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追杀

王影此番对抗雷暴，并没有完全生还的把握。

红色级别的雷暴，不仅罕见，它还会在死神的干预下，将几乎全部的雷霆都集中在王影的身上。

暮羽张开，十二片点缀着星辰的暮色羽翼将王影衬托的神圣而诡异。比起血族，他此刻的形象更像一头堕落的天使。

数以百计道炫目的雷霆在天幕上闪过，将暗沉的天空在极短的一瞬间被点亮成白昼。

它们看起毫无规律的在云层中起伏，实则已经在收拢覆盖的范围，锁定站在飞机上方的王影。

万钧雷霆降下，在触碰到王影的瞬间，就点燃了他的衣物，撕裂了他的血肉。

周身剧烈的疼痛没有让王影失去意识，反而让他的精神更加清明。

他一点都不担心雷霆会波及到飞机的其他部位。因为王影知道，死神是不屑于对他们出手的。

它要借雷暴重伤王影，然后让他绝望中看着飞机失事，同伴死亡，最后在把他置于死地。

这才符合死神的行事作风。

暮羽改变天象的力量已经启动，星辉从暮羽上逸散，随着气流上升到覆天的雷云之中。

但这雷暴天象实际上是在死神的意志下强行催生的，不同于自然发生的天象，它来自于神低的力量。即使是暮羽，也很难撼动漫天的风雷。

死神就是要他的命，不光杀人，还要诛心。它逼迫王影主动走出来承受这来自九天之上的刑罚，要它眼睁睁的看着他一切的努力付之一炬。

“我要让你知道，只要是我想杀的人，你根本保护不了。”一道刺耳沙哑的声音在王影的脑海中突兀的响起，宛若两块生锈的铁片在相互摩擦。

这是属于死神的声音。

“你三番五次的从我手中救下楚天骄，让我非常恼火。”死神一口喊出了楚天骄的名字，王影倒是没什么意外，毕竟它可是掌控死亡的神明。

“所以，我决定让你亲自体验一下，想要保护的对象因为自身的缩小而被别人肆无忌惮所摧毁的结局，究竟有多么的令你痛苦。”

这就是死神为何要如此残酷的针对王影的原因，因为它感觉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挑衅。它要证明给这个渺小的虫子看看，区区人类，只能被神低玩弄在鼓掌之中。

王影没有吭声，因为雷霆在源源不绝的伤害着他的身体，让他浑身痉挛，连灵魂都在连带着承受痛楚，让他发不出任何声音。

王影还是失算了。他本以为，就算自己葬身于此地，只要能够消弭这场雷暴，拯救维纳斯等人和这一机的乘客之后，他也可以心无愧疚的赴死。

但暮羽在他的手中所能够发挥出的力量，还远不够资格抗衡死神。

王影体内的生命能量在抵抗雷霆，修复身体的过程中快速消耗。虽然雷暴不会对王影造成致命伤害，但等到生命能量消耗一空后，躯体无法自愈不说，饥饿感也会吞噬王影的理智。

“放弃吧，现在放弃的话，你还有余力带着你的伙伴们安全着陆。”死神歇斯底里的笑声伴随着惊雷之声在王影的耳边响彻：“带着愧疚，活下去吧。”

它可以笃定，不出一分钟之内，王影一定会放弃挣扎，舍弃这上百名乘客。

“永生不死的你，永远无法明白这种感觉的。”视线逐渐模糊，意识就要坠入地狱，但王影反而轻蔑的笑了起来：“有些东西，比生命，更不能舍弃。”

“……那我就当着你的面，把他们都杀了！”死神怒气冲天的吼道。

“那我一定也会死的。”王影咧着嘴笑道：“我只需要卸去一切防御，躺在飞机上，等待着雷电传导到我身上就好。”

王影声音未落，满天风雷瞬间收敛，乌云散尽天光洞开，仿佛刚才的雷霆和风暴，从未发生过一样。

王影很意外地仰起了脑袋。

“我本来，就没打算杀了你。这么有趣的人类，早早的被结束掉，也太过无趣了。”死神低笑着说道：“我给你准备的大礼，可不能就这么浪费了啊。”

“真正的地狱，在矿井深处，等着你呢。”

……

直到王影等人从机场离开，他脸色始终不太好看。

不仅是因为死神戏耍了他，更重要的是，死神的一句矿井深处，已经彻底证明了它知道王影队伍和二队的目标就是死海文书。

它完全不介意自己有可能会被死海文书封印回冥界的风险，它就是要看着王影和二队之间因为死海文书而发生你死我活的斗争。

死神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我们必须要做好一个最坏的打算。”维纳斯说道：“如果二队在我们之前拿到了死海文书，用死海文书的力量来对付我们，我们应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我考虑过。”王影说：“但是我后来仔细想了想，如果死海文书的力量只是抹杀被写上名字的生物的话，这能力倒是鸡肋的很。”

王影说的没错，因为二队和他们完全没有接触过，他们之中也没有人暴露自己的真名，完全不用畏惧死海文书。

“虽然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少爷，我要告诉你一件非常遗憾的事情。”维纳斯的虚拟屏幕上调出来一副监控摄像头拍下的照片。

“这是有关二队成员的图像，你看他们袖口内侧的那个五芒星形状的刺绣，那是梵蒂冈教会的标志。”

“少爷你曾经和我说过，你与教皇之间的恩怨。那么我们不难猜测出，梵蒂冈的人是为你而来。虽然这只是一种猜测，但是在种种巧合共同的指向下，这是可能性最大的一种猜想。”

“也就是说，二队的成员，至少知道你的名字。”

王影是真的没有想到教皇会从现世追杀他到异度，至于为什么教皇会知道在某个精准的时间点，王影会进入异度，已经不重要了。

“所以少爷，这场矿井之战，你不能出手。”维纳斯说道：“死海文书杀人的前提，施术者还需要以目光直击到被施术者，你决不能被他们看见。”

“可是他们有五个人啊。”王影烦躁地说道：“你们只有三个人，艾丽有没有战斗力，楚天骄还是个以辅助能力见长的进化者，你要一个人对付五个？”

“少爷，请你相信我。”维纳斯自信的一笑：“科技的力量，并非不能战胜魔法。”