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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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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停车,徐特助晚林霁一步走进老林总病房。

屋里并没有预想中的剑拔弩张,甚至称得上岁月静好。林大少正坐在病房旁削苹果,病床上老林总笑眯眯看着他,感叹:“没想到,有一天我还能吃到儿子削的水果。”

林大少没说话,他削皮技术不错,一个苹果削完,皮一下没断。

然后,他把苹果递到了自己嘴里,“咔嚓”“咔嚓”,听得出来果子水分不错。

老林总手都伸出去了,见状只能默默收回。

“住院都不和我说一声,想把东西都留给小儿子的时候想起我来了,就这还想我好声好气伺候你?”林大少瞥了眼老林总,没好气的把一瓣苹果塞进他嘴里。

老林总被迫咀嚼,还不忘和儿子呛声:“那要不知会你一声,你不得埋怨你老子。”

“知道遭埋怨,就别干这寒碜事儿,瑞安集团现在是你说了算,我妈临走时候咋说的,你全忘了?”

“我能忘?”老林总突然激动,“记着又怎么样,你能撑起来瑞安?你个小混球除了跟你老子跟前耍横,把你扔公司,你都玩不转三天!”

瑞安集团是他一手创办的,他在的时候岁月静好,他不在,什么牛鬼蛇神都冒出来了。那些人摸爬滚打,现在都是老油条,眼前这个咋咋呼呼的小白兔子,进去走一趟,出来恐怕渣都不剩。

徐特助觉得老林总说话有些重了,虽然是实话,但是多打击人啊。

然后,就听见林大少理直气壮的回答:“你说的对,我是不能。”

老林总被噎住了一下,“你都没试过,怎么知道不行?你弟刚成年,你就放心他进狮子窝?”

“人家有爹有娘的,轮得到不担心?再说你不是都安排好了,放心吧,瑞安没那么容易倒。”

“你——”老林总怒不可遏,缓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你不去我也不强求,但是你的移动银行出事可不怪我,你弟年轻,且得栽好几年跟头呢。”

“哦,几年我还挺得过去,只要他别一辈子败家就成。”林霁随口答话,伸手摆正老林总的输液袋,看到上面的药品名,他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滚滚滚,哪来回哪去,少出现在我眼前,看你一眼我得少活三年。”眼看激将法也不管用,老林总彻底失去耐心。

林霁却没有离开,他看了老林总一会儿,“也行吧,你和我妈组建的公司,被我败坏完了也应该,给小鬼算怎么回事儿,等回头你到下头见了我妈恐怕也不好教交代,那我就去吧。”

老林总目光如炬,“你是说真的?”

“昂,不过玩脱了你可别生气。”林霁事先打预防针。

“不生气,不生气,你好好干就不生气。”老林总笑的和善。

林大少把最后一块苹果塞给老林总,“知道了,你好好休息。”

徐特助在旁边听着父子俩对话,嘴角微抽,所以他的作用就是把大少请过来?

不过林大少接管公司确实更加名正言顺,瑞安集团的创始人有两位,老林总和文副总,文副总就是大少的亲生母亲文婷,同时也是瑞安集团第一个投资人。

很长一段时间,他们二位共同持有公司百分之百股权,就算后来股权被稀释,他们二人也牢牢把控着瑞安集团,到现在都是集团最大股东。

文副总去世没有留下遗嘱,公司顺理成章由老林总全盘接手。

当然了,那时候公司的体量和现在没法比,真要说大概是蚂蚁和大象的区别。

但是不管怎么说,没有当初格子间就没有如今的瑞安集团,他们这些打工人都要感谢当初文副总有魄力,敢于拿出全部身价投资了瑞安。

现在他们儿子要进公司,老林总明显支持,其他人还真不好说什么。

只不过,瑞安集团现下可不太平。

林霁出现在公司,董事们都没当回事儿,林大少纨绔名声在外,懂什么公司业务。

就是老林总一手提拔上来的两位副总和几位股东也只是看上去和善,真到具体业务,没有一个记得来询问林大少的意见。

短短几天,徐特助身心俱疲,深感这场仗不好打。

他常常觉得林大少现在就像是误入狼群的大白羊,谁见了都想咬一口,稍不注意就会万劫不复。

这要是其他人,这时候肯定急的团团转,想方设法寻求自救。林大少却一点不着急,起码还能优哉游哉吃早饭。

“徐特助,一块吃点?不吃早饭容易得胃病,你可别不当回事儿,工作再忙也要注意身体,身体坏了什么都没了。”林霁说着,让阿姨给徐特助端了早饭上来。

一碗小米粥,一笼小笼包,两个土鸡蛋,外加一碟榨菜。

这就是亿万富豪朴实无华的早餐,看大少吃的香,徐特助到底没有矜持到底,上桌陪着一起吃。

本以为吃过早饭,就要忙起来了。谁知道这位大少爷还是不慌不忙,休息十分钟,在屋里转圈走够一百步,休息半小时,然后吃了个水果拼盘,才终于出门。

徐特助:“……”

“钱财乃身外之外,没了可以再挣,没必要把自己弄得这么累。”

徐特助心里MMP,除去万恶的资本家,没人能说出这样的话,表情却丝毫不显露:“大少说的是。”

两人再次卡点到公司,今天公司要开董事会,老林总倒下了,总得有人站出来引领集团前进。

林大少走进会议室,一屁股坐在了主位上,这把椅子老林总坐了多年,从未换过,“时间到了,咱们开始吧。”

“小霁,这可不是你的位子,还是先让出来吧。”第二股东方董事笑着说,语气称得上和善。

林霁后仰椅在椅背上,轻笑:“方叔可真会说笑,这不是我的位子,难不成还是你的不成?”

