名号如雷贯耳，林盛早有耳闻，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林盛冷静了下来，试图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韩先生，十亿的价格确实是超出了我们的预算。相信你们来公司之前也一定有做过一些了解，这批材料市值最多三亿。”
韩霖和季朗对视一眼，没有，我们没有了解。
“所以贵公司的意思是？”
“四亿，没办法再多了。”
韩霖诧异地看向林盛，无声地笑了一下。
“不了解市场的恐怕是林先生吧，放眼海城及周围三个城市，有足量材料又能够及时送过来的就我们一家。
物以稀为贵的道理，相信林先生不会不懂吧？贵公司有贵公司的底线，我们也有我们的，你既然知道想要我们体谅你，怎么不知道彼此体谅呢？”
“那你们的底线是多少？”
林盛试探地问出口，但是话刚脱出口的瞬间，他就知道他错了。
谈判不是这么谈的，这么说简直就像在跟对方坦白，我真的很需要合作，没有这笔生意不行。
“八亿。”韩霖语气淡淡，仿佛将价格降到八亿他们就没得赚了一样。
林盛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价格还是太高。
“这样，五亿，真的不能在高了。”
“林先生虽然到林氏企业没多久，但关于城西新开发区的项目也一定有详细了解过。这个项目完成，对你的好处应该不用我多说吧？
从去年这个项目正式落实开始，林氏企业往里投入的资金早就超过了五十亿，如果就此夭折......
那不仅那五十亿要打水漂，就是身为林氏企业现任总裁的你，也要备受非议，这不是林先生希望看到的结局吧？”
林盛的脸彻底阴沉了下来，韩霖不仅了解林氏企业，更了解这个项目，对自己也看得透透的。
“韩先生，这就是你说的可以砍价吗？”
“已经帮贵公司省了两亿了，还不够？我也说了，要彼此体谅，看来林先生只听自己感兴趣的部分。那这生意，我觉得没必要谈了，死磕着也没意思！”
韩霖说到最后颇有几分在这就是浪费时间的意思。
季朗见韩霖起身，默契地站了起来，拿起一旁的外套，头也不回地朝外走去。
林盛知道，他已经没有退路了，林氏企业要么与他们合作，要么就得放弃城西这个项目。
孰轻孰重，这点他还是知道的。
“韩先生季先生，且慢！我们林氏企业是非常有诚意的，就是这价格，能不能再少一点？”
“说实话，要不是我们对林氏企业还有那么一丝感情，也不会在第一时间过来，但是林先生的态度实在太令我们失望了。”
韩霖摇了摇头，嘴角的笑已经不存在了。
笑容是给合作伙伴的。
“七亿！”
“七点五。”
“七点三！”
韩霖和季朗对视了许久，久到林盛以为他们不会同意的时候，韩霖啧了一声。
“这天也晚了，我们兄弟俩也懒得再跑一趟，就这样吧。”
林盛微微松了口气，他们要是再不同意，他就要破罐子破摔了，反正这项目能顺利完成，亏了就亏了。
这下也算皆大欢喜，林盛赶紧叫来助理去准备合同。
“那请问这批材料什么时候能送过来呢？”
“签完合同，明天一早就能给你送过来，包送包卸。”
林盛看着韩霖恢复的那抹笑，也扯了扯嘴角。
七点三亿，难道还要让他自己提货自己卸货吗！
“林总，他们这完全就是在坐地起价，7.3亿在建材市场够买多少材料了。”
林盛看着韩霖和季朗并肩离开的背影，咬了咬牙，心里也憋了一口气。
“你当我不知道？但凡你们能找到一家比他们好的，我都不至于吃他们这亏！”
秘书动了动嘴唇，还是没有出口。
他就是个秘书，怎么什么锅都能甩他头上？
“林总，会不会是林遂让他们这么干的？我听说之前林氏企业的员工都可听他话了。”
林盛一听，觉得十分有道理。
当即打电话给他母亲和外公，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事情经过。
周雁当场大怒，坐在林远身边阴阳怪气地点火。
“你看看你儿子，真是能耐了，现在林氏企业也算是回到你手里，到时候传出去，老子被儿子坑了七个多亿，也是够让人笑掉大牙的。”
毕竟是多年夫妻，周雁对林远还是特别了解的，就是爱面子嘛！
果然一击即中，林远一把将手上的茶杯摔了出去。
“这个逆子，看来是铁了心要跟老子作对了！让秘书打电话，今后要跟我们周氏集团合作，就不能跟林遂有合作，不然别怪我们周氏集团不给面子。”
周氏集团业务范围广，和海城的公司基本上都有合作。
一个没资本没靠山的人和一个资金雄厚、前景无忧的集团相比，傻子都知道应该选择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