“要是您有这个想法,我劝你趁早打消,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你这么大年纪了,我恐怕你受不住,万一一激动再过去喽,就是我的罪过了。”

“你……”方董事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徐特助岿然不动,这几天他都习惯了,别管大少有没有能力力挽狂澜,气人的本事却无人能敌。

“老林总尚未卸任,小霁坐在那里也不算坏规矩。老方啊,咱们先开会,座位等开完会再换不迟。”旁边有人好言相劝。

方董事听懂弦外之音,现在他不必在呈口舌之快,很快他就会让这个后生小子知道花为什么这样红。

董事会主要任务就是选出公司新的话事人,方董事没有掩饰自己的野心,他瞥了眼会议桌,大多数股东都站在他这边,他有什么可担心的。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败家子,竟然敢和他叫板,他今天非得给对方个教训不成。

会议桌上唇枪舌剑,每个人都在为自己争取利益,林霁岿然不动,表情一点都没变。

徐特助心里着急,他拿不准林大少做了什么准备,自己控制不住的心虚,他只求待会换座位的时候场面别太难看。

很快就来到表决时刻,方董事胜券在握,控制不住讽刺了林霁两句。

林霁正在看手机刷新闻,闻言,慢悠悠开口:“方董事上位说实话我是没意见的,就怕股东们不同意。我才看到一个新闻,城南四海花园塌陷,致使多人伤亡,我没记错这个项目是方董事负责的吧,光是初期投资就有十个亿,现在看来这些全都得打水漂啊。”

四海花园是高档别墅区,真正的富豪吃饱了撑的才去买发生过事故的房子。

方董事脸色煞白,夺过秘书递过来的手机,看到标题惊慌失措,他指着林霁:“是你干的?”

林霁眼睛都没眨一下,“方叔这是恼羞成怒,出事不去善后,只知道镇压,一朝反弹,满盘皆输,这个道理您难道到现在还不懂?”

“不过,方董事其实不必觉得太遗憾,就算没出这回事,瑞安你说了也不算。”林霁甩出一份文件,“您看看,眼熟不?”

方董事低头,看到文件内容和签字,脸涨的通红。

“方大哥要投资一部电影,无奈手头紧,就拿瑞安集团百分之七的股份做抵押。我劝了几次,无奈方大哥坚持如此,后来电影没有达到预期效果,我的一个亿全都打了水漂,只能勉为其难收下股份了。”

听到这话,方董事急火攻心,一口血吐在会议桌上。

拿瑞安集团百分之七的股份,换了一个亿电影投资,这事说出去,他的老脸都得丢尽,早前他就不该答应前妻把股份转到家里败家子名下。

方董事马失前蹄,其他董事根本无法和林霁对抗,他理所当然被推选为总经理。

徐特助看了一出大戏,散会后跟老林总汇报的时候,又跟着老林总激动了一把。

令徐特助惊讶的是,林大少给出的惊喜远远不止如此。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解决了着四海花园工程危机,然后把二少拉入公司,职位不高,却最能学到东西。转头,他宣布投资影视行业,短短两年,拍摄的几部电影都让公司赚的盆满钵满。

这些影视作品的核心创作者,包括编剧导演,很快便在圈内闯出了名堂。

他们几乎全都来自林大少最初创办的影视公司。

忙忙碌碌,一晃五年过去,老林总身体突然恶化,闭眼前他最不放心还是大儿子——

“我就知道我儿子一定能行——”以前那些人总说他儿子纨绔,不务正业,现在看看,谁家儿子比得上他儿子。

“霁啊,你别怪我逼你回公司,这些东西我总是想留给你的。”

“恩,我知道。”青年握着老人的手,轻声回答。

“我走了,你别伤心,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你现在的生活习惯就很好,应该继续保持下去,……”老林总说着说着,声音逐渐消失。

徐特助站在身后,看着跪在病床前的林大少,眼睛有些发酸。

老林总发丧那天下起了大雨,徐特助陪着林大少送走了老林总。

那会他完全想不到林大少即将也会离开——

接到航空公司确认电话的时候,徐特助大脑一片空白,恍惚了好一阵,他才想起通知林二少,胡乱想着可千万别像上回再出现一群牛鬼蛇神夺权。

他担心的事情并未发生,林二少来的很快,他身后赶着的是宣布林大少遗嘱的律师团队,原来他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瑞安集团的股份全部由林二少继承,他名下的财产全部捐给慈善机构,用于抗癌药物研究。

徐特助面无表情听律师们逐条念出林大少的资产名目,存款,房产,名车,此外还有大大小小几十家公司,分遍在国内外各大城市。

律师们逐个介绍这些公司,经营主业务不外乎吃喝玩乐,盈利也称不上丰厚。徐特助想起林大少创业影视公司,虽然现在已经是行业巨头,当初也是类似情况。

突然,徐特助想起了写什么,他低头翻文件,发现公司大楼包括地全部归林大少所有,想想这些大楼所在的位置,十几年过去,现在可以说是有市无价。

徐特助笑了笑,这就很林大少!

“徐特助,这是哥哥留给你的。”

徐特助接过来,那是一份聘书,聘请他做影视公司的经理人,薪资是公司全年利润的两成,聘期是二十五年,那时候正好是徐特助该退休的年纪。

“影视公司是大哥的私人财产,会和其他公司一样并入慈善基金。徐特助,我们后会有期。”林二少冲徐特助点点头,转身离开。

一朝天子一朝臣,林大少放心用老爹的人,林二少却不打算用林大少的人,徐特助是公司老人,这样的安排他也算满意。

徐特助一阵心颤,恍惚间,他仿佛看见林大少慵懒坐在沙发上,问他:“老头子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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